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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情更浓(风骚六君子系列)(39)

到深处无怨尤的地步……”

丘斐容听得满心酸苦,鼻酸眼湿而不能自己了。“小季,我很抱歉,真的……如果

时光能够倒流,如果老天爷能……给我重新选择的机会,我一定不会错失了你的爱……”

季慕飞的眼睛闭上了,全身掠过了一阵激烈的震颤,“斐容,不要对我说对不起,

这三个字我也同样承受不起啊!”

“小季……”更多锥心泣血的热泪从丘斐容红肿的眼眶内滚滚滑落,换来了声声无

言的饮泣。

季慕飞轻轻走到她的身旁,强忍着撕裂般的痛楚,温柔地替她擦拭着斑驳狼藉的泪

痕。

“如果你不能为我笑,请你也不要为我哭,因为现在的我……”他喉头梗塞地深抽

了一口气,“也是个容易受伤的男人。”

“小季……”更多情不自禁的眼泪从丘斐容的眼眶内跌落,揪心断肠的她,除了痛

苦的呢喃,已是悲怆无语了。

她的珠泪婆娑戳绞着季慕飞的五脏六俯,让他浑身都笼罩在一片激昂悲励的情绪中。

“斐容,”他轻轻执起她的下巴,心痛的想吻去她那歇止不住的泪痕,“不要再为

我掉一滴眼泪了,给我留点故作坚强的空间好不好?好歹,不要辜负了我风流小季的一

世花名。”他喉中梗着好大的硬块,无限艰辛的挤出一丝苦笑,“你来找我,该不是只

为了再次强调你和我的友谊吧!”

“小季,”丘斐容泪眼凝注的抬眼揪着他,唇边泛起一朵动容而凄切的微笑。“你

能不能答应我一个强人所难的要求?”

“什么要求?”他沙哑的问道,牵强的扬起嘴角幽了自己一默。“你不会要我做你

和项怀安婚礼上的伴郎吧!”

丘斐容又对他绽出了一朵雾气蒙蒙的微笑了,“小季,我不会对你那么残忍的。”

“你选择项怀安对我而言,就已经够残忍了,再多这么一桩又有什么差别?”季慕

飞神色抑郁,浓眉纠结的苦笑道。

丘斐容的心抽痛得更厉害了,“小季,我……”她噙着泪,颤声地轻喊着,却又再

度陷入了一份有苦难言的寒怆中。

季慕飞深吸了一口气,神情僵硬地拍拍她的肩头,“别再哭了,也别再对我喃喃说

着你的抱歉,如果你不能给我衷心渴求的东西,也请你别给我目前承受不起的东西。”

“小季,我……”丘斐容泪光闪烁的蠕动着唇。

季慕飞即刻扬手制住了她,“别再说了,说出你今天的来意吧!冲着你对我的友谊,

我对你的爱,再棘手的事我也会尽力而为。”

丘斐容听得胸中滚烫,眼眶又倏地湿润了。

季慕飞摇摇头,佯装出满脸取笑的神色,“你又犯了我的禁忌,你再这么爱下雨,

我可要不客气将你捆绑到高雄去晒太阳,免得整个台北市都要淹大水了。”

他的笑谑反而让丘斐容胸中涨满了更多酸楚和心疼。对于季慕飞那份只能埋藏在心,

却不能告白的挚情深爱,更有着一份悒郁消沉的感伤和悲凉。

而在这份令人黯然销魂的感伤与悲凉中,她更深刻地体会到自己的幸福,也体会到

了自己的不幸。

“小季,能拥有你这样的……好朋友,我丘斐容一生总算没有白活了,难怪小珺会

喜欢你,指名要你做她的家庭教师。”她鼻音浓稠的挤出一丝微笑。

“家庭教师?”季慕飞神色讶然了,“原来你特地上门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丘斐容轻轻点点头,“是的,你愿意帮我这个忙吗?”

季慕飞却一瞬也不瞬地望着她,“斐容,为了你,我甚至可以把我的自尊踩在地上,

去请求项怀安把你还给我,可是,这对你来说,反而是一种侮辱对不对?”

丘斐容的心又开始淌血了,“小季,求求你……不要再对我说这种话……不要再把

感情、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依你的条件,你会找到比我好上千万倍的女孩子……”她鼻

端酸楚的说道。

“比你好上千万倍的女孩子!”季慕飞面色灰白的摇摇头,“只怕连仙女下凡也难

以取代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再奢求你无能给予的爱,至于——

做小珺家庭教师的事,我原则上同意了,时间再另外商榷研究好了。”

“谢谢你,小季。”丘斐容如释重负又嗒然若失的含泪说道。

“谢什么,这只不过是爱屋及乌的一件小事,你不用放在心上。”季慕飞涩然笑道。

好象耗尽了全身最后一丝的精力,满心疲惫的丘斐容,已没有任何力量再对季慕飞

戴着面具演戏了,千疮百孔的她,只想拖着倦怠虚软的身躯赶回家,慢慢躲进她那安全

的堡垒,哀祷着自己那不敢掌握“幸福”和无力闪躲的“不幸”。

“我该走了,小珺还等我回去带她去士林逛夜市呢!”

“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项怀安在楼下等我。”丘斐容飞快的说,不忍接触到季慕飞眼底的黯然

和失落,匆匆地拎起皮包,对他低声道谢,便速速地开门离去,彷佛一个急于逃难的人

一般。

季慕飞仓卒地打开落地长窗,踱步到阳台上,目光僵滞地望着丘斐容走出公寓的台

阶,迎向了倚着车窗而立的项怀安,也心如刀绞的看到她跌进了他宽阔的胸怀中,任他

轻怜蜜意的拍抚着、拥抱着。

他立刻步履踉跄的冲回了屋内,跌坐在沙发上,无助而沉郁地抱住了自己的头颅,

任席卷而来的嫉妒和痛苦,像一把锋利的两面刀,狠狠地划过了他鲜血淋漓的心,更无

情的吞噬了他所有还不来遁逃的感官知觉。

第八章

季慕飞排定了每个礼拜二、四、六晚上七点到九点为叶维珺补习,除了理化英数外,

国文历地等科目,他要叶维珺自己温习背诵。

每次他来上课,丘斐容总会事前在餐桌上,留下一壶泡好的咖啡和两碟小点心,径

自出门,避免和季慕飞打照面,徒增“相见争如不见”的悲愁和感伤。

她的刻意规避,让季慕飞心中充满了一股难言的凄落,但,他还是强迫自己打起精

神,扮演好称职完美的家教角色。

由于他上课的方式有别于传统的填鸭式,内容不仅生动活泼且富于变化,甚至还不

时插播着几则幽默又不失深意的小笑话,所以,深得叶维珺的青睐和推崇,对于念书这

等她素来嗤之以鼻的“鸟事”,她似乎不再那么感冒和排斥了。

上课上了三个礼拜,这对自诩为“魔气相投”的师生,却在星期四的晚上,引发了

一场别开生面的唇枪舌战,导火线是在于季慕飞不停地皱着眉,像擂射光一样扫瞄着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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