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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的风筝(风骚六君子系列)(43)

“怎么,你不高兴我恢复记忆力吗?”

“我——”蔺湘华支支吾吾的,“我——怎么会?”

“那就好,你走开车回家别等我。”语毕,雷修奇已不容分说的迳自拉开餐厅的玻璃大门,离开了面色凝重而欲言又止的蔺湘华。

蔺湘华浑身虚软的跌坐在椅子上,按著隐隐抽痛的太阳穴,无助的在心底呢喃着:老天!她都快和雷修奇结婚了,千万别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任何差错,被那个言行粗暴的城咬金破坏了她个雷德芬就快完成的精心计划。

***

雷修奇往前步行了一段路,很快就发现了穿着一身醒目的白夹克的季慕飞。

他赶紧加快了脚步追了上去。“季先生,等一等——”

季慕飞—见到他,立刻火冒三丈的握紧了拳头,“你还敢来招惹我,你不怕我把你挫骨扬灰,大卸八块吗?”

雷修奇仍是—副泰然自若,不愠不火的神态。“在你把我大卸八块、挫骨扬灰之前,能不能请你告诉我,我们以前认识吗?”

这是什么话?季慕飞下颚紧缩的还来不及发火,雷修奇已飞快的提出解释:

“你先暂时息雷霆之怒,我会怎么说——完全是有我的道埋,我——”

季慕飞却怒不可遏的厉声打断了—他,“我没心情听你这种薄情寡义的浑球讲废话,如果你不想被我打得满地找牙,请你识相—点,赶快让开,别档住我的去路!”

雷修奇却沉着的摇头说道:

“你如果想打架,我愿意奉陪,但,要我让开,除非你告诉我,我们之间到有何关系?!”

季慕飞发出一声尖苛悍笑,“It’sjoke,雷修奇,你有兴趣玩这种装蒜的游戏,我季慕飞没空奉陪,请你赶快让开,否则,我的拳头是不会留情的。”

雷修奇不闪不避的挺直了身躯,“你要打,你就尽管下手吧!只要能让我恢复记忆力,让是被你打成残废我亦甘之如饴!”他不慌不忙、清清楚楚的说。

季慕液的脸色猝变了,“你刚刚说什么?恢复记忆力,难道你——”

雷修奇沉痛的点点头,“没错,我在五年前发声—场非常严重的车祸,虽然侥幸的逃过一劫,但——却因此丧失了记忆力。”

天啊!季慕飞脸色刷白的连连倒退了好几步。“所以,你并不是故意装作不认识我?而是——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他浑身颤动的问道。

“是的,请你帮助我,季——先生。”雷修奇哀恳的望着他哑声说道。

“叫我小季,那是你向来对我的昵称。”季慕飞泪光闪烁的提出纠正。

雷修奇的心没由来的抽痛了一下,“小季?”他不知道为何会有—种酸楚欲雨的悸痛感,但,看到小季那张扭曲灰白而盈满泪水的脸庞,他发现自己的眼眶跟着湿润了。

***

为了尽快回复记忆力,雷修奇和季慕飞一块问到海景大饭店。

小季深吸了一口气,面色凝肃的从皮夹里掏了两张随身携带的彩色相片,缓缓递到神色有点紧张兴奋的雷修奇面前。

“这—张是我们风骚六君子一块去十分寮瀑市露营烤肉的相片,你看看,站在最右边那个胖胖的、体态圆滚滚的老兄,就是你最要好的死党余盛仁,绰号圣人,你还有印象吗?”

雷修奇目不转睛的盯在相片上,“圣人,圣人——好像有点印象,那个坐在余盛仁身边,娇小玲珑的女孩子又是谁?”

