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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的沧桑(21)

不,她不是在嫉妒若若。近来也感觉到若若不再那么依赖她,他不再是心中只有

妈妈的孩子,他崇拜他爸爸,但希磊并不因此宠坏他,他对若若的行为举止都很

注意并给予正确的指导。这使依婵感到心安,她最怕若若被宠坏。

吃过饭后,她去找若若,见他正与陈太太在花园里散步,依蝉就回到卧室里。

希磊履行对她的允诺,他们分房而睡,不过两间卧室是相连的,中间有一道

门可以互通,每天晚上这道门是关着的,当然,佣人们不会知道这情形,在他们

眼中,他们是一对恩爱的夫妻。如果他们对他们的少爷去一趟马来西亚,带回一

位妻子与五岁大的儿子感到惊异的话,他们掩饰得很好,一丝都没有泄出他们的

惊奇。

她坐在窗口分凝望窗外,外面就是花园,这儿的夜景常常使她沉迷一整夜舍

不得离开。

希磊在人前都表现出一个亲密的好丈夫模样,她常为他在别人面前对她的拥

抱、轻吻,一些亲密的小动作弄得心神非常紧张不能松弛,每当他一接近,她的

血液循环便迅速加快,他一抚触,她整个人就僵住。希磊注意到她的不安,但他

没说什么,只是以警告的眼光瞅着她,暗示她不可破坏他们的约定,以免别人怀

疑他们婚姻的真相。

在单独相处时,他变得很冷竣、阴沉,连一个笑容都吝啬给她。他们之间相

处的压力,如同一年拉紧的弦,依婵知道他能这样下去,他们要相处一辈子,这

种情形她怎能长期忍受得了?她已开始压抑不住内心的烦躁,她有一种山雨欲来

的感觉。

才只不过半个月,她已觉得生活烦躁,若若不再需要她全心的照顾,里里外

外一切家务又有佣人打理,她又没工作,整天待在别墅里,像只被困的金丝雀。

希磊每天上下班,回到家里,两人谈话经常不到十句,他曾出去应酬两三次,都

没有带她去,一人出去,有时到凌晨才回来,是否真是赴生意上的应酬,她不知

道。每每,他夜晚出门,她就会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直等到他的脚步声回到隔

壁的卧室,她才会安然的睡去。为什么?难道她还在意他?不!这只是因为在名

义上她是他的妻子吧!她心里一直这样的提醒自己。

今晚希磊又没有回来吃晚饭,这已不算稀奇,她也习惯一个人坐在餐桌边。

她曾向希磊提出要出外工作,可是他一番冠冕堂皇的话就阻止了她的念头。

“我的妻子是不容许出外抛头露面的,如果你出外工作,外人会怎样想?我

又不是养不起你,难道你厌烦到连在家里做贤妻良母都不能?外人就会怀疑我们

的婚姻一定有问题,这不是我们最不想让人看出的吗?”

所以她只好留在家里做他所谓的“贤妻良母”。

倏地她坐起身子,走出卧室,来到希磊的书房,书房里收藏的书籍之多至今

还令她感到惊奇不已,各种各类的书籍常使她一走进书房就迷失在书堆里。

她从中选了一本英国小说,回到卧室,坐回窗口旁的圆椅上阅读。

才翻了两三页,她颓然的放下手中的书,没有用,她实在无法集中精神看书。

她蜷缩在圆椅上看着墙壁上她从马来西亚带来的一幅画,这是她两年前所画的、

一个小男孩手里拿着一串葡萄正坐在地上仰着头吃,画里有若若的影子。

她多久没有动画笔了了?近来一切烦恼已使她没有心情挥笔作画。

她蜷伏在圆椅上凝望着,脑中一片空白。

良久,她转头一看,床头上的时钟已指向九点半。她站起身,走出卧房,来

到若若的睡房。

“少奶奶,若若闹着不肯睡,他正等着你。”陈太太从若若的床沿站起来。

“妈妈。”若若坐在床上。

“若若,乖,该睡觉了。”

“不要,”若若固执的坐在床上,“爸爸还没来跟我说晚安。”

依婵微微皱了下眉,每次希磊没有回来吃晚饭,他都一定会在若若睡觉前赶

回来;他要外出应酬,也一定会先来看看若若。今天他太迟了。

“若若,爸爸还没回来,你先睡觉,不要等他了。”

“不,我要等他。”

她和陈太太劝了半天,若若还不肯睡,正当她的忍耐力到了极点,外面传来

车声。

“爸爸回来了。”若若眼睛亮了起来。

依婵心里一叹,希磊已在若若心中占了重要的位置。

过了一会儿,若若卧室的门被推开了,一身西装的希磊站在那里,每次她看

到他,都感到有点窒息。他那男性的魅力在他笔挺的西装下显得更强烈,她感到

震颤,心跳加速。

他走了进来。

“若若,还没睡啊?”

“爸爸,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对不起!”他坐在床沿边,离依婵很近,一阵浓烈的、属于男性的味道向

她逼来。要不是若若房里灯光昏黄,他一定会看出她羞红的脸。老天!她还要他,

这是她一直无法否认的;可是她不敢屈服在激情里,她已受过一次教训。她不敢

再去面对它,所以才要求希磊给她时间。

“爸爸公司里遇到一些事,所以才晚回来,快睡,已经不早了。”

“晚安,爸爸,妈妈。”

“晚安,若若。”

陈太太在若若睡后就回去了,她不住宿在毕宅。

依婵离开若若的卧房后,急步回到自己的卧室,不理睬后面跟着的希磊。

关上门听到他走向他自己的卧室,心里才松了口气,蜷缩回圆椅上,她还没

有睡意。

过了一阵子,她站起来,走进浴室洗澡,换上睡衣,又坐回圆椅上。

突然,那道一直不曾打开的门被推开了,希磊穿着浴袍站在门边。

依婵心跳。

“有什么事吗?”

“有件事要告诉你。”

“刚才在外头为什么不说?还有,你就不能穿整齐一点进来吗?”

“刚才你一声招呼都没打,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兔逃回卧室,我哪有机会开口?”

他嘲笑着,“我是你丈夫,要见你,还要西装笔挺?”

她不敢再辩驳下去,再多说一会儿,他一定会发觉她已深深的受到震颤,全

身燥热!再说,他的话也有道理。

“你要说什么?”她冷冷的说,心跳却加速。

“明晚有一个朋友的宴会,你准备一下。”

“你要我陪你去?”她微微一愕,他一向单独赴会。

“当然,你是我的妻子。”

“从前你怎么不曾这样说?”她反讥他,“你一向都是独行侠。”

“那些不同,都是男性的生意聚会,这次有太太们出席。”

她不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