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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的风筝(风骚六君子系列)(4)

“有名到我妈跟我耳朵都快长茧了,而我爸还是照样唠唠叨叨的,无视于我们母女的‘健康’,每天都要提起你的‘名讳’歌功颂德一番!”璩采晴俏皮的皱皱鼻于,一睑慧黠的说。

雷修奇被她的用字遣词逗笑了,“对不起,我完全没想到璩教授会这么抬爱我,其实,我——不过是—名平平凡凡、差强人意的研究生而已。”他谦冲自抑的说。

璩采晴眨眨一对灵璨出神的眼珠子,巧笑倩兮的说:

“如果连你这种成绩优异、每学期都领奖学金的人,都算是乏善可陈的凡夫俗子,那我这个每天都被联考的梦魇整得七荤八素的人,岂不成了前途黯淡的庸才了吗?”

雷修奇惊愕的睁大眼,一抹难以掩饰的激赏和震动闪过心头,“果真是虎父无犬女,你的伶牙利齿还真是教我又敬又畏。看样子,我以后若住在这里,得小心翼翼地避着你才行,免得一不小心就詖你的刺芒伤列了。”他半真半假的调笑道。

璩采晴的心没由来的狂跳厂一下,“你——要住这里?”

雷修奇点点顷,潇然自若的说:

“是啊!璩教授同情我这个被房东扫地出门的穷学生,所以就慷慨的邀请我搬来跟他同住,美其名是帮他整理学术资料,实际上,是收容我这个找不到便宜房租的无壳蜗牛。”

璩釆晴轻咬着下唇没说话,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会有一股舒软晕眩的惊喜感。

雷修奇困惑不解的凝注著她,“怎么?你不欢迎我这个害你耳朵长茧的不速之客吗?”

璩采晴心头一震,双颊莫名其妙的滚热了,“我——当然欢迎。”她的声音别别扭扭得连她自己都不认识了,偏偏,她的心湖里却翻扬着一丝丝如糖浆般四溢的喜悦,—份难以解释又来得有几许朦胧模糊的愉悦和羞涩。

雷修奇眼中闪过一丝温柔而动人的光采,他像个大哥哥似的伸手轻拍著璩采晴的肩头,“谢谢你,采晴。对我这没有兄弟姊妹的侨生来说,能够有你这样清灵可人的小师妹来宠爱,实在是上苍的另—种恩赐,我想,我们会相处得很好,就像亲兄妹—样的,不是吗?”他真挚的含笑道。

“我很愿意接受你的关爱,但,我——没有兴趣和你烧香歃血义结金兰。”璩采晴不加思索的脱口而出,说完之后,她的睑已经红得像烤熟的蕃薯一般。

雷修奇倏地冒出一阵朗声大笑,他情难自抑的伸手揉揉璩采晴的一头短发,“采晴,你真是我所见过最可爱又最慧黠冰心的女孩子!”

“什么事这么好笑啊?”和妻子一块到超级市场购物的璩如风霍地出现在庭园的台阶前,手上拎著大大小小蔚为可观的购物袋。

雷修奇连忙欠身和璩如风夫妇打招呼。

“璩老师,璩师母。”

望见妻子眼中闪过的欣赏和惊奇,璩如风如同献宝似的拉著雷修奇的手腕,笑嘻嘻的介绍道:

“咏梅,这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得意门生雷修奇,怎么样?你老公教出来的学生就是不一样吧!”

苏咏梅娟秀清雅的脸上挂著一抹控制不住的笑颜,“是不错,至少不像——你这个当老师的睑皮那么厚!”

璩如风不以为忤的扬眉笑了,“我脸皮不厚能追得上你吗?”

苏咏梅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自吹自擂,也不怕你的女儿和学生见笑!”

