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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在朝阳里(30)

我们是亲兄弟,再怎么——”他看关文勋不为所动的脸色,“好,我不说废话,

陈总要我提醒你——别忘了明天下午两点到中正机场去接机,他要你先和我那位

从美国回来的顶头上司AndyWu碰面,招待她住进福华饭店,晚上在福华设宴请她。”

“知道了。”关文勋淡淡的说,“关文勋淡淡的说,”你可以滚回你们财务

部去了。

关文培看他一脸淡漠的表情,正想出口反击他一下时,业务部主任祝芝晶开

门进来了。

他立刻识相的溜了出去,把关文勋留给那个嗲得可以挤出水来,缠功一级棒

的‘蜘蛛精’。

见到关文勋一脸无奈又烦闷的神色,他不禁笑咧了嘴,幸灾乐祸对关文勋来

个回马一笑,气得关文勋恨不得将手上的笔对他飞掷过去。

他淡淡地扫量了祝芝晶那张圆润白皙、有几分丰腴之美的脸庞一眼,无视她

秋波暗送的款款深情。“你有什么事?”声音是平淡而客套的。

祝芝晶不以为忤地坐在他桌侧的转椅,她就是喜欢他那份冷酷和坐怀不乱的

毅力。“这是一份新接的case,他们想拍电影手法的广告,你看看能不能策划得

出来?”

他翻了一下,“我会评估的,你还有其他事情吗?”他无异是下了逐客令?

他对她不加掩饰的热情一实在是敬鬼神而远之,尤其是对她擅自对外夸大他们恋

情等一厢情愿的作为不敢苟同。虽然,她的确有动人之处,虽然,远居台中老家

的母亲一再催促他赶快成家。但是一他内心深处总盘据一份近乎绝望的期待,这

一份近于渺然的期望,让他空守了五年的单身主义,坚持了一份再也快编不出藉

口来抵挡母亲软硬兼施的催促。

他是铁石心肠?还是除巫山不是云呢?他自己也弄不清楚了。

看着祝芝晶磨人的耐力,他眉峰不禁拉拢了,“你如果没有其他的事,很抱

歉,我还有一份企划案要看,恐怕无法招呼你。”这无异是直接请她出去了。

祝芝晶犹豫了一下,她终于期期艾艾的开口了:“是这样子的,明天晚上—

—我爸妈要从高雄上来——他们想——看看你。”

关文勋犀利地盯着她,那揉合了费解、不耐和苦恼的眼光把祝芝晶看得一颗

心七上八下,猛咽了好几口水。“你爸妈为什么要看我?”

“这——他们——”祝芝晶一张脸涨得通红,完全失去了她在公事上明快刁

钻、张牙舞爪的气势。

关文勋摇摇头,不忍再令她难堪,他淡淡地撇撇唇说:“明天晚上我和陈总

要款待新来的财务部经理,没有时间招呼你爸爸妈妈。”

“那——后天晚上可以吗?”祝芝晶犹不死心。

关文勋眉峰蹙得更深了,她还真是难缠的蜘蛛精啊!“对不起,我不觉得—

—我有必要去见你爸爸妈妈——”

他见祝芝晶微微泛白的脸,咬牙说下去,“我想——我们似乎还不到这种交

情。”

祝芝晶颤悸了一下,瞬即恢复了她在商场上磨练出来的气度,“没关系,交

情是会出来的。我会加把劲,希望下次有幸让你见见我的父母。”说完,她从容

自在地站起身离开了。

她落落大方的表现让关文勋喝采,但——她死扣子的感情观也让他暗自懊恼。

天罗地网?他想到文培的用语之奥妙,不禁绽出了一丝苦笑,强迫自己挥开

杂念,专注在成堆待批阅番核的企划文案上。

****

桃园中正机场候客室。

关文勋站在海关出口,低头看看腕表一眼,两点十五分了,这班从纽约直飞

台湾的联合航空班机应该到了,他看看自己一身铁灰色的西装,再看看自己拿着

的看板,不禁泛出一丝嘲讽的苦笑。

好拙的一身装束。希望那位远从美国聘请而来的‘贵客’赶快出现,让他从

这场磨人而怪异的经历中解脱出来。

不知这位从异域降落的空降部队是何方神圣?他除了知道她是华人,拥有普

林斯敦大学经济学硕士学位,以及英文芳名AndyWu外,其他一律成谜。

而陈总一副神秘莫测、讳莫如深的表情,也令他为之好奇和费解。若非——

他和这位财务部经理工作上关系密切,需要并肩合作处理许多大卡司的广告制作

方案,否则,他才懒得来扮演接机的小丑。

他听着播音器清亮的播报着:“从美国纽约直飞台湾的联合航空315 班机已

经抵达——请下机的旅客——”

终于到了,他扯扯脖子上的领带,暗自诅咒,除了结婚外,他再也不想系上

这个令人窒息的玩意儿。

络绎不绝的旅客,拎着行李,推着拖车出来了,一批像他引颈翘望的家属候

客,已经忍不住蜂拥而上,相拥、寒暄的声音此起彼落着。

他百感交集的注视着,等到大半人马都陆续离开后,他才警觉到下机的旅客

已走得差不多了。

他该不会弄错班机了吧?他正纳闷不解时,一对出色惹人侧目的男女沿着甬

道走了出来。

他望着那对宛如璧人的男女,忍不住发出一声赞叹。尤其是那个女孩子,一

身黑色的丝织套装,裹着曼妙有致的身段,衬着白析凝玉的肌肤欺霜赛雪,一头

瀑布般的直发,若非墨镜遮住了她大半的脸部,关文勋真想一探她掩藏在镜片下

的容貌,他相信一定不亚于她、混身上下那股风华逼人的光芒和那副傲人的身材。

他尚不及细细咀嗳这份震慑的欣赏时,那对男女竟停在他面前了,他惊愕得

尚来不及反应时,那个女孩子摘下了她的墨镜,露出一张不施脂粉,却明艳照人

的容貌。

他的胃部像挨了一记重拳般紧缩了一下,他面部的血液更像被抽光般惨白的

吓人。

伍咏蝶乌黑零秀的眼珠闪了一下,她风姿嫣然的笑了,“好巧,是不是?”

“你就是—一AndyWu?!”关文勋兀自振作,他分不清自己此刻的心境。她

竟然这样冒出来?在消失了五年之后,在他被内疚啃啮了五年之后?

望着她那夺目的美,他屏息而震愕地叹息着,她变了,变得更优雅、更有自

信,此刻的她,没有当年的野性和叛逆,只多了一份优雅高贵的气质,还有历经

岁月琢磨的智慧和成熟,就像一朵盛开的黄玫瑰,冷艳而楚楚动人。

“没错,那是我的英文名字,世界真是太小了,是不是?”她笑得嫣然迷人,

浑然没有半丝介怀。“很高兴一回国就撞见故人,只可惜——我不知道陈总会派

人来接机,很可惜,我和我的——”她亲密地挽住了冯云川的臂弯,浑然不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