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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住永远(11)

“你以私人的好恶来决定脚本,算不算处置不公?”她调皮的笑开脸,“那么,你

最喜欢白色?我看了全部的脚本,每一幕景的服装都是白色。”

“不,我喜欢黑色。”他似乎不愿深谈,“不是说要讨论脚本?快把握时间。”

林森又一本正经地投入工作,雪儿则显得心不在焉,无聊转动眼睛。她在想,这一

涉足万万无法抽身了,不知道天使长会怎么罚她?但她也是无事被波及的呀!既然白天

使的这宗旨是照顾帮助被选定的灵魂,她又怎能坐视林森身处困境呢?

雪儿看住林森,他专心解说的神情对她而言十分遥远。事实上,从昨天她被那群人

“相中”到现在,林森对她的态度转变得很奇怪,他在他们两当中筑起一道无形的墙,

将她隔绝在外。

她已经习惯了亲切细心的他,对这突如其来的冷漠有短暂的不适应。

算了,适应又如何?不适应又如何?她是天使,不该让这些无谓莫名的情绪困扰她,

左右她中立超然的立场,她要做的是帮她,其他的最好别想太多。

所以,她对他昨晚爽约的事无心再提。

雪儿想心事想得那么出神,有好多声音在她心中争着说话。有好多迷惑及问题等搞

清楚,她的念头不自觉地脱口而出。-“你为什么不合欢水?”

林森皱起眉,脸孔蒙上一层阴脊,紧盯着她看。

他叹口气,折服在她的目光之下。“也没什么,小时候不懂事,差点儿溺水,所以,

从此对水便出而远之。”

直觉告诉雪儿内情不只这么简单,他那副对水深恶痛绝的语气仍残留在她耳际。只

为了差点儿溺水就值得他对水恨之入骨?不不不,照理说他应该是怕水才对,但他表现

出来的态度的确是恨。

“雪儿,发型师来了。”有人喊。

“哦!来了。”

她迅速起身,匆匆离去,留下一段未完的谈话和怔忡出神的林森。

他险些将那件事说了出来,雪儿的眼睛好似有着催眠蛊惑的力量。

林森闭起眼睛,任内心痛苦地挣扎交战一会后,才缓缓踱往网球场。

拍摄的工作已经开始了,雪儿灵活的身形在网球场上纵横,一记反手中折凌厉有劲,

林森暗暗在心中喝声采。

但是,似乎有个地方不对劲。

“等一下。”他忘形出声。

场内的雪儿停下活动,摄影机也随着停止动作,所有人全疑问地望他,导演尤其怒

容满面。

“拍得好好的,你打什么岔?”

“她的发型。”他指向雪儿,“不是辫子,是马尾。”

“发型师认为辫子比较轻便俐落。”

林森非常坚持,“我说是马尾的是马尾。”

导演不耐烦地挥一下手,招来发型师,“给你十分钟帮她换发型。”

他肯这么快便让步,大抵也是对林森的“五木”之名知之甚详吧!林森的脾气硬得

教人不敢领教,尤其对他负责的企画案更是一板一眼,但不可否认的,他的确是个才华

横溢的人。

过了十分钟,雪儿出来了,在场的人这才对林森的意见心悦诚服。真没想到发型对

一个人的影响如此之大,雪儿脸上的表情和整体的感觉远比刚才活泼生动多了,导演这

才满意地朝林森一点头。

邱柏超挤到林森身边。“你真厉害,怎么知道马尾比辫子适合她?”

林森不发一言。

“我记得雪儿说过你和她是邻居?”

林森着他一眼,“你有什么事?”

“没什么,我只是发现你对她特别关心,所以随口问问罢了!”他的笑容好紧张好

僵硬好不自然,真看不出“随口问问”的样子。

林森显得有丝狼狈,他已经极力和雪儿疏远了,没想到邱柏超还是看出端倪,他连

忙解释:“雪儿年纪轻,又一个人跑到人生地不熟的台湾来,我是应该对她多关照一

些。”

“那么可爱的一个女孩子,你没想过要追她吗?”邱柏超往下问,手心几乎要沁出

汗来。

林森几乎是想都没想便答:“她还小,我只是拿她当妹妹看。”

话说完,他不禁一愕,多熟悉的台词。

邱柏超可兴奋了,“雪儿也这么说,她说她拿你当大哥哥。”接着,他刻意压低声

音,“你可不可以帮我约她出来?”

林森皱眉,“你为什么不自己直接问她?”

“我问过了,可是她说要由你决定,因为你老说她没有警戒心,不懂得保护自己,

所以,请你审核决定是否接受我的约会是最安全的做法。”他愈说愈急。“帮帮忙吧?

林森,我后头还有一堆竞争者呢!”

这雪儿真懂得如何推卸责任。林森看往网球场,导演正在教她摆POSE,她的眼睛逮

到林森在看她,很得意地朝他一挤眉,俏皮地笑开脸。他的视线因此恋恋不舍地在她脸

上多远留了几秒。

邱柏超还在苦求,“快答应下来吧!要不然会有一堆人过来烦死你。”

这么讨人喜欢的小妹妹,林森总不由自主地想要保护她、照顾她。至于邱柏超,林

森认为自己应该信得过他,虽然他的年纪只比雪儿大一些,但他活泼爱玩,必要时也很

能信赖,让他带雪儿出去散散心也不坏!

“好吧!我去问问她的意思。”

邱柏超喜出望外,不住地打躬作揖,连称呼都改了,“谢谢大哥哥!谢谢大哥!”

好不容易打发掉他,又有人挤过来提出同样的要求,林森没那个好耐性,干脆对他

们说已经答应了邱柏超,他们才失望地成鸟兽散离开。

倒是便宜那个傻小子了。

 ★★★

收工的时候已经半夜,一天之内拍完所需要的四幕戏,导演高兴得合不拢嘴,直嚷

着从没拍得如此顺手,和雪儿合作真是愉快之类的话。

看得出来雪儿非常疲倦了,人前依然保持着礼貌的笑容,但是,林森的眼睛追着她

的身影走,他发现好不容易得了一个独处的空档,便会毫不掩饰地伸懒腰打呵欠,眼皮

沉重得几乎撑不开,马上进半寐状态。

所以,大家嚷着要去吃消夜的同时,林森早护着雪儿上了车,免得她又被缠得不可

开交。

雪儿躺在后座,像只小动物般蜷着身子,没多久便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林森刻意放

慢了车速,避开马路上的大坑洞,免得惊醒她的好梦。

他不时从车内的后视镜注意她的动静,她几乎睡死了般,一动也不动。

夜半时分的交通十分顺畅,和白天的拥挤混乱有如天壤之别,车子很快地滑进凡尔

赛大厦的地下停车场,他熄了火,才试着叫醒雪儿。

林森只喊了一声她便醒了,她边揉着眼睛边起身,嘴里应道:“来了,来了,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