“有什么关系,一个是我的宝贝女儿,一个是我的得意门生,都是自己人,那么虚伪给谁看啊!”璩如风理直气壮的说。

苏咏梅失笑地摇著头,正准备开口数落她那个脾气如顽童一般率直狂野的老公时,璩如风已经眼明手快的把所有的购物袋塞进地手裹,“喏!我已经尽完陪老婆买菜逛街的义务了,剩下的就是你这个‘内政部长’的事了,我的得意高徒来了,我们师徒有更重要的‘经济大事’要谈,不跟你们这些女人罗唆虚伪了。”说著,他毫不理睬苏咏梅和璩采晴的瞠日抗议,迳自拉著雷修奇的胳臂,迈过小庭园,走进那间清朗宽敞的日式平房。

苏咏梅又好气又好笑的斜睨著璩采晴一眼,“你看过这么‘番’,又这么‘癫’的男人没有?亏他还是堂堂的大学教授?!”

璩采晴淘气的抿抿嘴嫣然笑道:

“妈,爸如果不是这么‘番’,又这么‘癫’,又这么‘臭’的话,您会十九岁就被他拐走了吗?”

苏咏悔轻睨了地一眼骂道:“你这个小丫头,居然敢嘲笑自己的妈,书都念到哪里去了?”

璩采晴爱娇的搂住苏咏悔的手臂,替她接过一部分的购物袋。“都念到应付大学联考去了。”她笑容可掬的打趣道。

苏咏梅啼笑皆非又不胜爱怜的轻拧了她的面颊一下,“你这孩子跟你爸一样就爱胡说八道,跟我要嘴皮子!”

“这点——你这个当妈妈的可要好好检讨了,谁教你当初没睁大眼睛,不好好选个木讷又正经八百的老公,怀孕之后又不懂得注重胎教,所以——我这个力有不逮又何其无辜的女儿实在爱莫能助!”璩采晴顽皮的眨眨眼,笑盈盈的回嘴道。

“你喔!还真是被你爸爸给宠坏了,愈来愈放肆又没规矩,希望那位器宇轩昂的雷修奇没被你老爸的疯疯癫癫给感染了,否则,那可真是误人子弟!”

璩采晴心湖里掀起了一丝奇异而微妙的涟漪,那张素雅脱俗的小脸轻轻拢上了—份似喜还忧的迷思。

“怎么了?”苏咏梅困惑的注视著地,“跟我这个唠叨的妈妈呕气了?”

璩采晴甩甩头,勉强挤出一朵明媚灿烂的微笑,“没有,我只是有点担心我的数学而已。”她轻描淡写的岔开话题。

“哦!”苏咏梅怜疼的拍拍她的脸颊,“没关系,等雷修奇搬来之後,有空可以请他教你,听说他数学很好,联考的时候还拿到丁组的最高分呢!”

璩采晴不自然的拉开门扉,生硬的提出拒绝,“我才不要,我不喜欢求人,尤其是他!”

苏咏悔茫然不解的蹙起秀眉,“为什么?”也跟著推门进屋。

璩采晴轻咬莒唇,心慌意乱的随口应道:

“因为我讨厌跟陌生人相处,更讨厌在陌生人面前自暴其短!”

没想到,雷修奇正跨出如风的书房,乍闻此言,他不禁尴尬底呆在原地,而客厅的空气立刻陷于一片沉重凝滞的胶着中。

璩采晴的睑—阵白一阵青的,她仓皇无助的看了雷修奇一眼,立即像个闯了祸又受到惊

吓的小白兔般迅速的闪进了自己的房间。

不胜懊恨又窘迫无措的她,慌忙把耳朵贴在房门上,偷偷聆听著父母和雷修奇的对话。

当她听到雷修奇温文的推辞和坚持时,她恨不能咬断自己那出言无状的舌头。

当她听见雷修奇拉开厅门准备告辞的声响时,她屏息凝神了一秒钟,然後,抱著负荆请罪的勇气从窗枱爬了出去,在颠簸的小石阶前拦住他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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