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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箫柔情(32)

手医治我的病?”

“确是如此,而且他是专程来为你医病的。”巧儿向彭襄妤略略说明了昨天白梦璞

前来为她治病的梗概,跟着拿出了那封信笺和那只雕着凤纹的暖玉指环。

彭襄妤轻轻触抚那只指环,心头涌塞着一片热烘烘的暖意。“我本以为白老伯许久

未来,是因为胡嬷嬷的冷眼势利,没想到他却一直在默默地关心我,而我这一病,不但

承受了他更多的恩情,也连带错失了与他把盏谈心的机会。”她幽幽然地说道,话音中

除了深切的感动,还有一丝难以排遣的遗憾。

“小姐,你别感伤了,要见白老爷子以后有的是机会,何况,他还刻意把他家祖传

的暖玉指环赠予于你存念,这其中的用心自是不难想见。”巧儿柔声安慰道。

“什么用心?”彭襄妤却听出了一丝蹊跷,“你倒是说说看。”

巧儿瞿然一惊,暗骂自己糊涂,差点犯下了言多必失的过错。“没什么,我只是胡

乱猜测,这白老爷子或许有意收你做他的干女儿,所以才会送你这只指环,当然,这只

是我片面的揣度之词,没个准数,你就当我没说便是!”

彭襄妤不置可否地抿了唇角一下,轻轻抽出信笺,上面书写着二行乃劲挺秀的字句:

皑若山中雪,皎若云间月,

本是清莲身,何惧惹尘烟。

彭台妤看了心神一阵激荡,不觉感触良多地叹道: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白老伯是也。”

忽地,她像忆起了什么似的,若有所思地望着巧儿,故作沉静地问道:

“巧儿,昨天除了白老伯外,还有谁来探望过我?”

“没有,除了白老伯之外,并无其他人来探病。”

彭襄妤的心弦紧抽了一下,看来那个在她耳畔、身边温言暖话,加油打气的人,是

白老伯,而不是……

她的心没来由地又掠过了一阵痉挛,为什么她会有那种朦眬的错觉?觉得那个人是

展靖白呢?唉!看来一切俱是幻声幻影,她是该彻底死心,亦彻底觉悟了,心不死情结,

烦恼自是生啊!

自今以后,她应该挥慧剑,斩情丝,如破茧而出的蛹儿,化做翩翩美丽的蝴蝶,从

此远离情天恨海,只为兑现生命的真理而飞舞、歌咏,不坠青云之志。

她决心好好把自己的身体调养好,然后离开青楼,做个持剑游走江湖的侠女,找出

买命庄的巢穴,为师报仇,以不负责尘师太生前对她的疼爱和鼓励!

巧儿见她眉黛含烟,一脸幽思的神态,不禁心弦紧绷,又开始有点忐忑不安了。

“小姐,你在想什么?是不是……白老爷子又写了什么令你不开心的事了?”

彭襄妤回过神来,展显一笑,“没事,你别瞎猜,我肚子有点饿了,你去端碗人参

鸡汤上来吧!”巧儿转忧为喜地转过身子,才刚走了二步,彭襄妤又唤住了她:

“对了,顺便带一小碗鲨鱼翅、冰糖甲鱼上来,病了好几天,我肚里少了油水,唱

起了空城计,连嘴巴也不禁馋了起来。”

巧儿喜不自胜地挤眉弄眼着,“行,你爱吃多少都有,随你大小姐吩咐,再棘手的

药膳食补,美味佳肴,我都为你张罗去,铁定把你从病西施养成杨贵妃!”

说完,她像只灵动可爱的小云雀,步履轻快地掀帘下楼,为彭襄妤端汤弄膳去也。

 ★★★

夜深如梦,冷月照影。

展靖白独坐在虎山山腰间的一座亭阁内,神色悠然而洒脱,完全看不出一丝一毫枯

坐久候的焦躁与不耐。

一阵夜风袭来,吹拂着他那一身雪白的衣衫,飘飘然颇有一番出尘绝俗的意境。

随着风起叶落的现象,展靖白知道他等候的人到了。

“是夺命阎君吗?”

来人站在他身后一尺外的一颗龙柏树下,身披一件紫黑色的披风,脸上罩着一张绿

色的阿修罗面具,整个人在月影朦胧,树影朦胧的烘托下,更增加了那份阴森诡吊的气

氛。

“你怎知是我?”

“一种直觉吧!”展靖白头也不回地慢声答道。“不过,阎君竟会亲自出马,倒是

颇出展某的意料之外。”

“你有疑问待解,而老夫恰巧到虎山巡察,所以,赴的的人便变成老夫了。”夺命

阎君的声音,如同他的面罩一般,冷森森而毫无一丝感情。

“敢问阎君为何违反约定,派人杀了峨嵋青尘师太却不告之展某?”展靖白开宗明

义地切入正题。

“她并不在你我的约定之中。”

“哦?”展清白剑眉一挑,“此话怎讲?”

“当初,你挟持我旗下的一名高手闯进了总坛,破了我精心摆设的七星勾魂阵,老

夫本着爱才之心,想网罗你,可是你却同我订了一项约定,要我将狙杀的死亡名单告之

于你,倘若你能在本庄的杀手下手时救下对方,连续十次,老夫便自动解散组织,并将

当年出钱收买你全家八十余口性命的暮后主凶是谁吐露于你。”夺命阎君微微一顿,

“反之,若十次行动之间,你失败了一次,你便无条件地加入本堂,为老夫效命。”

“不错,承蒙阎君恪守信用,让展某得以顺利完成了七次救命任务,所以……”展

靖白拉长了尾音,加重质疑的语气,“展某不解阎君为何杀害青尘师太,而不告之展某

前去救援?”

“因为,她并不在本堂收买的死亡名单之内。”夺命阎君淡然答道。

“敢问阎君为何下手杀她?”展靖白却执意问个分明。

“你与她有何渊源?”

“并无渊源。”

“既无渊源,何须探究她的死因?”夺命阎君冷然的语气中多了一丝疑问。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展某自不例外。”展靖白避重就轻的说道。

夺命阎君轻哼了一声,显然并不怎么相信展靖白的措辞。“哼!展靖白,你以为老

夫是好哄的三岁小儿吗?”

“阎君如不愿明说,展某也不强人所难。”展靖白一派潇洒地翩然起身,“夜深露

重,展某想回去安歇了。”说罢,他已衣袂飘然地拾阶而下,准备离开。

“且慢!”夺命阎君出声唤道,“老夫告诉你便是,不过,你也必须诚实回答老夫

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展靖白凝然不动的淡淡问道。

“到目前为止,你打败了我七名顶尖的部属,废了他们的武功,而我们至今仍摸不

清你的底细,你老实说,你和他们对招时,用了几成的功力。”

展靖白淡淡撇了撇唇,“十成。”

夺命阎君的面罩内迸出二道寒光,“展靖白,你敢寻老夫开心?”

展靖白老神在在地笑了笑,“阎君不必动怒,展某说的都是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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