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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剪相思(28)

莫凡毅和夏筠柔在只羡鸳鸯不羡仙的蜜月期过后,各自返回学校,步入教书和上课的轨道。

新婚的甜蜜和喜悦深深笼罩在他们发光的脸上。

然而在这片浓郁得化不开的深情和喜气中,他们在新婚一个月后的某天晚上接到刘亦茹病危的紧急电话。

惊恸万分的夏筠柔这才知道原来母亲身患癌症的恶耗,当他们行色匆匆、心焦如焚地赶到桃园市立医院时,却只来得及替气如游丝的刘亦茹送终。

望着母亲干瘦苍白而安详满足的遗容,夏筠柔不禁泪如雨下地哭倒在莫凡毅的怀里,哭得伤心欲绝、肝肠寸断!

“凡毅,妈妈走了,我什么都没有了,在这个世界上我只有你了……”

莫凡毅红着眼睛,温柔地拥着她,不住哽咽而柔声地安抚她。

“我不会离开你的,永远,永远……”

哀痛万分的丧母之痛,终于在莫凡毅温柔和耐心的抚慰下,渐渐愈合平复。

丧礼过后,为了冲淡夏筠柔心中的哀伤悲痛,莫凡毅计划在暑假携带夏筠柔赴美国纽约探望莫定藩,顺便散心补度让他们意犹未尽的二度蜜月。

夏筠柔一直没有机会见到莫定藩,这个对莫凡毅恩同再造,为了抚育兄嫂的遗孤,牺牲了自己的婚姻,把所有的青春都放在经营莫家的货运事业和抚育侄儿长大成人的重点上的长辈。

莫凡毅和夏筠柔的婚礼前夕,原本准备飞来台湾担任主婚人的莫定藩临时拍电报来,说有紧急的公务待办而无法抽身出席,并寄来一只名牌钻表送给夏筠柔当做贺礼。

莫凡毅当时虽然觉得事情颇有蹊跷,但因心于筹备婚事、布置新居也未及仔细推敲。

等婚礼过后,他才觉得事态颇不寻常,因为按莫定藩的个性,还有他们情同父子深厚情谊,不管多忙他都一定会拨冗来主持婚礼。

为了澄清心中的疑惑,他还特别打了几通越洋电话回去,但都找不到莫定藩,不是说他出外应酬洽商,就是说到欧洲考察签约。

但老管家丁顺那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态度却非常令人感到疑惑不安。

所以,他决定无论如何暑假一定要回去一趟,深入探查事情原委,也顺便让夏筠柔畅游一下美国东部有名的风景名胜区,消除排遗失去母亲的沉痛和忧伤。

这天下午,莫凡毅刚开完会,正准备返回办公室,就在校园里和谷靖桐不期而遇。

“嗨,老……呃……谷大哥,你怎么有空来我们学校呢?”

“你们历史系的系主任有事找我商量,他想邀我过来母校教书,,接他的空缺,担任系主任的职务。”

莫凡毅眼睛闪了闪,“哦?那你意下如何?想不想跳槽过来,和我一块做伴啊?”

“做伴?你有筠柔那么漂亮动人的小妻子做伴还不够?还要我这个华发早生,面目可憎的中年孤儿做伴干啥?”谷靖桐没好气地戏谑道。

“讲话那么酸干嘛!不服气的话,你也可以东施效颦急起直追啊!”

“少用话来激我,我虽然是蠢蠢欲动、羡慕不已,但,奈何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谷靖桐斜睨了他一眼,半真半假地打趣道:“不像你老弟运气好,蒙上帝眷爱,允文允武,才情洋溢不算,还长了一副迷死人不偿命的桃花脸。”

“我是桃花脸?”莫凡毅啼笑皆非地指着自己。

“不是吗?你这张尊容走到哪里就招风到哪里,哼,如果不是你想不开提早结婚的话,还不知道会害死多少女人喔?!”

“看样子,我今天八成和你相冲,所以你讲话都夹棒带枪的!”

“谁教你老弟太不够意思,自己有美人长相左右,就把恩人我踢到一边凉快!”谷靖桐撇撇嘴,一副非常郁卒不爽的模样。

莫凡毅失笑了,他摇摇头,“看来,你今天是存心找碴,找我抬杠的,我家有要事,恕不奉陪了!”

他才走两步,谷靖桐就在他背后尖酸刻薄地大放冷箭了。

“看吧!人情冷暖啊!新娘娶到手,媒人丢过墙,实在是令人唏嘘不平啊!”

莫凡毅咬咬牙,哭笑不得地转过头来,“好吧!姜是老的辣,你老大哥挖苦人的本事高人一等,我甘拜下风行不行?能不能请你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当然可以,不过……”谷靖桐沉吟了一会,“我的终身大事你可得全权负责。”

“什么?你的意思是……”莫凡毅张口结舌了。

“你得负责替我找老婆啊!嗯,我的条件并不苛刻,只要跟你老婆夏筠柔差不多就可以了。”谷靖桐一本正经地说:“当然,更漂亮一点我也不反对。”

莫凡毅既错愕又佩服地瞪着他好一会,然后他摇摇头,强忍住满怀泉涌的笑意,淡淡地掀起嘴角揶揄他。

“我是可以帮你留意,听说,筠柔她有一人远房的表姊长得非常漂亮,容貌犹胜筠柔三分,只是……”他故意停顿了下来。

“只是什么?你快说啊!”谷靖桐猴急地催促着。

“可是王大姊怎么办?人家可是小姑独处,等你等了七、八年了!”

莫凡毅口中的王大姊是辅大企管系的教授,她和谷靖桐是在美国认识的,人长得很平凡,但在学术界却是名闻遐迩的女强人。

她对谷靖桐深具好感,情有独钟,不仅为了他放弃了在美国优越的工作机会返台任教,更为了他一直坚守着单身主义,在这份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痴心,让认识他们的朋友都一致认为谷靖桐迟早会“良心发现”和她步入结婚礼堂的。

事实上,谷靖桐也不是对她没有感情,只不过,他更酷爱单身汉所享有的自由惬意,所以,年近不惑,他仍在婚姻的大门外徘徊。

莫凡毅一提,他果然有点心虚内疚,“我可没有意思……呃,我耽误她的青春,谁教她……她要……”他期期艾艾半天,竟不知该如何措词。

“谁教她要拿热脸去贴你这张冷板凳是不是?”莫凡毅调笑道。

谷靖桐的脸微微发热了,他有点恼羞成怒地瞪着他,“呸!什么跟什么,不跟你胡扯了,省得呕死自己!”

莫凡毅见他羞恼交集却不忘强词夺理,为自己找台阶下,不禁暗自窃笑,趣味盎然地将他一军。

“刚刚我要走,你却尖牙利嘴地强留我跟你抬杠,怎么,现在又怪我跟你胡扯了?”

谷靖桐瞪大眼,怪声叫嚷了,“喂喂喂……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又拿绳子拴住你,你怎么可以说我强留你呢?嗯……莫教授,你涉嫌污蔑我的清誉哦!”

“反正你又不想结婚,怕什么?”

“谁说的,搞不好有哪个名门淑女偷偷喜欢我,让你这么一破坏,我岂不是损失大了,不行,不行,除非……”

“除非怎么样?”莫凡毅真的十分敬佩他耍宝抬杠的本领。

“除非有人用佳肴孝敬我的五脏庙!”谷靖桐不动声色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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