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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渍奶糖(117)+番外

祝余把木雕转过来一看,嘴巴里果然有尖尖的牙齿。

只是路灯太暗,木料颜色又很深,得仔细看才能看出来。

“真的有哎!”祝余感叹了一半,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抬头道,“你刻的?!”

“不行?”傅辞洲抬头挺胸,把“拽”字写在脸上。

“真的假的?!”祝余新奇得不行,把这只小鱼木雕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我怎么不信呢?”

“承认我厉害就这么难?”傅辞洲把盒子一盖,一并扔进祝余的怀里,“生日礼物!”

木雕不大,顶多也就半个拳头的体积。

祝余手指纤长,握住鱼身,能直接把木雕握在进手里。

“你什么时候学的?”祝余问。

“暑假的时候,”傅辞洲说,“去元洲那会儿,我爸买的紫檀木,说还是药材,带着辟邪。”

祝余握住鲨鱼木雕,心里也跟着暖了起来:“你不是不信这些吗?”

傅辞洲打了个顿,强行解释:“偶尔信信。”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又拿出了一件小东西来。

“还有一个…”傅辞洲垂眸看着自己的掌心,大拇指拨了拨其间的东西,“也想送给你。”

他把手指摊开,手心躺着一串深色的檀木珠手串。

祝余把手串拿过来,放在眼下细细看去,上面的珠子不大,也就一个的小拇指加盖的大小。

只是那些珠子歪七扭八,大小不一,一看就不是合格水平生产线上下来的产物。

“这也是你磨的?”祝余低着头,声音有点哑了。

“边角料废物利用而已,”傅辞洲手指捏过手串一端,专门转给祝余看,“还有这个,也是小鲨鱼。”

这只鲨鱼只有半块指甲大小,和木珠混在一起,难免有些不太显眼。

“又是鲨鱼?”祝余问。

“不喜欢?”

“也不是,”祝余手指轻轻擦过那只小鱼,“就是觉得,我还以为是海豚。”

“为什么要是海豚啊?”傅辞洲不解。

“海豚比较可爱吧,”祝余也不知道为什么,“比较受欢迎,所以…就觉得是了。”

“可爱又不能当饭吃,”傅辞洲抬起头,目光越过祝余的头顶看向远处,“还是鲨鱼好一点。”

“哪里好?”祝余问。

“会咬人,”傅辞洲说,“做条鲨鱼,谁都不敢欺负你。”

祝余眸子湿润,却笑了起来:“谁欺负我啊?”

傅辞洲沉默片刻,抬手揉揉祝余的发:“怕人欺负你。”

做一条小鲨鱼,露着尖尖的牙齿。

谁对你不好,就发狠咬回去。

不被人喜欢也没关系,不那么优秀也没关系。

只要保护好自己,永远健康自由,永远洒脱快乐。

“没人…欺负我。”祝余声音很低,带了些哽咽。

他嘴上这么说着,可是心里的情绪却已经翻涌成惊涛骇浪。

小时候父母欺负他,在福利院大一点的孩子欺负他,被人领养后尉霞欺负他,上了学也依旧遇到讨厌的人欺负他。

可他却只能当最乖最听话的孩子,默默接受这些来自四面八方的恶意。

这个世界好像一直都跟他过不去。

变着法儿的刁难他。

他差一点点,就要扛不过去了。

可是那一个夏天,傅辞洲趴在单杠上学了两声知了叫。

略微暴躁的少年骂骂咧咧,一脚踏进了他的世界。

有人懂得他压抑在心底的委屈,也有人明白他欲言又止后面的不甘。

有人告诉他可以活在阳光下,祝余就不想把自己继续关在影子里。

他想叫自己的名字,过自己的生日。

这是他的人生,有傅辞洲的人生。

烟花还在继续绽放,人群里传来阵阵惊呼。

人群嘈杂,哄笑声、打闹声,吵成一片。

可是就在这个环境下,傅辞洲听见了一声极小的抽泣声。

“哎…”他大着胆子,手掌包住祝余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按住肩膀,微微用力,把人往自己胸前一按,“好了好了,同桌抱抱。”

第76章 跨频聊天 “因为…你是男生。”

祝余想到傅辞洲会送自己礼物,但是没想到这个礼物竟然这么珍贵。

他几乎忘了再去看下半场的烟火,全程低头捧着他的鲨鱼和手串,生怕弄丢或者弄坏了。

傅辞洲看在眼里,嘴上得意:“就这么喜欢啊?”

祝余顺着他的意思说下去:“嗯,喜欢。”

鲨鱼木雕被他装进盒子里放好,祝余手上握着那串檀木手串,跟念经似的来回拨弄。

他没想到傅辞洲看起来挺不着调的,竟然还能想到送这个东西。

祝余一个直球打在傅辞洲脸上,傅辞洲也有些不好意思:“你可真够直接的。”

“少爷,”祝余突然抬头,“这个肯定很贵吧?”

祝钦也喜欢弄这些紫砂壶啊檀木串啊的,祝余在家里见过几个,祝钦平常都不怎么拿出来。

而且这个檀木珠子虽然被磨得不那么周正,但是对着光能看见上面的金点点,应该是上好的木料。

“还好?”傅辞洲想了想,“不过应该也没那么贵?我爸直接就给我了,没心疼。”

祝余咽了口唾沫:“能让叔叔亲自买的…应该…很贵吧。”

虽然傅辞洲也觉得应该是这个理,但是价格说贵了,就有点重点错误的感觉。

“你这么在意价格干什么?”傅辞洲弹了一下祝余的脑门,“重点是我自己磨的好吗?”

祝余揉揉自己额头,笑出一双弯月般的眸子:“嗯嗯嗯,谢谢少爷。”

傅辞洲心里美得很,走路都有点飘:“对了,我奶奶还把它拿去寺里开了光,说能保平安挡灾的。”

祝余捧着手串,更加小心了:“奶奶知道啊?”

“嗯…”傅辞洲拖长了声音,“算…知道吧。”

他还记得几个月前自己磨完珠子拿给自己奶奶把关,自己小姑傅蓓蓓也在场,差点没把牙给酸掉下来。

“哎哟喂,这是给谁的啊?”

“这小珠子磨的,爱情万岁哦!”

“妈,你看你看!小洲谈恋爱了!”

傅辞洲被说得红了耳根,奶奶倒是没有追问,只是笑得开心。

“洲洲长大了,知道疼人了。”

“奶!”傅辞洲赶紧打断她。

他为了磨这一串手串,磨坏了一盒木珠,起因也就因为傅延霆的一句“紫檀防癌管心绞痛”。

这和祝余沾了点边,他就搬回来自己学着一点点的磨。

只是后来他发现这玩意儿其实也不能治什么病,就是个玩意儿,顶多有点安神的作用。

不过那也行,带着点好兆头的东西,都可以。

-

烟火晚会结束后,傅辞洲送祝余回去。

没到十点,晚自习差半小时下课。

两人本来准备坐公交的,但是人多的很,时间又早,干脆顺着马路往前走。

祝余的手插在兜里,偷偷摸了一路的小鲨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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