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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渍奶糖(35)+番外

“到了,”司机转身催促着,“你快送去急诊看看吧。”

傅辞洲连忙抱起祝余下车,走出几步才想起来没付钱,可转身时却发现在出租车已经开走了。

“1968。”怀里的人突然报出了一串数字,傅辞洲愣在原地,低头看了祝余一眼。

“车牌号,”祝余手指抓着傅辞洲的衣服,轻轻喘着气,“别担心,我真没事。”

傅辞洲像是傻了一样站在原地,他没有把祝余放下来,也没有去询问是不是不疼了。

他只是站了十几秒,然后像没听见似的依旧继续刚才的动作,抬脚走去离医院大门最近的急诊楼。

“傅辞洲,”祝余又喊了他一声,“我真的没事,你放我下来。”

“怎么回事啊?”傅辞洲走进大楼内,突然一嗓子吼出来,“你耍我呢?!”

“我没有,”祝余说话都带着喘不上气的虚弱,“你不要着急,先把我放下来…”

大概是傅辞洲这风风火火闯进来的样子有点声势浩大,站在一边的护士见状走过来询问:“怎么了吗?”

“他,他…”傅辞洲看着祝余,突然猛吸了一口气,半天没说出话来。

祝余挣扎了一下:“放我下来吧。”

傅辞洲没再坚持,终于把祝余放下了。

“我突然有些胸痛,可能吓着我朋友了…”

“没事没事,已经好了。”

“不用检查,老毛病了,没关系的。”

大厅里有座椅,傅辞洲按着自己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在确定祝余真的没事之后,后退着坐在了上面。

祝余还在和护士对话,他身上的黑色羽绒服掉了半个肩膀,被祝余轻轻一拉,又拉了回去。

刚才还疼到面无血色的祝余好像就是一场幻觉,那个跪在地上大口呼吸的祝余,像是压根不存在。

几分钟后,祝余和护士解释清楚,走到了傅辞洲面前。

傅辞洲手肘撑着膝盖,弓腰把脸埋进掌心。

他使劲搓了搓脸,睁开眼时发现祝余竟然还光着脚。

“少爷,”祝余蹲在傅辞洲面前,“你没事吧?”

傅辞洲呼了口气,垂下手臂把自己踩着的棉拖脱下,放在祝余脚边:“我叫您少爷吧?祝少爷。”

他走的急,压根没功夫换鞋.

祝余是从床上直接抱下来的,他也是随便踩了一双破棉拖而已。

祝余抿了抿唇,也没穿鞋:“你生气了吗?”

“穿鞋。”傅辞洲直起身子,仰靠在了座椅的椅背上闭上眼。

祝余耷拉着脑袋,像是犯了错的小孩,乖乖把鞋穿上。

“解释一下?”傅辞洲把脑袋放正,看着祝余。

祝余皱了皱眉,抬手擦擦脸上的冷汗:“身体不好。”

“怎么不好?哪里不好?低血糖?还是中暑了?”傅辞洲把腿一伸,一副盘问犯人的语气。

他想起了当初祝余也是这样,突然就冒一身的冷汗。

等自己吓得半死把人送去校医院的时候,这人又奇迹般的恢复了。

耍猴还不能连着耍两次呢。

“不说是吧,”傅辞洲站起了身,握住祝余的手就往外走,“行。”

“去哪?”祝余问。

傅辞洲一指大楼对面:“看病。”

因为挂的是急诊,所以省去了很多步骤。

傅辞洲不顾祝余反对,把人打横一抱,就这么强行给抱进了医生办公室。

办公室里,祝余坐在白色的木凳上,看着地中海发型的医生抽出一张表格:“姓名。”

祝余张了张嘴,没回答出声。

“祝余,”傅辞洲在他身后及时补充,“祝福的祝,年年有余的余。”

祝余仰头看了一眼傅辞洲,被对方按了按头顶。

“年龄。”

“十七。”

“有病史吗?”医生划拉着表格,连头都不抬。

这个傅辞洲回答不了,祝余呼吸稍重,继续保持沉默。

“有没有心脏病病史?”医生又重复了一遍。

不知怎么,祝余突然按着桌沿站了起来。

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给傅辞洲,直接出了办公室。

“怎么回事?”医生探着身子往门外看了看。

“他有点抵触医院,”傅辞洲解释道,“医生你觉得他有么?”

“病人不肯沟通,检查也没有做,我怎么知道?”医生把手一摊,显得十分无奈。

“那要做什么检查吗?”傅辞洲十分积极配合,“我这就带他去做。”

从办公室里出来,傅辞洲见祝余靠在走廊的墙边,正低头看着脚上棉拖。

听见门响,祝余抬眸瞥了一眼傅辞洲。

小心翼翼地,带着不自觉的心虚。

“先去三号楼做心电图,再去五号楼验血。”傅辞洲只穿了袜子,抓住祝余的手腕就往楼下走。

“傅辞洲,”祝余推了推他的手,“我知道自己什么情况,你不用花钱给我做这些检查。”

“我做这些不是让你知道的吗?我做这些是让我知道的,”傅辞洲手指就像是焊在祝余手腕上,不管怎么挣扎都放不开,“你不是不说吗?行,我给你查出来。”

医院三号楼内,傅辞洲找到地方等了几分钟就轮到了祝余。

做心电图的屋里很大,开了空调,祝余似乎还想挣扎,被傅辞洲抓着手腕按在了床上。

“不想在这跟我打起来你就老实一点。”

傅辞洲把检查单递给仪器边的医生,说的话里都透着狠劲。

“怎么了?还想打架?”医生是个四十多岁的女性,听这两个半大孩子说话还有点好笑,“有病就治啊。”

“不是…”祝余手肘撑着床板,似乎是有些无奈。他想解释,但是又不知道从和解释,有没有必要解释,最后只得叹了口气,所有情绪化在了一声“唉…”里。

“衣服脱了露出胸口,袖口裤脚都卷起来。”

做心电图的医生一边处理仪器,一边同他们交代着。

傅辞洲直接上手,先脱了祝余的羽绒服,然后把毛衣推上胸口。

祝余彻底放弃,平躺在床上。他动动脑袋,看着傅辞洲给他捋起衣袖,又走到床尾替他卷裤脚。

傅辞洲没说话,但是祝余知道对方生气了。

可是即便生气了,也不是一走了之弃他不顾,反而生拉硬拽把他拖到这个地方,费钱费力做这些检查。

冰凉的贴片贴上胸口,手腕脚腕也被涂了酒精的夹片夹住。

祝余看着天花板,眼睛突然有些酸涩。

“傅辞洲。”他轻轻喊了一声。

没人回应他。

耳边有轻微的声响,心脏隔着一层薄薄的胸膛,“扑通扑通”的跳着。

就在半个小时前,祝余还以为自己要死了。

疼痛来的比哪一次都剧烈,他意识清醒后第一个想的,是别吓着了傅辞洲。

如果自己死在这位大少爷的面前,那对方不得留下一辈子的阴影。

像是给自己找了个活下去的借口,祝余在那一瞬间特别希望自己能先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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