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他,此刻她居然还向他寻求安慰……世韬的心如被切割,他希望能承受她的痛
楚。
“保住孩子。”思研哭喊,她紧紧咬住嘴唇,她的嘴角已滴下血。
世韬捏住她双颊让她松口。
“为何这么慢!”他急吼。
其实力言已开到时速一百四十公里。
“世韬……”思研忍住这令她几近昏厥的剧痛要和世韬说话。
“你不要再说话了,把力气储存起来。”世韬掉下泪,哭着对思研说。
“我……快死了!”她奄奄一息。
“不!别说傻话。”世韬梗住了。
“我告诉你,我……”思研突然喘不过气来。
世韬将她抱起,像孩子保护她心爱的玩具一样的大声哭喊:
“你不会死,你不要再费力说话了!”世韬的泪流到思研的脸上。
思研不理他,她要说,她若不说就没机会了……
“我……我是真的爱你。”她要在临死之前让他知道她的心一直没变。
世韬崩溃了,她挣扎成这样,居然只为告诉他,她爱他,刹那间,世韬有了
一头撞死的念头,他为什么糊涂。
“我也……我也好爱好爱你啊!”世韬的声音已经哑了,可是思研已听不见
了,她已陷入危险的昏迷中。
“不!”世韬发狂的怒吼。
“撑下去,求你撑下去,求求你……”世韬哭着哀求思研,她像件破玩具躺
在他怀中。
“求求你别死……求求你别离我而去。”世韬茫然的决定,若思研遭受不测,
他也必定相随于地下。
“我痛……”思研在昏迷中拼命挣扎,她尖叫!世韬让她握住自己的手,思
研的指甲插入世韬掌中,他却完全不感到痛楚,他此时所承受的心痛千万倍于肉
体的疼痛。
“世韬……”思研喊道。世韬倾向思研聆听。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残忍?”思研开始神志不清的呓语。世韬的眼被泪水模
糊了。
“不!不!不!”思研惨烈的尖叫。世韬的心几乎要为她所受的折磨而死去。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你告诉我……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她已经连惨
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声音是愈来愈小。世韬恐惧得头昏,都是他的错,天啊!一
切都是何世韬的错?请不要让思研来承担他所犯下的罪行,世韬闭上眼向冥冥中
的神祈祷着。
“世韬。”思研暂时恢复神智叫着世韬的名字。
“我在,你想说什么?”世韬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她的手好冰冷好冰,
世韬怎么也弄不暖她。
思研直视他的布满血丝的痛苦双眸,她的眼神好凄凉好哀怨。她快喘不过气
的慢慢对世韬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们……为……什……么……这……么……残……忍。”她气若游丝,
说完又陷入昏迷。
世韬自责后悔的呻吟,拿走我的命吧!请别带走她,她是那么善良,从没有
害过任何人的纯真女子,应该被带走的是他,他满身罪孽,现在还沾上自己孩子
的血,是他害死自己的孩子。他是谋杀的凶手。他不断的自责。
力言在医院门口停车,他跑进医院找医生,世韬抱着思研下来,思研的血和
生命力一点一滴的流失,他的苦楚却每分每秒都在加重。很快地护士和担架都过
来了,他们将她快速推入紧急手术室。
“病人有多久身孕?”医生问道。
“六个月又二十三天。”世韬马上就答出来了,他是每天都在计算孩子出生
的日期啊!他又追上医生。
“请你一定要救她!”世韬和力言同时要求医生。
医师看向他们两位,对世韬说:
“您是病人的……”
“丈夫。医生,请您全力救她,花再多的钱我都愿意,只要你能挽回她。”
“我是她哥哥,请您尽全力挽救母亲。”力言的声音抖得令人几乎分辨不清
楚。
“你们去签手术同意书,六个多月流产孩子是一定保不住,我们本应助她催
生,但病人失血过多已无力生产,现在我要替她剖腹,我一定会尽力,但是她的
情况很危险,我不能向你们保证。”医生允诺他们,但也只能尽力而为罢了。
“我真想现在就立刻劈死你,你这混帐!”力言对着世韬大骂。
世韬对自身的行为无话可辩解,是他该死,他杀了她,如果思研撑不过去,
那他就是杀人凶手。他跌坐入手术室外的椅子,无意识的扯乱自己的头发。他真
的做了对不起宝儿的事!
自从世韬明白自己深爱思研后,就没有第二个女人出现在他的生命里。即使
他们冷战的时候,他也未曾想去外头寻花问柳,除非他是酒后乱性,这……可能
吗?不过事实已摆在他眼前,也不容抵赖与争辩。天啊!求你救救她!一想到今
后不能再有思研相伴,不能再看见她的淘气笑脸,不能再听到她细柔的声音,世
韬就快受不了。
“你以为不说话就能掩饰你的恶行?”力言怒气冲天,他恨自己结交损友却
祸延亲爱的妹妹,现今思研生死未卜,更令他心痛难忍。
“我不该和你联合逼她嫁你,我不该听信你的话觉得你会珍视宠爱她一生。
结果,你今天用这种方式来羞辱她。”力言加重语气。“你带别的女人上床来辱
没她,更过分的是……”力言自讽的笑出声。“这个女人还是她前任的大嫂。”
力言的话像鞭子似的字字句句鞭打在世韬的心上。
“你不爱她也就罢了,但是以思研的个性,你今天这样对她,还不如让她去
死。”
世韬自厌的低低呻吟,刹那间,他已站在力言的面前,眼中充满痛苦和自我
厌恶,他对着力言说道:
“你说的对,我不是人,我没有借口。你打我吧!”他抓住力言的手打向自
己。力言愤怒用力抽回自己的手,他的眼中充斥着对世韬的愤恨。
“我不打你。我打你会使你好过多少?我要你为自己的残忍行为终身惭愧。”
力言沉痛的闭上双眼。“你凭什么这样重重伤害她,上帝啊!她一生从未伤害过
别人,我是多么的以她为傲,你知道吗?”
世韬怎会不知呢?他爱她,世韬抽畜了一下,力言睁开眼狠狠瞪着他。
“她是多么聪明伶俐,我只要教过她一次的事,她就能触类旁通,她唯一做
过的笨事就是爱上你。这对她来讲,简直就是大错,是致命的错误。”力言的声
音沙哑,“她爱你,她给了你伤害她的武器,而我呢?这个自以为是的白痴,将
她推到你面前任你残酷的谋杀。”力言凄凉的又说:“其实我不该只怪你,是吧!
我和你一样都是刽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