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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箫柔情(55)

“不错。”

“既是如此,”宫清岚脸上的神情更加阴鸷了,“十场赌局尚未了结,你为何破坏

了约定,提前下了战书,要与我一决生死呢?”

“破坏约定的是你,而不是我。”展靖白不愠不火的轩轩剑眉,目光如电的瞅着他,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杀青尘师太的真正用意吗?”

“我有何用意?”宫清岚不动声色的问道。

展靖白冷笑了一下,“你真正的用意,是要引彭襄妤出面寻仇,然后堂而皇之的杀

了她,替你的宝贝女儿宫冰雁除去情敌,就像你当初因为妒恨杀了我全家八十余口人一

般,你活了一辈子,还是不懂爱的真谛,得不到,就要对方付出惨痛的代价,如此自私

狭隘的行径,莫怪,赢不了我娘的心,也赢不了我的心……”

宫清岚好像被针刺了一下,微微缩了一下紧绷的身躯,但,他仍不愿在展靖白面前

示弱,只是寒着脸,沉声问道:

“看来,我们势必要动手一搏了?”

“不错!”展靖白不卑不亢的点点头,“你的雷霆掌已奈何不了我,所以,我们还

是在剑招上一较高低,一了恩仇吧!”展靖白解下了肩上的那柄古剑,转身走出了大门,

“我在紫雪崖上等你!”

宫清岚霍地离开了轮椅,像一头凶狠凌厉的鹰隼,飞出了两扇紫铜门。

 ★★★

北京城,玉泉山,宁阳候府

彭襄妤一听到曲琬萝派来伺候她的丫环湘儿说狄云栖已回府,正在书斋和夫人谈话,

她就像只雀跃不已的翎雁般,翩然地奔出了涵碧阁,翩然地冲进了书斋,浑然忘了淑女

应有的一切仪规风范。

“云哥,你回来了,事情顺利吗?梦璞怎没跟你一道回来?”她笑靥如花的叠声问

道,浑然不觉那股回荡在书斋内的低沉气氛。

直到她看到了曲琬萝眼角未干的泪渍时,她才瞿然一惊,脸上的笑容冻结了。

“怎么回事?梦璞他……”彭襄妤惊惶不安的瞅着狄云栖,一双柔荑已神经质地扭

绞着罗裙的裙褶,“他被宫清岚杀死了吗?”她的声音隐隐颤抖着,夹杂着许多令人闻

之不忍的挣扎与恐惧。

狄云栖沉痛莫名的摇摇头,在天人交战的煎熬下,他艰涩而低沉的开了口:

“展师兄以师尊所创的‘天山无影神剑’打败了宫清岚,废了他的武功,挑断了他

的脚筋,不过,他却被宫冰雁的师父辣手仙姬暗算,中了她的独门暗器‘九幽追魂针’,

并被她连发数掌的打落了紫霄崖,我和冷墨赶到时,已经太迟了……”他凄怆而悲凉地

眨了一下眼眸,强忍住酸楚的泪意,“我们费了整整三天的时间,好不容易才绕到了山

崖下,经过大半天的搜寻,方才黯然的发现了展师兄的古剑,和一具残缺不全的骨骸,

想是被山中的野狼给……”他喉音哽咽地咬咬牙,不忍再说下去。

彭襄妤整个人仿佛呆掉了,她面无血色的立在那,宛如一尊僵硬而毫无生命力的雕

像,直到曲琬萝泪眼婆娑地伸手拍着她的肩头,她才像被闪电劈到似地发出了一声悲绝

的啜泣声:“他……他对我爽约,他……不守信用……”跟着双腿虚软,她在一阵金星

飞舞的晕眩中,跌进了一个无边无垠,黑暗飘渺的深渊中。

当她清醒过来时,她发现自己已躺在涵碧阁的床榻上,映入眼帘的是曲琬萝那张美

丽而写着了解、心疼的容颜。

“襄妤姊姊,这是我为你熬的安胎药,你一定得喝下去!”她端着一碗药汤,递到

了彭襄妤面前。

安胎药?彭襄妤震惊地望着她,语音模糊的开口道:

“你──你是说我有了身孕?”

曲琬萝温柔的点点头,“对,你有了将近二个月的身孕了,为了孩子,为了这个你

和展大哥共同孕育的骨血,无论如何,你一定得坚持起来,保重自己的身子!”

彭襄妤轻柔地抚摸着自己的腹部,苍白如纸的脸上漾着一丝好温柔、好凄切的微笑。

在这悲喜交织的由刻,她深深感悟到了生命的脆弱和坚韧。终曲

彭襄妤婉拒了狄云栖夫妇的美意,执意要搬回江南,搬回展靖白位于丁山的梦璞轩。

狄云栖拿她的固执没辙,只好派他的贴身侍卫狄扬护送。

到了梦璞轩,彭襄妤抚摸着屋内的博古柜,抚摸着一具具手工精巧的钟鼎古玩,想

起展靖白为了她,特别在这里结庐而居,吹箫传情的种种用心,睹物思情的她,不由悲

从中来,几度泪洒衣襟,感伤莫名。

若非顾念腹中的孩子,心魂欲碎,泪海沉浮的她,真的找不到生存下去的勇气和乐

趣。

有时,她为了排遣内心的苦楚和凄迷,会握着展靖白赠予她的洞箫,独坐在幽篁内,

悠悠吹奏着,任缕缕箫声,伴着她忽晴忽雨的情绪,飘到山之崖,地之角,飘到那令她

深深思忆,却再难以相偎相依,执手偕老的郎君身边,如泣如诉地传达着她的心曲。

这日清晨,她慵懒地下了床榻,神情木然地梳理着一头青丝,忽然听到了一阵热闹

滚滚的鼓乐声。

除了锁呐琴箫外,好像还有大锣小锣,号角,穘钹钟铃之声。

听那欢畅愉快的乐声,倒像是迎娶新娘的喜庆时所吹奏的乐曲,只是,这阵喜气洋

洋的鼓乐声,怎么愈传愈近,倒像是到了她的住处附近。

她疑念方起,门外便传入了一阵清细的叩门声。

“彭妹妹,我是冷墨,请你开门好吗?”

她轻轻拉开门扉,映入眼帘的居然是穿了一身鲜红色缎袍的冷墨。

“你……你怎么这副装扮?莫非……”彭襄妤一脸惊异,跟着又睁大了一对水汪汪

的明眸,“你今日娶亲,当上新郎倌了?可是……你怎么把轿子抬到我这来呢?”

“你不是说过,想娶你的人,得以八人大轿,官家排场来办?所以……”冷墨不言

而喻的打住了话。

彭襄妤立刻沉下了杏脸,“你……你在寻我开心吗?你明知我是梦璞的未亡人,此

生此世,不可能变节再嫁,你这般行径,是何道理?”

“彭妹妹,你别生气,梦璞曾说,倘若他有了什么闪失,他要我代他照顾你,我今

日前来迎娶你,完全是为了履行我对好友许下的诺言,绝非有意羞辱你的!”冷墨不慌

不忙的笑道。

彭襄妤却气得柳眉倒竖,脸色由红转白,握着门栓便待关门,冷墨赶忙用脚堵住,

跟着,忙不迭地从怀袖中抽出一纸素雅的花笺,递给了满脸冰霜的彭襄妤。

“你看看里头写了什么,看完之后,你一定会改变主意,乖乖坐上花轿的!”

彭襄妤狐疑地扫了他一眼,轻轻摊开来看,上面的字迹是那样的熟悉,熟悉得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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