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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箫柔情(24)

出负荆请罪的求婚纪,我被你的‘诚意’感动,方才说出了唯一的条件,你就算做不到,

也不必老羞成怒,对我吹胡子瞪眼睛地!”

“你……”阎俊青下颚紧绷,又被她堵得一时无言以对,好生懊恼。

彭襄妤淡然地扫了他一眼,“阎公子若无其他贵事,请你早回,小女子时间宝贵,

无暇陪你玩这种大眼瞪小眼的游戏!”

阎俊青脸色十分难看,由青转红,又由红转白,他暗暗吞咽了一口水,再度强迫自

己拉下身段,挤出声音,“襄妤,我真心想娶你为妻的,你何苦鸡蛋挑骨头,蓄意为难

我,让我难做人呢?”

“我并非刻意为难你,任何人想娶我,都得依这个条件,否则……”彭襄妤面无表

情的哼了哼,一副没得商量的神情。

“你执意如此,毫无商量的余地吗?”阎俊青咬着牙,再次闷声询问。

彭襄妤冷冷地望着他,“你可以走了,阎俊青!”

阎俊青脸色一寒,额上青筋突起了。“彭襄妤,你以为你是谁?!架子端得比天皇

老子还大,若不是你的老相好狄云栖为了你,挟怨公报私仇,挡了我父子升官发财的机

会,像你这种朝秦暮楚,人尽可夫的荡妇淫娃,娶来做妾,仍嫌有辱门风,何况是正

室?”他怒气腾腾地还以颜色,刻薄之语倾巢而出,“我肯娶你,已是天大的恩赐了,

你不懂得惜福感恩,反倒一再摆谱拿乔,狮子大开口,要我八人大轿迎娶?!呸!”他

轻蔑地冷哼一声,“你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冰清玉润的官家千金吗?”

彭襄妤睑色微微泛白了,但,她却挺直背脊,像一株不畏风霜的冷梅,傲骨嶙峋地

面对着阎俊青的羞辱。“原来你是为了保住官位,不得不摇尾乞怜,向我这个有辱门风

的青楼女子求婚?哼!”她不胜唏嘘地摇摇头,“阎俊青,为了升官,你连哈巴狗都肯

扮,还真个枉读诗书,斯文扫地的可怜虫!”

阎俊青气得呼吸急重,浓眉纠结,眼睛里冒着二簇熊熊怒火,“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哼,我再怎么不堪,好歹也是个官袍加身的青年才俊,不像你,自甘下流,喜欢做那烟

视媚行、生张熟魏的路柳墙花,你如此下贱堕落,不仅辱没了彭氏历代祖先,甚至还污

蔑了你爹的一世英名,让他死后,含羞九泉,无颜见列祖列宗,这般不肖劣女,你有何

面目见人?又有何处值得矜持自傲?”他一脸鄙视地盯着她,话音咄咄地说到这,扭着

嘴角,冒出了一声尖刻而残酷的冷笑,“哼哼,彭襄妤,你还敢以真名实姓窝在这高张

艳帜,我真是替你感到悲哀汗颜!”说罢,他带着一脸残酷的狞笑,倏然起身,不待凛

若冰霜,面如白纸的彭襄妤下达逐客令,便扬着头,以一种高傲而不可一世的姿态,迈

开大步拂袖而去。

而彭襄妤一直坐在原位上,没有任何动静,只有那微微颤动的身躯,泄漏了她的情

绪;而她的心,却多了一道伤疤,一道又深又长,不知道能不能痊愈的伤疤。

第五章

阎俊青挟着报复的快意,趾高气昂的离开了迎翠楼。但,没多久,他的理智便清醒

了,懊丧之情油然而生。

他后悔自己少不更事,沉不住气,不该凭一时的激愤,大逞口舌之快,和彭襄妤撕

破了脸,闹到不欢而散的地步。

想到临行前,父亲对他的郑重叮嘱,他不禁更加沮丧,悒郁消沉地在街上游荡,而

不敢驱车回府,面对爹娘。

本以为此事是易如反掌,胜券在握。出发前,他还神采焕发地拍着胸脯,在父亲面

前许下了海口,言明一定能圆满完成任务,和他们视为升官发财的“护身符”彭襄妤握

手言欢,重续前缘。

岂知,他们打错了如意算盘,不仅高估了自己,更低估了彭襄妤。

楼台相会,不但无功而返,碰了一鼻子的灰,还把事情弄拧,闹到绝裂而不可收拾

的局面。

看来,他们觊觎娶彭襄妤进门,以消弭狄云栖之阻力的计划已不可行了,一切美梦,

俱在他的意气用事下,化为泡影。

他愈想愈是懊恼,一方面责怪自己的冲动,一方面又怨急狄云栖的横加干预,阻挡

了他们父子加官进爵的机会。

本来,在户部尚书殷勉和文渊阁大学士王璟的合力保荐下,他父亲阎克东本可顺利

升迁,接掌南京都御史一职。而他也可以由户科给事中,升任户部侍郎。

岂料,他们暗通关节,打点得再完备妥善,也抵不过狄云栖在皇上跟前的一句谗吉。

升官发财的美梦,就在他轻轻松松的二片嘴皮下,化为虚无。

解铃还须系钤人,自得知狄云栖对他们父子的种种成见,系肇始于替彭襄妤打抱不

平之后,他父子二人便将念头转到彭襄妤身上,以期能坠欢重拾,消弭狄云栖心中的敌

意。

尔今,一切都毁在他的年轻气盛下,愈想愈呕的他,实在无颜回去面对父母,只好

命令他的贴身厮僮租了一辆马车,直驱他们阎家筑于桑泊附近的别苑,赏景休憩,抒发

胸中那股盘铙不去的闷气。

第二天,他又命人驱车前往莫愁湖、雨花台游玩散心,不意却在回程中途,遇见了

一位白衣飘飘,神清彻肤,俊逸儒雅的少年书生阻路,说是刻意前来吹箫助兴,还不准

他婉言回绝,弄得他满头雾水,拂然不悦,还未及掉头走人,萧声便已悠扬入耳。

而他却像中蛊的人一般,怎么也无法举步移动,只能痴痴傻傻地杵在原地,被人强

迫待在那“洗耳恭听”。

那名白衣书生的箫音吹奏得十分尖锐刺耳,如金石迸裂,魔音穿脑,让他听得心急

气喘,头痛欲裂,整个人好像都要被撕碎了。

他捧着阵阵作痛的头颅,声嘶力竭地拚命喊停,那位潇洒出尘的少年书生方才摆手,

面无表情地逼他写下一纸悔过书,要他派人送到迎翠楼,向花魁彭襄妤郑重道歉,从此

不得再骚扰她,否则,任凭他走到哪里,他的箫声便追到哪里。

阎俊青经此一吓,哪敢不从,维维诺诺地连声应允之后,他面有茶色,浑身虚软地

在侍从的搀扶下,登上马车,像逃命似急驰而奔,飞快地冲下了雨花台。

据闻,返回官邸之后,他还生了一场重病,以后再也不敢聆赏音律,特别是丝管笛

箫,他更是视如魑魅魍魉,退避三舍。

 ★★★

晨光熹微,薰风习习。

展靖白独居的梦璞轩,来了二名不速之客。

一位是身穿一袭鹅黄色的薄绸衫,头戴杏黄色唐巾,生得一张娃娃脸,五官秀致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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