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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渍奶糖(104)+番外

不久前傅辞洲破门而入见谁打谁的气势还在,祝余比较担心对方会不会直接指着自己鼻子骂“叔叔他对你那么好,你这个没良心的还觉得他不把你当儿子?!”

当儿子是当,但是宝贝儿子的话…应该也不至于吧?

“咔嚓”一声厨房的推拉门被打开,祝余一个激灵坐直身子,脚丫子在空中一摆,瞬间和傅辞洲拉开距离。

傅辞洲看祝余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忍不住躬身捏了颗提子扔进嘴里,低头闷闷地笑。

就跟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家长出来还要避嫌。

大岔着坐的小腿被人踢了一下,没事招惹人的脚上还穿着他们两人一起买的人字拖。

傅辞洲用脚背一抬那节瓷白的脚踝,祝余本就没怎么穿好的拖鞋直接飞了出去。

“我去…”他翘着脚趾去够拖鞋,傅辞洲使了个坏心,把拖鞋踢茶几底下去了。

“我把冰箱里的剩菜热热煮了面,”祝钦端着一碗面出来,“你们要不要再吃一点?”

祝余和傅辞洲一起摇摇头。

大热天还吃热腾腾的汤面,要人命了。

祝钦“嗯”了一声,拿起筷子开始吃面:“你们俩今天请了假,就在家里别出去了。”

祝余和傅辞洲又点了点头。

祝钦主要是怕祝余遇着徐萍,正好他也不是很想出去。

“你真是闲。”祝余没了自己的拖鞋,破罐子破摔硬是把傅辞洲的拖鞋也扒拉下来一起踢进去。

傅辞洲把他小腿往旁边踢:“你也差不多。”

两人闹来闹去,闹到祝钦离开。

家里就他们两人,客厅里开空调实在浪费,于是又去卧室里折腾。

傅辞洲又看到了床头柜上的那个相框。

依旧卡在那里,里面是空的没有照片。

祝余察觉到傅辞洲的目光,干脆按着床边坐上去:“其实你早就知道了吧。”

傅辞洲看了他一眼,承认得大大方方:“昂。”

“主要是你看到辅导班那张照片了,”祝余把相框拿在手里来回颠倒,“不然你也不会猜的这么准。”

“是啊,谁能猜到。”傅辞洲淡淡道。

谁能猜到会有人病态到企图去复刻另一个人。

谁又能猜到一个爱笑爱闹的少年能承受那么多。

与其说是猜不到,不如说是不敢猜。

他连想象都觉得匪夷所思的事情,真真实实发生在祝余身上,而且是十几年。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祝余嘴巴一撇,叹了口气,“感觉你下一秒就要眼泪汪汪地对我说‘你…好…可…怜…啊…’”

傅辞洲如他所愿,立刻张嘴道:“你…好…可…怜…啊…”

祝余“啧”了一声,对着傅辞洲的脑袋就上手招呼:“你欠不欠?”

傅辞洲捉住他的手腕,指尖在掌心轻轻一挠:“打我?舍得吗?”

祝余另一只手也跟着上去:“你觉得呢?”

他俩真的很神奇,相处模式就像是形成了一个闭合回路似的,几句好话说完就要立刻原地开掐。

两人在床上滚了一圈,又互掐着掉到床下。

只是不同于在元洲的那次闹腾,这次傅辞洲有意护着祝余,就算掉下了床,那都是他在底下当肉垫。

“一身汗,黏的慌。”傅辞洲枕着木地板,轻轻喘气。

祝余手掌撑在傅辞洲的脸边,支起自己的上半身:“黏你还跟我闹腾?”

傅辞洲一句“那不是喜欢你么”在嘴里转了一圈又咽回去。

他觉得这话要是放在前一阵子说也没什么关系,但是放在现在说就有点不太对劲。

两人相处,关系由远及近。

之前的距离就有回旋的余地,允许他们互相打哈哈开玩笑。

但是现在的距离,似乎不允许了。

他和祝余太近了。

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

都太近了。

这种距离让他们无法随心所欲地鬼扯,因为在说完之后,对方都会把那些话重新拿过来,翻来覆去地细细品味。

太容易露出破绽,让人抓住细微的把柄,牵扯出压在心底的巨大感情。

和好哥们打闹过界也不是没有,但是一旦真正把这种行为和感情定义为“喜欢”,可能对方瞬间就会远离开来。

爱是盔甲,更是软肋。

傅辞洲这一生随性不羁,但是到了祝余这里,还是要怂上一怂。

“那就不闹腾了。”傅辞洲推推祝余,坐了起来。

他一双长腿屈着,略微伸展就踢上了床下的物件。

“咚”的一声,傅辞洲赶紧把腿收回来。

“什么东西?”他往床下探了探头,好像是一个塑料储物箱。

“以前的旧东西,”祝余似乎没什么兴趣介绍,也不准备让傅辞洲继续询问,“话说你暑假的二十篇作文写几篇了?今年要不要我继续帮你写啊?”

傅辞洲想起祝余当年给自己写的玩屎绝作,登时气就不打一处来:“你也敢跟我提这茬?一年前的打我现在还能跨时间揍到你身上。”

“真冤啊我,”祝余嘴巴一撇,“我那年暑假的确是老家玩屎去了。”

老家里的人也没理他,祝余就一个人乱逛。

他和猪圈里的猪讲话,给草地上的牛拔草,甚至跑去河边,栓个蚯蚓钓虾玩。

祝余不是一个喜欢孤单的人,但是他一个人也不是不可以。

“就玩屎?”傅辞洲笑了起来,“那今年呢,玩没玩?”

祝余憋着笑摇摇头:“七月三号,没玩屎,玩你了。”

傅辞洲脸上笑容一垮:“你是不是找打?”

“你比屎好玩多了,”祝余拍拍傅辞洲,“以后都跟你玩。”

-

虽然傅辞洲获得了祝余一句“以后都跟你玩”,但因为比较的对象太过恶心,导致他也没多开心。

这个暑假并不平静,徐萍并没有屡遭拒绝而轻言放弃。

她去诊所苦求,在家门口蹲点,甚至还跑去祝余学校,把事情闹得沸沸扬扬。

祝钦不堪其扰,最终选择报警。

这个法子管用了那么几个月,只是左邻右舍都知道了有这一档子事。

但是祝钦不在意,祝余也不在意,父子两人该工作工作该上学上学,日子还照以前的过。

就是多了个傅辞洲,有事没事就跑来祝余家里浪一圈,再一起勾肩搭背去学校。

他美其名曰保护祝余的人身安全,定点接送,每晚都要听一句“路上小心”再转身离开。

老旧的屋檐下吊着昏黄的白炽灯,上面蚊虫飞绕,映得地上阴影乱晃。

七月的尾巴,蝉鸣嗡吵。

昨天下了场小雨,地上还积着大大小小的水洼。

路灯的灯光很暗,傅辞洲一脚踩中,发出“啪嗒”一声让人头皮一紧的水声。

“卧槽!”少年抬脚单腿跳到一边,骂骂咧咧甩了甩鞋子。

“你看路啊,”祝余觉得好笑,“都让你小心了。”

“根本看不见好吗?”傅辞洲拧着身子跟他抱怨,“你丫过来也一样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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