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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渍奶糖(182)+番外

“真不怪我爸吗?”傅辞洲用手指指背蹭蹭祝余的脸,“考虑好怎么见他了吗?说实在的,我不放心把你带到他面前,他那个人有时候特别离谱。”

祝余沉默片刻,抬手抓住傅辞洲的手掌。

他张了张口,像是欲言又止,又重新把嘴闭上。

“我跟你说这件事呢,是想告诉你,我家人现在很欢迎你,包括我的父母。”傅辞洲双手捧住祝余的脸,轻轻往里挤了挤,“你随时可以见他们,在你愿意的情况下。”

祝余的脸有些凉,搓在手心里就像是握了把雪。

傅辞洲凑过去亲了亲,再抬头时看到对方微红的眼眶。

“这样怎么放心走呢?”他的拇指擦过祝余的眼尾,像是把那一点绯色给抹开了,“祖宗,宝贝,你可千万别哭,不然我机票就废了。”

祝余垂下眸子,长睫扫过傅辞洲的指尖,痒进了他的心里。

“过了元宵我妈应该也就回南淮了,我爸也不知道去哪,反正不会留在元洲。到时候这儿就我奶奶和小姑,我周末就回来,嗯?”

傅辞洲揉揉祝余的脸,然后把人囫囵抱进怀里:“现在公司还在上升期,我走不掉。但是等稳定一些,我会尽量把以后的工作都往元洲这边靠,多陪陪你。”

“你去忙你的事情,”祝余抬手抱住傅辞洲,“不用担心我,我没关系。”

祝余的话像颗定心丸,把傅辞洲的心勉强安下来一些。

两人就这么抱了会儿,即便无话也让人舒服不少。

“少和那个姓林的接触,”傅辞洲最后又想起来什么,“我看他就烦。”

-

傅辞洲下午三点出头的飞机,吃完午饭两点左右还拱着祝余发情。

祝余腰还疼着,无福消受,一脚把人蹬下床让他该滚哪滚哪。

“那我走了,”傅辞洲蹲在床边摸摸祝余陷在被子里的小脸,“在家按时吃饭好好睡觉,这个周末我就回来。”

祝余轻轻“嗯”了一声,手指抓着被子边缘,像一只露出半个脑袋的小动物。

傅辞洲没忍住,站起身凑上去又亲了亲。

“快走吧。”祝余推推他。

傅辞洲按着枕头,轻叹一声:“要不我明天再走吧…”

“……”

再怎么舍不得,钱还是要挣的。

祝余没去送傅辞洲,自己闷被窝里睡了会儿午觉。

再醒来时房间已经空了,手机上有傅辞洲给他发的信息,对方现在应该在飞机上。

防盗门的密码是1213,祝余想了想,大概是他们确定关系的那天。

傅辞洲都还记得,七年前的种种似乎就在昨天。

他打开衣柜,看见那条几乎占据了一个隔层的鲨鱼玩偶,以及放在它下面的一个储物箱。

箱子里放着祝余当年丢掉的东西,那两根竹编小鱼的尾巴都掉了差不多。

也不知道傅辞洲拿出来看过多少次。

祝余当时是舍不得丢的。

就算把他们放进了垃圾桶,可是总觉得下一秒就会冲过来再捡回去。

他甚至还在想自己抱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上车,祝钦会不会介意。

压根就舍不得丢掉。

然而傅辞洲来了,那些东西突然就有了去处。

“我不是有意的。”

祝余拿过那个鲨鱼木雕,手指划过一颗颗尖锐的牙齿。

这些年他都学着做一条不让人欺负的小鲨鱼,像是在海水里泡久了,冷淡又安静。

可是也并不开心。

他翻开衣袖,把手腕上的那串手串取下来和木雕放在一起。

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哪样的祝余才最让人喜欢?

他打开纸盒,看见用糯米纸包着的糖画。

上面还放了一张红色的纸条,写着四个大字——“天天开心”。

那一瞬间,他的肩上像是卸下来了什么。

祝余把纸条拿起来,回想当初和傅辞洲在一起的曾经,自己好像也没有考虑那么多。

傅辞洲从来没要求过他什么,唯一的也就是让他开心。

开心,和健康。

胸腔里的心脏还在跳动,脉搏正常,体温也正常。

他好好的活着,在经历过太多抛弃和伤害之后。

是傅辞洲拉他回到了这喧闹的世间。

“我会好好活着,”祝余垂眸,淡淡道,“按时吃饭,好好睡觉。”

一辈子很长,祝余像是倒霉了二十五年。

之后的每一天、每一年,他都会开心健康,在傅辞洲的身边做一条爱笑的小鱼。

卧室里静悄悄的,祝余看着那只小鲨鱼,勾唇轻轻笑了那么一下。

他的未来才刚开始。

第111章 日常三

傅辞洲公司所在地离元洲很远, 几乎是跨了小半个中国。

当初他说周末要赶回来,祝余第一反应是这人胡乱折腾。

“这怎么能叫折腾?”傅辞洲说完又添了一句,“见到你之后才算折腾。”

祝余看着这人笑得跟条傻狗似的,都懒得搭理他。

“你最好别回来。”

嘴上说的倒是干脆, 结果傅辞洲还没走几天, 祝余心里就想得厉害。

想了也不太好意思说, 憋在心里等傅辞洲闲下来了找他。

到时候还要装出一副自己很忙的样子。

林巍中途来找过祝余一次,两人心平气和吃了顿饭, 把话说开。

当初他撑不下去的时候, 是林巍救了他。

之后他假意接受林巍的误导,装出一副想要新生的样子。

好像不欺骗点什么就活不下去。

伪装给人无限的安全感, 像是有了个目的,可以一直活下去。

“我承认我有点不怀好意, ”林巍话里带着几分玩味的笑,“但你绝对也不是什么好人。”

祝余垂下眸子,最后也没有否认。

他的确不是好人,从小就细密地计算着周围的一切。

以前想活下去,后来想和傅辞洲在一起。

“我们半斤八两吧。”

-

再外面随便凑合一顿,回到家里已经晚上七点出头。

玄关的亮着暖黄色的灯, 像是从头顶泼下一捧暖意, 稳当当地洒在了他肩上。

祝余第一反应还以为家里有人, 扫了一眼空荡荡的客厅后才想起来大概是早上忘了关。

深色的棉拖摆放整齐,他关门走进房间,先去卫生间洗手消毒。

脱了外套,又去阳台浇了花草,然后往鱼缸里扔了几颗鱼食。

小金鱼悬在水中摇头晃脑,墨迹了有一会儿才张嘴咬下一颗。

吊篮长势不错, 枝叶垂在地上。

祝余蹲下身拨拨它的叶片,准备这几天把它挂起来。

搁在阳台门边的白兰树已经有他肩头高,这几年去了不少侧枝,叶片都有一个手掌那么大。

祝钦喜欢种些花花草草,当初大院里也是郁郁葱葱。

他在自己孩子出生那一年种下了一棵白兰树,尉霞死之前把树给砍了。

后来祝钦又买回来一棵,重新种在了原处。

这棵树是他现在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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