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筑心缘(34)

「我只是暂时妥协而已,我会寻求对策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贺之曛攒著眉峰沉声回答。

「对了,你昨晚去找黄律师了吗?他怎麽说?」

「黄律师说,贺宇庭是申顺美生的,而我和贺宇庭毫无血缘关系,只是透过婚姻得到的孩子,如果申顺美到法院提出申诉,要求得回贺宇庭的监护权,於情於理,法官都会同情她的处境和立场。虽然,她曾经是个行为不检的母亲。再加上我是个毁誉参半的单身贵族,又有一些不怎么光彩的事迹,这场官司要是打下去,对我——颇为不利,除非——」他揉揉眉心,沉吟了一下,「我能尽快结婚,改变形象,营造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庭,让法官深信贺宇庭在我们夫妻健全的照顾与关爱下,能够得到最大的福祉。」

谭克勤也跟著皱起眉峰了。「这的确有点棘手,要你结婚不难,外面多的是有女人排队等候你的点名,但,要找到一个贤慧又爱贺宇庭的女人可就难了,除非——这个女人有演戏的天分,能够把贤妻良母的角色演得入木三分,躲过法官的那双利眼。」

贺之曛没好气的瞅著他,闷声问道:「你该不会建议我去娶金马奖影后吧?」

「不!你最好去娶阿信,那样胜算会比较大一点。」谭克勤半真半假的打趣道。

贺之曛递给他无聊的一眼。

「好吧!我不卖弄我那堪称一绝的幽默感了。」谭克勤自吹自擂的耸耸肩,然後!他若有所思的望著贺之曛,「其实,你今晚根本没事,又何苦整我,硬要我这个代罪羔羊充当『申大祸害』的护花使者,陪她上宁静山庄呢?」

贺之曛黑黝黝的眼珠里闪烁著一丝抑郁的光芒,他艰涩的抿抿嘴,牵强的笑道:「我接你的CASE,替你到香港、新加坡出差,而你,接我的CASE,替我送申顺美到宁静山庄,这样的安排应该根合理才对!」

「合理?」谭克勤嗤之以鼻,「好一个公私不分的大老板啊!你何不乾脆挑明了说,你会做这样荒谬而极不合理的安排,完全是因为你怕见到某某人!」

贺之曛紧抿著唇,默不作声,微微苍白的脸上布满了阴郁的矛盾。

「不说话并不代表你可以逃避我的质询,把我扔给申XX那个八婆!」

贺之曛唇边涌上了一个悽苦而勉强的微笑。然後,他沙哑的开口了,声音里蕴藏著无限的悲怆和萧索。

「相见争如不见,小谭,你又何苦刺挑我,节节逼近呢?」

谭克勤从胸口吐出一口闷气,「好,我不刺挑你,我替你招呼申八婆,也替你去见裴老师,但,你把这两个南辕北辙、格调、气质、水准都差了十万八千里的女人放在同一个屋檐下,你不怕引发第三次世界大战吗?」

贺之曛眼光闪烁了一下,「裴斯雨不会和申顺美一般见识的!」

「哈!」谭克勤从鼻孔里逸出重重而讥刺的一声冷哼,「她当然不会,因为她会被申八婆那个泼辣狠毒的母夜叉生吞活剥,成为第二个可怜兮兮的小白菜!」

贺之曛的心掠过一阵尖锐而刺痛的颤悸,他几乎不敢想像那种景象,但!他却更怕见到令他肝肠寸断的裴斯雨。

他全身掠过一阵强烈的痉挛,好家一个负伤的困兽在做徒劳的挣扎,挣扎在一份厘不清的悲苦和无助里。

然後,他终於开口了,声音是古怪沙嗄而震颤的,「我想,裴老师并杯是那种弱不禁风的女人,她——应该会有能力保护自己的!」

「是啊,上帝保佑她是个允文允武的女蓝波,要不然,当人家的家庭教师还得提防母夜叉的攻击,这种苦命的差事还真是只有白痴才会干!」谭克勤掀起嘴角冷嘲热讽著。

贺之曛的五脏六腑都紧绞在一块儿了。

「小谭,你何苦说这些风凉话来让我难受呢?」他郁闷的说。

谭克勤大惊小怪的望著他,「原来你也会难受心疼啊!对不起,我以为你已经不在乎了,要不然,你也不会放心得把一颗不定时的炸弹摆进宁静山庄,让一干老弱妇孺当炮灰,把宁静山庄搅成咆哮山庄!」

贺之曛心中的痛楚更深了,「我——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谭克勤点点头,「OK!我会随时向你报告战况的,希望那时候宁静山——不是,是咆哮山庄!还没有被夷成平地!」

贺之曛的脸抽搐了。

谭克勤见状亦适时的息鼓收兵,「好了,我不再饶舌刺激你了,你那张皱巴巴的脸最好赶快恢复原状。否则,我敢保证,香港和新加坡的行程,你一定是锻羽而归,无功而返的!」

贺之曛阴沉沉的死瞪著他,「小谭,我真的很想缝住你的嘴巴,然後把你调去打扫厕所!」他一字一句的慢声说。

谭克勤却笑了,笑得皮皮的,又带著几分滑头,「我呀,求之不得,等你回来就颁布人事命令吧!我随时等著接招!」他拱拱手,摆出了江湖儿女的架势。然後,他在贺之曛那双严厉逼人的目光穿刺下,闲散自若的打开了门,「好,我不浪费宝贵的体力来招架你了,我回我的办公室养精蓄锐去也,晚上——又有一场硬仗要打了,唉!」他长吁短叹地摇著头,「谁教我爱现,喜欢逞英雄,为朋友两肋插刀呢?」这下不死也得重伤了!唉!」他的唉声随著关门声,消失在门扉的另一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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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顺美一住进宁静山庄,就扮演著一个粗鲁无理又盛气凌人的恶客角色,弄得宁静山庄每天乌烟瘴气,鸡犬不宁。

她似乎看任何人、任何事都不顺眼,常常制造事端!藉机挑衅。

她挑剔阿珠做的饭菜不够精致美味,又嫌她做事笨手笨脚,不懂得伺候她这名娇嫩尊贵的贵客,几度出口恫哧说要开除她!

对於裴斯雨这位娉婷动人、气质温婉出尘的家庭教师,她更是千般为难,时时出言挑衅,蓄意找她的碴,出她的糗!

尤其是看贺宇庭对她那言听计从、臣服崇拜的神情,她更是又妒又火,没事就拿贺宇庭开刀,乘机给裴斯雨难看。

当她知道贺之曛出国洽商之後,她就像吃了一颗定心丸似的,表现得更嚣张跋扈,蛮横粗俗。

她对所有的人颐指气使,冷言暴语,把自己变态的快乐建筑在别人不断隐忍的痛苦上。

对於这个穷凶恶极、宛如巫婆现身的女人,贺宇庭早就看不顺眼,几次想出言顶撞,却都被裴斯雨适时阻拦了。

对於申顺美这个霸道乖张的恶客,裴斯雨一直采取逆来顺受、息事宁人的态度。

但,这天晚上,她却忍不住了!当她看见申顺美拿著汤匙丢向阿珠时,她发现自己的怒火已经冲过了忍耐的堤防。

「死阿珠!你煮的是哪一国的啰宋场啊?这麽淡、这么清,你当我是在喝白开水吗?」申顺美噼哩啪啦的扯著嗓门骂道,并光火的抓起手边的汤匙,扔向了一脸委屈又闪躲不及的阿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