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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渍奶糖(101)+番外

大人的事大人对付,傅辞洲拉过祝余手腕就把人往家里带。

袁一夏和王应也跟过去,他俩连声都没吱一声,就这么过保镖似的一路护送着祝余回了家。

“你们吃饭去吧,”傅辞洲进门前对袁一夏说,“顺便和许晨他们说一下今天不聚了。”

“行,”袁一夏应道,“那你看着祝余,下午不来就给个信息,我替你们向老陈请假。”

王应看他俩人一人一句有问有答,自己在旁边干瞪着眼像个傻的。

“话说…”

他刚起了个头,就被袁一夏一把捞过去及时打断:“那就这样,我和老王走了。”

两人转身,恰巧碰见祝钦也回来了。

他们说了句“叔叔好”,又匆忙瞥了眼身后跟着的一对男女,然后离开了。

傅辞洲带着祝余回了卧室,房间门关着,客厅里祝钦似乎在和那两个人说着什么。

祝余坐在床尾,低头看着手里握着的手机,有些魂不守舍。

傅辞洲走到他的身边,祝余抬头看过去,被对方兜住后脑勺揉了一把。

谁都没说话,大概是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祝余的脸贴在傅辞洲的腹部,能感受到对方的手指轻轻在发丝里穿梭。

他贴了一会儿,客厅里说话的声音大了些。

祝余换了边脸继续贴,睁开眼睛能看到窗外舒展着的白兰树。

突然,卧室的房门传来三声轻扣。

祝余反应巨大,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绷直了身子。

傅辞洲按着祝余的肩膀,安抚性地捏了捏。

“小余,”祝钦在门外道,“我能进来吗?”

傅辞洲半蹲在祝余面前,小声问他:“要开门吗?”

祝余垂着眸,半晌没有回应。

又是三声叩门声,祝钦继续道:“爸爸有事和你商量。”

傅辞洲拉过祝余的双手,一点点捏着他的手指:“祝小鱼?”

祝余的手指动了动,像是刚回过神来似的,转过脸看向房门处。

“开门吗?”傅辞洲问。

祝余收回目光,点了点头。

“我就在外面,你和叔叔说完话我就进来。”傅辞洲握了一下他的手,起身开门。

祝钦是一个人进来的,那一对男女就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

祝余抬了抬头,很快就低下去,谁也不想看。

傅辞洲出了房间把门关上,卧室里就剩下他们父子。

祝钦叹了口气,把书桌前的椅子拉到床边坐下,缓了片刻后对祝余说了事情的大概。

“他们真的是…”祝余听得出自己的声音带着哭腔,这时候眼睛肯定也跟着发红。

祝钦闭上眼点了点头。

他们真的是自己的亲生父母。

那个曾经把他丢了的,不要他的父母。

“他们…想让我做骨髓配型?”

祝余指了指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把这句话复述出口的。

他的嘴还张着,肌肉僵硬到像是闭不上。

鼻腔涌上酸楚,还有心底细细密密的疼。

“我是不同意你去做配型的,”祝钦抽了张纸,按在了放在祝余手背上,“你的心脏不好,手术对你的身体会有影响。”

祝余叹出一串颤音,低头时眼泪就不受控地砸了下来。

“我替你拒绝过几次,但是你的生母一定要过问一下你的想法,”祝钦抬手摸了摸祝余的头发,“你快要成年了,这种事情我不好完全替你做决定。但是小余,爸爸不希望你做,如果你拒绝,没人可以强迫你…”

祝钦和祝余说了很多,傅辞洲就在门口听了很多。

直到祝钦推门出来,傅辞洲脚跟一转,直接无缝进入房间。

“砰”的一声,卧室门被关上。

祝余依旧坐在床边,只是这次他的手背上多了一张被眼泪打湿的纸巾。

傅辞洲一屁股坐在祝余身边,拉过他的手臂直接把人带进怀里牢牢抱住。

他扣着祝余后背,咬着牙努力克制即将爆发的情绪。

祝余的脸颊湿漉漉的,贴在傅辞洲的颈脖,弄得他也湿漉漉的。

沉默在房间内蔓延开来,傅辞洲抱着祝余,揉他的头发,揉他的后背。

“我不许。”他把脸贴在祝余鬓角,手臂收紧了些,声音有些发颤。

“听见了吗?”傅辞洲说完又把人拉开一些,手掌捧住对方的脸,靠近过去把额头贴上他的,“我说,我不许。”

他几乎是用牙咬着这三个字,每说一次都带着浓重的愤怒和威胁。

傅辞洲不许祝余冒着个险,即便他没立场也没身份替祝余做出这个决定,但是他就是要说。

不仅说,还要说得强硬、坚定。

他不许,祝余就不能做。

“傅…”祝余的声音很轻,像是呼出了一道叹息。

傅辞洲“嗯”了一声,用手指抹掉他脸上的湿润:“祝小鱼,听我和叔叔的话,好不好?”

祝余闭上眼睛,竟然勾唇笑了:“嗯。”

他不是没幻想过,当初丢下他的父母会不会也曾后悔过。

他们会不会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挨过坎坷之后会不会再去找他。

他甚至非常卑微地想过,就算都没有,那他们总是想自己的。

只要一个道歉,说一句对不起,那也不是不行。

可祝余从未想过,和亲生父母的见面会在这样一个背景下。

因为对方有所求,而且还是不顾伤害到自己的情况下的过分要求,所以才找到他。

讽刺,又好笑。

“我不做,”祝余声音冷淡,站在沙发前说给那两个人听,“以后也不用来找我。”

“小,小余…”女人慌乱着就要上前,“你听妈说,这个手术它没有关系的…”

傅辞洲把人拦住,拉着祝余就往外走。

祝余低着头,没有方向感地全跟着傅辞洲。

想离开这里,去哪都行。

“那是你亲弟弟!”女人推开祝钦的阻拦,在他身后尖叫道,“你要看着亲弟弟去死吗?!”

祝余不想听。

他的脑子里浑浑噩噩,直到踏出院门,这才像是缓过了劲来。

“心脏难受吗?”傅辞洲把他带去大院后门的屋檐下,“是不是热的?我给你去买瓶水?”

祝余整个人放松下来,靠在墙上摇了摇头。

“墙上有灰,”傅辞洲拉过祝余手腕,让对方靠在自己身上,“来抱抱。”

他的双臂环住对方,说出了一句有些过界的话来。

按着平常,下一秒傅辞洲就该再加一句解释或反转。

可是这次他不想说,他不想欲盖弥彰的试探,他就是想抱一抱祝余。

祝余自然也乖乖地给抱。

他把脸枕在傅辞洲的肩上,轻轻吸了口气。

这两年里,他们不是没有拥抱过。

比这亲密的,比这用力的,很多次。

但是这是最温柔的一个拥抱,是傅辞洲能拿得出手的、从未有过的小心翼翼。

手臂环着对方,不是勒不是挤,更不是男孩子之间拥抱式的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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