“那是他的女朋友沈丹霓,绰号阿丹。”

“阿丹?”雷修奇又重复念了一次,记忆的齿轮开始飞快的旋转着,“那——那个站在你左边载着眼镜,斩斯文文的男生是——”

“那是麦德夫,绰号卖豆腐,站在他身边的是汪碧薇,她是你和余盛仁的学妹,画画得相当不错。”季慕飞很有耐心的为他详加解说。

雷修奇的头已经开始抽痛了,记忆的齿轮旋转的速度已经超过他所能负荷的程度,但,他用意志力克制住那份尖锐的痛楚,拚命张人眼睛辨认着每一张令他觉得陌生又有些熟悉的脸孔。然後——他的焦距放在依偎在他臂弯里的女孩身上,“这个女孩子是——”他面如白纸而心脏紧缩的挤出声音。

季慕飞定定的望着他,“阿奇,别告诉我,你连采晴都忘了?”然后,他拿出另一张相片,那是釆晴母女的合照。“看清楚一点,相片上这个美丽纤柔的女孩子就是你最珍爱的女子璩采晴,而她怀里抱着的小天使——就是你们的女儿——盼盼。”

采晴?采晴?我们的女儿盼盼?雷修奇双手颤抖的握着相片,他目光呆滞的看了—眼,只觉跟前一片晕眩,呼吸困难,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脑门。

而记忆齿轮发出—阵轰然的巨响,他头痛欲裂的托住了头颅,然後,在季慕飞惊慌焦急的呼喊声中,笔直的向地面载倒,坠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洞中。

***

当一块冰凉的湿毛巾压在额头上时,雷修奇已经从昏迷中真正清醒过来。

再看到季慕飞那张清朗俊雅、熟悉不过的男性脸庞时,他不禁悲喜交织的紧紧抓住季慕飞的手肘,激动的喊了出来:

“小季!”

季慕飞惊喜莫名的张大了眼睛,“阿奇,你——你恢复记忆力了?”

“是的,完全恢复了。”他语音粗嘎的说,深沉漂亮的一对黑眸里漾起了点点闪烁的波光。“诉我,采晴——她还好吗?”

季慕飞的嘴唇扭曲了,“你听了之后,千万不要太激动——”然後,他点了—根烟,面色凝重、喉头梗塞地详尽陈述着他离开台湾之后所发生的种种变故。

从采晴接到他姑妈雷德芬谎报他落海失踪、到怀有身孕、到璩如风夫妇车祸亡故,点点滴滴的辛酸血泪,巨细靡遗的告诉了雷修奇。

雷修奇的脸色愈听愈惨白、愈听愈愧疚痛苦,当他听到璩如风夫妇车祸双双身亡的悲惨际遇时,他不禁发出阵阵椎心刺骨的哀号,双手抱著头颅痛哭不绝,并不断的发出自责的啜泣声。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季慕飞眼中也凝满了酸楚而晶莹的泪光。“阿奇,你别太自责难过了,只能说你姑姑太精明厉害了,你知道吗?璩教授在接到你姑姑谎报的信函之後,曾经亲自前往迈阿密来拜访慰问你姑姑,你姑姑说,她太伤心难过了,听以不准备再侍在这个令她万念俱灰的伤心之地,璩教授见她哭得那么伤心悲绝,更断定你大概是凶多吉少了,这五年来,我们几乎都认为你已经不在人世了,只有采晴——她还抱着无穷的希望,每天摺着纸鹤,期盼你的奇迹 归来,”他语音梗塞的停顿了一下,艰困的清了清喉咙,竭力平复激昂酸涩的情绪。“你知道吗?阿奇,她每天部拿着你的相片对小盼盼说:”这是你的爸爸,他去了很远的地方旅行,妈妈每天摺纸鹤,爸爸知道了,就会快点回到我们身边。“她这样日复一日、不厌其烦的教导着小盼盼,生怕她会不知道你是她的生身父亲,我从未看过像她那样柔弱又坚强的女孩子,看起来文文弱弱、风姿楚楚,却有一股不畏风霜雪雨的韧性,所以,阿奇,你是幸福的,不管你是生是死,你在感情上部是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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