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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渍奶糖(18)+番外

傅辞洲一来,气氛明显活跃了许多。

祖孙三代你推我攘,坑爹骂娘,最后饭吃完,人也回了教室。

祝余穿着一件薄卫衣,外面套着校服外套,在十月底的早上大敞着怀,其实还有点冷。

他走回座位上坐好,先是把外套的拉链拉好,然后从口袋里掏出团徽,按下别针往自己胸前戳。

窗外的梧桐不似当初青翠,蝉鸣也在不知不觉中彻底消失。

广播里响起音乐,班长徐磊开始组织同学去操场列队。

祝余的手指有些发颤,抖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地把徽章别上去。

耳中的音乐像是打了结,拧成绳,呜呜哝哝听不清。

同学三三两两往外走,傅辞洲也不知道跑去哪了。

祝余使劲闭了闭眼睛,手指用了些力气按住别针。

这次一定行——

指尖传来刺痛,祝余的大脑似乎也清醒了许多。

他看见自己的食指指腹上迅速溢出鲜红的血液,竟然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它一路划去了虎口。

“卧槽你干嘛呢?”

傅辞洲突然拉过祝余的手,那滴血因为动作飞了出去,滴在了校服外套的下摆。

他连忙抽出纸巾去擦,可是却已经无济于事。

白色校服上印下了血迹,祝余茫然地看着傅辞洲,像是有些呆愣:“傅辞洲。”

“啊?”傅辞洲像个老妈子一样用纸巾按住祝余手指的伤口,“怎么了?”

祝余眼下带着的乌青比哪一天的都要重,眸中眼白处布满了血丝,眼神空洞,视线的方向分明是自己手指,可是焦距却怎么都对不上。

傅辞洲觉得奇怪,用另一只手揉了揉祝余的头发:“怎么了?跟我说说。”

祝余张了张嘴,没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反倒先红了眼眶。

不知道怎么回事,傅辞洲给祝余擦着手指的手突然就顿了那么一下。

“到底怎么了?”

手指好疼。

本来被针扎了就疼,现在被傅辞洲用力捏着更疼。

疼就算了,还总是反反复复被问“怎么了。”

让人忍都忍不了,想彻底说说自己到底怎么了。

“我不想去。”

“啪嗒”一下,傅辞洲的手背上落了一滴温热的水滴。

祝余吸吸鼻子,重复道:“我不想去演讲。”

第13章 自我介绍 话没过脑子,直接就从嘴里说……

傅辞洲的大脑在那一瞬间几乎接近空白。

他眼睛一瞪,直接一个大幅度的后仰。

手背上的水滴被他用拇指一揩,在心里拼命劝自己说是教室屋顶漏雨。

只是这个理由傻到一点都没有说服力。

“你哭哭哭哭…”他一个结巴,然后看见祝余抬手抹了把眼睛。

“卧槽你哭什么!”傅辞洲猛地撒手,把祝余的手指往桌上一扔,“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大概是从没接触过别人的眼泪,傅辞洲显得格外手足无措。

而这样的过度反应就跟那撞钟似的,“嗡”的一下虽然吵得人脑仁都疼,反而而让祝余很快调整情绪恢复过来。

“你什么都没看到。”祝余使劲一揉自己鼻子,把鼻头都给揉红了。

“我又不瞎!”傅辞洲一嗓子吼出来,教室都响着他的回声。

“祝余!”教室前门突然传来老陈的声音,“你怎么还在教室?!”

临近开场发言学生没有到场,老陈估计气昏了头,竟然自己跑教室来找人了。

祝余连忙站起身,往后推推凳子就要往外走。

坐在外侧的傅辞洲抬手一拦,堵着人没让他出去。

“我替你去,”他扯过祝余手上的演讲稿,按着祝余肩头把人重新按回了凳子上,“你不头晕么,就在这坐着吧。”

祝余眨眨眼睛,抬眸去看傅辞洲。

“胡闹!”老陈皱眉走进教室,“发言的同学都上报学校了,换什么换?”

“陈老师,他真不舒服,”傅辞洲没大没小地揽住老陈的肩,强行就把人就往教室外面带,“小事,让广播员换个名字不就行了嘛!”

随着两人出了教室,其他的话祝余也听不太清。

走廊的回音很大,他最后听见傅辞洲一句语气上扬的“我不配吗?”似乎包含着巨大的不满。

有点想笑。

祝余垂下眸子,也真的笑了出来。

七点十分,升旗仪式正式开始。

祝余趴在桌上,听庄严肃穆的国歌奏响。

桌洞里的手机震了震,他拿出来看,是傅辞洲给他发的信息。

少爷:用拼搏奏响青春之歌,用汗水浇筑理想之巢。

少爷:酸了吧唧。

祝余抿唇笑了笑,这的确有点不符合傅辞洲的画风。

鱼:你可以改成“吃好玩好大家散了吧”。

少爷:屁。

少爷:老陈非得抽我。

这人什么时候怕老陈了?

祝余准备再调侃几句,还没付诸行动就听见了校广播员的声音。

几句话宣布完流程,高二一班的傅辞洲同学要去国旗下宣读演讲了。

教室里看不到升旗台,祝余也不想去看。

脑子昏昏沉沉就跟晕车似的,掀个眼皮他都觉得头疼。

昨晚上就没睡好,今早上又被吓醒了…

祝余想到自己梦中那交叠在一起的声音,他们句首连着句尾绕成环,魔音贯耳似的在脑子里来回晃荡。

“老师同学们早上好,我是高二一班的傅辞洲…”

不知道是傅辞洲刻意压低了声线,还是原本的声音经过麦克风过滤,传到祝余耳朵里倒显得多了几分稳重来。

刚才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逐渐减弱直至消失,早读声混着演讲,是初冬时最平常不过的清晨。

“今天我在国旗下讲话的内容是《奏响青春之歌》…”

祝余趴在桌子上,心道傅辞洲还真像那么回事。

大概二十分钟,升旗仪式完美结束,同学三三两两结伴回教室。

王应和许晨跑得最快,赛跑似的一路窜回祝余身边,张口就是三连疑问。

“怎么了?”

“还行吧?”

“不晕了?”

祝余把手摆的云淡风轻:“勉强活着。”

升旗仪式占用的早自习时间,结束后也就剩下了不到十分钟。

班里同学三分之一补作业,三分之一的搞卫生,剩下的三分之一被学委带着,极其不情愿的背起了英语单词。

祝余等了会儿,等到班里同学大部分都到齐了,也没见着傅辞洲。

“老傅呢?”祝余问王应。

王应拧着身子回答:“他要买什么东西,让我们先上楼看看你。”

祝余“哦”了一声,拿出手机给傅辞洲发信息。

结果信息编辑好了还没发出去,一个重物“啪”的一下就砸在了祝余的桌子上。

祝余诧异抬眸,看见木质的课桌上躺着一小袋大白兔奶糖。

“你买糖去了?”祝余关上手机,整个人都乐了起来。

“八块,”傅辞洲对着祝余比了个八,“晚上请我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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