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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的风筝(风骚六君子系列)(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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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璩采晴苏醒过来之后,她才知道自己怀有身孕了,她悲喜交织地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苍白如纸的脸上漾着—丝凄切而温柔更极的微笑,任凭苏咏梅如何软硬兼拖、苦口婆心的分忻规劝,她就是铁著心肠无动於衷,坚持要生下这个凝聚著她和雷修奇所有的爱和希望的小生命。

而且,她—直坚信著雷修奇并没有死的这个念头,并下定决心生下这个延续著雷修奇血胍的孩子,一块等侯着雷修奇逢凶化吉,重新回到他们的身边。

她的固执顽强让苏咏悔愁绪满怀又束手无策,她的真情又让她这个做母亲的心酸悲、揪痛莫名。而得到汛息纷纷赶来璩家致意探望的风骚五君子,个个面容肃穆的坐在客厅立里,一时间似乎很难接受雷修奇已经意外身亡的冲击和刺激。

当他们知道璩采晴已怀有身孕,即坚持要生下孩子,不惜做个惹人非议的未婚妈妈时,他们更是百感交集,怆惘无语,一方面为璩釆晴坚贞如一的爱情观感到心折酸楚,另一方面又为他们的坎坷凄凉的际遇怨怪着上苍的无情残酷。

在一片令人凄怆哀沉的气氛中,季慕飞倏然站起身,“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五分钟后,他在众人无言的注目中,抱著一只毛绒绒又十分可爱的玩具小猫熊回来,并在徵询过苏咏梅的同意之後,走进了璩采晴的房间。

璩采晴正忱靠在柔软的大枕头上,手里正摺叠若一只快完成的纸鹤。

季慕飞看看窗台上陈放着数十只,五颜六色的小纸鹤,心中无满了一份复杂而难言的恫恻和柔情。

他把那只灰色的小猫熊递到璩采晴面前,“送给你,小妈妈,希望你能生个全世界最可爱的小宝宝。”

璩采晴动容的摸摸那只毛绒绒又逗人惹爱的小描熊,“谢谢你,小季,这是我收到最好的礼物。”她对他挤出一丝纤柔而带些凄迷的微笑。

那份不胜柔弱的神韵揪痛了季慕飞的心,他深深的望着她,眼光温柔的像一阵醺暖的和风。“釆晴,你真的准备生下孩子,在明知道——阿奇可能——身亡的事实之後?”

璩采晴却笑了,笑中带著一份如磐行般的执拗和深情。“小季,他并没有死,我可以确定——他没有死,他会回来的。”

“如果——他真的死了呢?”季慕飞实事求是的问道。

采晴固执的摇摇头,“不可能,他—定还活着,他会化险为夷,死里逃生的。”

季慕飞也摇摇头,“你凭什么这么有信心呢?”

“凭我对他的爱,那份狂野炽热而永远不会熄灭的爱,他就必须活著,必须排除一切万难来实现他对我的承诺,即使是死神世不能阻挠我们相知相守的决心。”璩采晴泪光闪烁的说著,“小季,我知道你们会笑我痴儍愚昧又不切实际,但,我就是这样的人,即使阿奇真的不在了,我还是会永远爱他,水远抱着期望守候下去,不计生死,不计别人的讥笑——。”

季慕飞发现自己眼眶湿润了,“你当真如此爱他?”他嘎哑而心酸的问道。璩采晴毫不迟疑的点点头,眼中的泪意更清晰了,“是的,海可枯,石可烂,我对他的爱却永远不渝,生不改此心,死不转此情——”

“深情何所似,磬石堪比凝。”季慕飞喉头紧缩的念著,心中翻涌著千种纠结迷离的滋味,“釆啃,我怜惜你的痴情,更嫉妒阿奇的幸运,不管是生是死,他已经是不虚此生了。”

璩采晴只是噙著泪定定的望著他,没有说话,那张姣好动人而苍白堪怜的脸上溢满了感动和感激。

季慕飞拍拍她的手,“你太瘦了,应该多吃点,为了—阿奇,为了你腹中的小生命,更为了——我们大家,你应该活得健健康康,做个坚强勇敢又美丽可爱的小妈妈,把自己养得胖胖壮壮的,知道吗?”

璩采晴鼻酸眼湿了,“小季,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季慕飞喉头梗著好大的硬块,但,他却对璩采晴露出了轻快而促挟的微笑,“谁晓得,大概是啃你的香蕉皮啃上瘾了,所以——”他自我解嘲的扬扬浓眉,似真又似假的说:“请你在感动之余,别忘了再赏我这个不知道是心胸宽人、还是骨头犯贱的美猴王几大箱,以解口腹之饥。”

璩采晴被他夸张犀锐的言词动作逗笑了,“小季,你真是可爱。”她由衷的叹道。

季慕飞的心抽动了一下,真是酸苦交集,五味杂陈,他拿起其中一只纸鹤把玩欣赏,故作潇然的淡笑道:

“那个爱,不会是障碍的碍吧!”

璩采晴笑意嫣然的轻瞪著他,没好气的脱口而出,“才不是,是爱不释手的爱!”

季慕飞双眼一亮,受宠若惊的俯近地,“真的吗?那我就留在这里不走了,你也不必抱著那只小猫熊乾过瘾,直接抱我这个让你爱不释手的心肝宝贝就可以了。”

璩采晴立刻红著脸轻啐了一声,“你少来,我更正:是碍手碍脚的‘碍’,而不是爱不释手的‘爱’你别净往自己睑上贴金,”

季慕飞继续逗她,“是吗?”他从她怀小抢走那只小猫熊,恶声恶气又贼气十足的逼近她,“这才是碍手碍脚的障碍物,而我——才是那个让你爱不释手的真正宝物,请你尽情拥抱我吧!别客气——”他装腔作势的张开双臂。

璩采晴立刻拿枕头砸他,笑声不住地从她柔软可爱的小嘴里飞扬而出,一扫数日以来的阴霾和悲愁。

一直静静站在门外注视他们的苏咏梅眼眶蓦地湿润了,对於季慕飞那份用心良苦的挚情真爱,她真的是感动万分又辛酸不已。

但愿——唉!她轻叹了一声,又静悄悄的擦拭泪痕,转身离开了。

***

璩采晴挺著八个多月的身孕穿过小庭园,笑著对刻意来陪她做伴的丘斐容说:

“斐容姊,不好意思,每次我爸妈回高雄,都要麻烦你特地跑来大直陪我。”

“哪里,我在木栅除了写写作,翻译几本历史小说外,生活非常平诤,平静得都有点无聊了,能在这里跟你做个伴,也是一种乐趣啊!”丘斐容嫣然笑道。

推开纱门,进了屋内,璩采晴想倒杯水给丘斐容,却连忙阻上她,“采晴,你还有一个月就要生了,千万别过分劳动,我要喝水我会自己倒,不会跟你客气的。”

璩采晴只好放下杯子,乖乖坐进沙发椅内。“你们都把我当成水晶玻璃了,尤其是我妈,更是小心翼翼,紧张兮兮,这不准碰,那不能摸的,我都快成了无所事事的废人了。”

“能拥有为你紧张兮兮、小心翼翼的人,也是一种福气,你可别埋怨,人在福中不知福!”

璩采晴抿抿嘴,感触万千的笑了,“我知道,我这个未婚妈妈如果不是靠我爸妈那份无怨无尤的爱,还有你们风骚五君子的支持和关注,我恐怕早就在灰心失望的折磨中倒了下去,没办法再挺直腰杆,面对著各种涌进生命裏的冲击和挫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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