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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箫柔情(7)

怎不早说呢?他既是狄侯爷的师兄,那──他和咱们小姐的事就好办多了,直接交由狄

侯爷出面处理便行,何劳你在这里挖空心思,替咱们出主意呢?”

听得心情翻搅不定,忽睛忽雨,忽喜忽悲的彭襄妤,终于打破沉寂,轻骂了巧儿一

声:

“巧儿,你少说一句,没人当你是哑巴!”

巧儿微抿了嘴角一下,没有作声,却暗暗用眼神向筝儿示意,要她继续未完的话题。

筝儿也不是那种半途收兵息鼓的人,她喝了一口冷却的香茶,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巧儿,事情恐怕不如你想得那般简单,这展靖白虽是狄侯爷的师兄,可是,他们

师兄弟却从未谋面,若非东初老人曾向狄侯爷隐略提过展靖白的些许特色,狄侯爷也不

敢贸然断走这个行事神秘的吹箫郎即是他的二师兄。”

巧儿好不容易松开的眉尖又开始打结了,“这么说来,狄侯爷同这个展公子也是生

疏得紧,根本无法替咱们小姐穿针引线。”

眼见这两个丫头片子,七嘴八舌,愈说愈露骨,处境局促,无所遁形的彭襄妤,只

好红着脸,不胜窘涩地望着她们,急急喊停!“拜托你们,别把话题绕在我和展公子身

上打转,也许,是我们过于一厢情愿,会错了意,人家展公子偶尔吹箫抒怀,并无其他

涵意啊!”

巧儿皱皱眉头,不以为然地轻哼了一声,还来不及出言反驳,筝儿已先发制人,一

脸促狭的调笑道:

“襄妤姊姊,你这话可说得有点言不由衷,听说,这展公子二年前曾在禹陵山道救

了你们是也不是?”她知道别有幽怀的彭襄妤不会乖乖乖合作,是而将目光锁向了比较

藏不住话的巧儿。

果见巧儿又忙不迭地点头应道:

“确实如此,而且,从那时候开始,他便不定时地在秦淮河畔吹箫传音,一曲接着

一曲,尽是些婉转缠绵的曲子呢!”

“婉转缠绵?”彭襄妤杏睑飞红的轻斥了一声,“你又不谙音律,瞎诌些什么?”

“小姐,巧儿没吃过猪肉,可也有看过猪走路,更何况……”巧儿振振有辞地提出

辩驳,“巧儿跟了你那么多年,耳濡目染,多少也懂得一点音律之道啊!”

“是啊!不管那位展公子吹得是什么曲子,总之,自那次后,他在秦淮河畔吹曲子

吹上瘾了,这总是不争的事实,若非……”筝儿一脸淘气的眨眨眼,“别有深意的有心

人,这种‘巧合’,实难教人自圆其说啊!”

“是啊!是啊!”巧儿随声附合,别有默契地和筝儿一搭一唱。“换作一般人,哪

来的这等闲工夫呐!”

跟着,筝儿又转转眼眸,无视于彭襄妤脸上那份欲语还休的嫣红和窘态,自顾自地

下了一个斩钉截铁的定论:

“所以,我敢肯定,他对襄妤姊姊亦是思惹情牵,别具心意。”

彭襄妤心头小鹿猛然一跳,脸上的红晕直漫上耳根。

“筝儿姊姊,你凭什么这般笃定,下此断言呢?”巧儿将信且疑地追问道。

筝儿神情娇俏地抿嘴一笑,“别的事,我筝儿或许不行,但这儿女情事,我可有一

番与众不同的心得。撇开我和莫诲、狄侯爷和我家小姐的例子不说,光就唐傲风和承庆

公主的事来讲,我就比别人多了一双慧眼,早早便看穿了唐傲风装疯卖傻下的柔情,当

初,我调侃他,他还矫揉造作,死不认帐,差点跟我翻脸呢,结果……”她颇为得意的

轻笑了一声,“天空没有下红雪,他这个刁钻冥顽的游侠儿,却为了心爱的承庆公主,

不惜抛头颅,洒热血,抢亲抢到了大内皇宫,成了唐门历代最出名、最带种,又最有身

价的孝子贤孙!”

提起为爱远走天涯,音讯杳然的唐傲风,彭襄妤的心情就比较舒坦自然多了,她若

有所感的轻叹道:

“全天下,也只有唐二哥敢把巧扮男装的承庆公主当厮僮戏耍,一旦爱上了她,偏

又爱得轰轰烈烈,风云变色,甘愿为她冒大不韪,得罪朝廷,从此退出江湖,浪迹天

涯!”

“拜他所赐,这唐门的男女老少,差点琅珰下狱,满门抄斩,成为皇帝老儿震怒下

的炮灰。”筝儿兴致勃勃的添油加醋,“若非,狄侯爷顶着,说好说歹地软化了万岁爷

的一腔怒火,只怕唐门就此被他害得烟硝火灭,成为历史名词了。”

彭襄妤轻启朱唇,绽出了妩媚生姿的微笑。“老实说,我也不敢相信唐二哥恁地大

胆,居然敢上大内皇宫抢亲,这等胆识,只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呢!”

“可不是。”筝儿眉眼含笑地连连点头,“据说,他上皇宫抢亲的故事,已经成为

举国上下最烫手、最为人称道的热门话题,这茶肆酒楼的说书人,天天都把这件事挂在

嘴上,当成演说逗乐的重头戏,连穷乡僻壤的村姑、老妪,都知道唐门出了这么一个色

胆包天的驸马爷呢!”

“看来,唐少爷这一闹,可成为家喻户晓的大名人了。”巧儿笑意吟吟地接口道。

“他何止有名,为了捉拿他,朝廷广贴图像,四处悬赏,他的模样只怕是烧成了灰,

还是有人能正确无误地指认得出来。”筝儿夸张的努努小嘴,“这等‘风光’,这种

‘名气’,只怕大出唐老爷子的意料之外,想当初,他抱孙心切,不惜和儿子耍诈,斗

心计,儿子不娶亲便罢,一娶便娶上了娇贵无俦的大明公主,还差点害得唐门抄家灭族,

吃不完兜着走!”筝儿意味深长的停顿了一下,“可见,感情这事有多奥妙,再冷再酷

的人,一旦情迷心窍,百炼精钢也能化为绕指柔呢!”

彭襄妤心湖又是一阵浪花翻腾,但,她却故作锁定,对筝儿强挤出了一丝若无其事

的微笑。

“转眼,唐二哥和承庆公主已音讯杳然了三个多月,不知狄侯爷可有他的消息?”

筝儿摇摇头,“我想,他捅了这么大的楼子,短期之内,他也不敢有所蠢动,贸然

和我们传达音讯的。”她见彭襄妤沧惘无语,一副牵肠挂肚的神态,不由笑语如珠地劝

哄道:

“襄妤姊姊,你别替他们穷操心了,人家现在俪影成双,不知道在哪个神仙岛上逍

遥快活,你呀!还是多费神替自己的终身幸福琢磨琢磨!”她心灵性巧,轻轻松松地又

把话题绕回了原点上,弄得彭襄妤好生难堪,一颗心又开始悬岩在半空中,有着满腹难

言的纠葛和羞赧。

“襄妤姊姊,你别怪我饶舌多事,而是筝儿此次前来,承了太多人的请托,尤其是

咱们小姐,对你的归属更是关心之极,她知道我鬼头鬼脑,点子多多,所以,特别叮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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