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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渍奶糖(161)+番外

“林巍,你救我一命,就算杀我也没关系。但是你既然入了这一行,最基本的准则还是要遵守,以后要是让我知道你利用这个身份…”

他气势汹汹说了一半,但是又中途停住了。

“你不会,”祝余有些茫然地把林巍放开,“你又在激怒我。”

林巍啐了口血沫,靠在车上哈哈大笑:“这热血正义感是怎么回事?祝余,你真是…好骗啊。”

祝余闭上眼睛,懒得再听这人胡言乱语。

林巍虽然整天吊儿郎当不着调,但是还是一个比较有原则的人。

不然祝余也不至于跟一个烂人相处了这么多年,现在还依旧没看清他的本质。

“不过我是真对你有意思,”林巍笑够了,再认真看向祝余,“为了你我三年没谈恋爱,这还不能证明我的真心?”

祝余瞥他一眼:“你的真心可真廉价。”

兜里的手机震了震,祝余打开来看是祝钦的电话。

快到中午了,祝钦打算去买点年货回去。

“我爸来医院接我,”祝余挂了电话,抬脚走去电梯间,“你自己走吧。”

-

前几年祝钦一直都住在老家,说等祝余工作地点定下来后再跟着过去住一段时间。

现在祝余工作了快两年,也在元洲买了房子,祝钦今天赶过来,就准备在元洲过年。

父子俩吃了顿饭,又一起逛街买了一大堆年货回去。

祝余在家整理了一半,六点还要回医院上班。

临出门前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有把傅辞洲的事告诉祝钦。

这些年祝钦像是知道祝余心里放不下,也没有像别的家长一样催着人找对象。

时间能产生隔阂,自然也能拉近关系。

那些漫无止境的夜晚,支持着祝余走下去的,还有这么一个爸爸。

“什么时候下班啊?”祝钦把祝余送到门外。

“夜班,明早九点回来。”祝余说。

祝钦点点头:“路上慢点。”

楼道里的感应灯时亮时灭,可家里房门一直开着,照出一小片温暖的橙光。

直到祝余走进电梯,那片光都还没熄。

“爸,”祝余又把电梯按开,“关门。”

“哎,”祝钦的声音从门边里传来,“你走你的,我就关了。”

祝余重新站进电梯里,直到电梯门关,门才关上。

祝钦等在门口,等着他上的电梯。

晚上夜幕降临,万家灯火温暖明亮。

祝余回忆起自己的二十多年,发现也就今天感觉到了有家的滋味。

他转了个身,后退着数了自家相应楼层。

现在也有人在家里等着他了。

-

赶到医院接手病患,祝余先是闷头写了会儿病程记录,直到有人敲门,这才停笔说了声“请进”。

某某床的病人觉得不舒服,某某床的家属觉得不对劲。

祝余跑了几个床位,看来看去也没什么大毛病。

只是路上不巧撞着了傅蓓蓓,两人视线相交点了点头,也没多说什么。

祝余心里还是有些乱的,虽然当年他只和这位小姑相处不到半天,可是对方却可以算是第一个知道自己和傅辞洲关系的长辈。

那时候的傅蓓蓓才带他们去见自己的男朋友,现在陪在她身边的人也不知道还是不是那一个人。

直到晚上,祝余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不得不敲开了奶奶的单人病房。

好在傅辞洲不在,病床边只有傅蓓蓓陪着。

“病人情况怎么样?”祝余的声音很平很轻,像是在例行公事。

傅蓓蓓连忙站起身来,原本睡着的奶奶也睁开了眼睛。

猝不及防对上目光,祝余下意识错开视线。

不知道是不是病痛折磨,七年不见奶奶似乎苍老了许多。

她眼角的皱纹延展往后,在看到祝余时笑出一双弯弯的眼睫。

“小余啊,”她轻轻抬手,被祝余弯腰稳稳托住,“你又和小洲去哪里玩啦?”

这句话似乎是扯着祝余的思绪,把一切重新带回了七年前的除夕。

他和傅辞洲在桥下接吻,回家后听到“哗啦哗啦”的麻将声。

那时候奶奶也是这样问他。

“你们两个又去哪里玩啦?”

这个问题没法回答,祝余喉结上下一滚,只是“嗯”了一声权当回应。

傅蓓蓓不忍再看,悄悄偏过脸去。

“小洲呢?”奶奶又问。

祝余声音发哑,回答地含糊不清:“不知道。”

“眼睛怎么红啦?”她躺在床上,努力想探起身子,小声问道,“小洲呐?他给你委屈受啦?”

“没有,”祝余握住奶奶的手,只觉得喉咙有些发紧,“没人…给我委屈受。”

傅蓓蓓用手指抹掉眼角的泪,起身出了病房。

“考试考得怎么样啊?你爸爸都还好吧?”奶奶又问。

“都,都好…”祝余蹲在床边,把额头抵在了奶奶的手背上。

在一句句像是跨越时间的询问下,过去的那些温暖一窝蜂涌上他的心头。

永远是满的饭碗,钟妍给他盛的甜玉米排骨汤,除夕夜的麻将声,和傅蓓蓓的大小、

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低低哽咽着。

“受委屈啦…”奶奶的手抬起来,轻轻摸过祝余的头发,“奶奶拍拍,不委屈了…”

“嗯…”祝余慢慢呼吸,调整好心情,“现在…还好…”

相比于七年前刚分开的时候,现在好多了。

日子是越过越好的,跌入最底,也有慢慢爬上来的时候。

“我和我爸,都挺好的…”

他的话刚说完,“咯吱”一声轻响,病房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

祝余连忙低头逼退眸中酸涩,站起身回头看去,是傅辞洲。

“你去哪啦?”奶奶看向走到窗边的傅辞洲,兴师问罪道,“你欺负小余啦?”

傅辞洲看了祝余一眼,没反驳:“嗯。”

祝余偏过脸去,有些不自在地把手插进白大褂的口袋里。

傅辞洲算哪门子的欺负他,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来欺负他,傅辞洲也不会。

“你啊,”奶奶艰难抬手,恨铁不成钢地指了一下傅辞洲,“能干什么!”

“躺好。”祝余按下奶奶的胳膊,把贴在病号服里的电线理了理放好。

他转身面向傅辞洲,头低着,也不去看他:“别让患者乱动。”

祝余粗略检查了各项数值,在确定患者正常后离开。

傅蓓蓓站在病房外,见祝余出来后放下了手机。

“恢复得很好,”祝余关上房门,对傅蓓蓓道,“先养着吧。”

傅蓓蓓点点头,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小余…”

房门重新被傅辞洲打开,傅蓓蓓的话又咽了回去。

“我进去看着就行,”傅蓓蓓赶紧让道,进屋把傅辞洲往外推了推,“你该干嘛干嘛去吧。”

她说得急,门关得急。

祝余没来及走,站在一边很是尴尬。

傅辞洲这次没有鲁莽,看着祝余道:“我们能谈一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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