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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归逍遥侯(42)

不过必须由我陪著,而且……要易容改装才行,要不然你这么美丽灵秀,万一……

哪个病人为你大犯相思病,像梁山伯一样郁郁而终,你岂不是成了匹夫无罪、怀

璧其罪的冤大夫?」

曲琬萝秋波微转,「好是好,不过……你有时要远赴苏州扮演逍遥公子,哪

有时间可以陪我?」

「这个你倒可以安心,」狄云栖神色自若的淡笑道:「我自会和唐傲风协调,

这段日子若非有他在山上坐镇,我岂能与你这么惬意逍遥,过著新婚燕尔,只羡

鸳鸯不羡仙的旖旎生活?」

「既然你都能处理得面面俱到,我这个做妻子的,只有恭敬不如从命了。」

「不过,过一阵子,我可能又要作戏给刘瑾那帮奸贼看,」狄云栖面带犹豫

低头望著她,「有时必须到风月场所假凤虚凰一番,你——你可得担待些!」

曲琬萝轻咬著下唇,没有作声。

「琬儿,」狄云栖焦虑地抬起她的下巴,深深端详著她那张柔美而泛著哀愁

的容颜,「你要相信我,我绝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真的!」

曲婉萝从两排浓密的眼睫裹静静啾著他,「我知道,可是你要我不吃醋,不

胡思乱想,那是不可能的,如果……」她抬起那一双雾蒙蒙,足以教狄云栖肝肠

寸断的剪剪双瞳,「我能少爱你一些些就好了。」

「琬儿……」狄云栖动容而颤悸的牢牢钳住她的身子,再度因喉头梗塞而无

言噎凝了,只能无限怜惜地把购印在她饱满滑腻的额角上。「委屈你了,琬儿。」

曲琬萝却轻轻挣脱了他的怀抱,翩然拾阶而下,步履轻盈地走到残梅缤纷扑

落的雪地上,「跟你所背负的委屈相较,我这一丁点的不舒服又算得了什么?」

她弯身拾起一瓣楚楚可怜的落梅,嫣然回眸一笑,「你尽管去做你想做的事,我

捻酸吃醋亦自如!」

狄云栖表演了一记「细胸倒翻云」的上乘轻功,飘雅潇然地落在她面前,

「娘子深明大义,宣之佩服,不过,宣之不忍娘子承受丝毫委屈,若非必须,宣

之定远离那些烟花女子,不让娘子心有怨怼。」

「我又不是醋桶,」曲琬萝对他娇俏地抿唇微笑,「你别把我形容得那么不

堪!只要……你懂得方寸,心中有我,你要怎么做,我岂敢……有意见。」

狄云栖伸手将她紧拥在怀中,「瞧你说得多大方?等事情临手了,你可别变

成茶壶整天找我的碴罗!」他笑吟吟地逗弄道。

曲琬萝爱娇地轻捶了他一记,「鬼才找你的碴呢?」

「是啊!还是个艳冠古今,迷死人不偿命的俏女鬼呢?」

曲琬萝轻哼了两声,红晕悄悄爬上了双颊,「告诉我一件事,你既然不想成

家,为什么不干脆找我父亲退婚,却故意拖延,漠视我们的存在?」

「因为,我想引起你们的愤慨,主动出面退婚。」狄云栖缓缓说道:「却没

想到,你们也是打著相同的主意,结果,谁也躲不开谁,兜了一圈,咱们还是成

亲了。」

「可见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曲琬萝深思的说。

「是啊!咱们之间的确是姻缘天定。」狄云栖柔情万缕地拥著伊人柔软的身

躯,下巴轻轻搓揉著她发丝,「正如南宋词人周方泉的一阙词所描述的:「风韵

箫疏玉一团,更著梅花,轻袅云鬟。这回不是恋江南,只为温柔,天上人间。赋

罢闲情共倚栏,江月庭芜,总是销魂。流苏斜掩烛花寒。一样尖眉,两处关

山。」」

「只为温柔,天上人间,」曲婉萝低柔地念著,「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

娟。」倏忽,她轻盈地一旋身,挣脱了狄云栖的臂弯,狡黠一笑,抓起两团小雪

球,往一脸愕然的狄云栖扔了过去,砸得他满脸冰花,他亦不甘示弱地还以颜色,

两人戏耍成一团,在落梅飘摇的雪地上,童心未泯的玩起打雪仗的游戏。

欢悦的笑声不时扬起,直到狄云栖一个箭步,抓住了曲琬萝的皓腕,两人一

阵挣扎,双双翻滚在白雪皑皑的雪地上,笑闹不休!

「好啊!恶婆娘,你敢突击夫婿,该罚,」狄云栖朝她耳根直呵气,逗得曲

琬萝娇笑不已,又无处躲藏。「你说,我该怎么罚你?」说著,又情难自己地啄

吻了她的耳垂一下。

「爵爷,我不敢了,你饶了我,让我起来……」曲琬萝红著脸,又笑又咳地

讨饶著,美丽的乌丝散了一地。

「不行!你得说声好听的,否则……」狄云栖故意板著脸恐吓她,「我们就

一辈子躺在雪地上,做对白皑皑的雪娃娃!」话犹未了,又忙著用手轻触她的腰

际呵她的痒。

曲琬萝笑得声如银铃,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好,我说,我说……」她又咳

又喘,「宣之,爵爷,叫化哥哥,夫君,栖哥哥,还有——」她轻喘了一下,笑

容可掬的望著他,「我最心爱的逍遥侯!」

狄云栖心中一动,不由敛去满脸的笑谑,猝然俯下头堵住那张笑意嫣然的红

唇,在冰冷的雪地上深情地拥吻著。

「宣之,这里是花园,恐有人会看见……」曲琬萝满面红霞地悄声挣扎道。

狄云栖潇脱的抖开斗篷,轻轻掩盖在两人重叠的身躯上,肆若无人地继续著

一波又一波令曲琬萝脸红心跳的柔情之吻。

而恰巧经过曲廊,目睹这一幕的老总管狄谦不由看得呆若木鸡,一张满是皱

纹的脸涨得通红,嘴角却不禁缓缓地向上弯,弯成一个愉悦的上弧线。

正德四年,春末

狄云栖为曲琬萝在北京城近珠市口的街坊上,开了一间极具规模的药铺「荣

善堂」。

这天下午近西时,当他陪妻子从荣善堂义诊回来,刚换过衣裳,正坐在书斋

喝茶歇息时,狄谦便蹙著眉头上前禀告:

「少爷,有位江湖术士赖在咱们大门外不肯走,他自称风灵子,说他神机妙

算,能未卜先知,硬是要入府替夫人相命,我怎么赶,他都无动于衷,你看怎么

办才好?」

狄云栖放下瓷杯,尚未作任何表示,曲琬萝已轻轻摇头,「我不想随便让人

算命,狄总管,你给他一些碎银子打发他走吧!」

狄谦还来不及移步,狄云栖已笑著嘱咐他,「狄总管,你请他进来吧,我倒

要瞧瞧,他的功力倒底有多高?」

曲琬萝不便当著狄谦的面,和自己的夫婿唱反调,一等狄谦下去,她便微蹙

著新月眉,转望著笑得有几分诡谲神秘的狄云栖,「宣之,我并不想相命,你何

必……」

「他这个相命仙不是普通的江湖术士,你若不让他进来,他会在我们家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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