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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归逍遥侯(39)

心?」

「你也很美啊!你们两个皆是难得一见的绝色佳人,你美得如芝兰百合,她

则似玫瑰芙蓉,不过,最重要的是……」狄云栖一脸诚恳地凝望著她,加重了坚

定的语气,「我敬重她,但我爱的人却是你。」

曲琬萝芳心如醉的低垂著臻首,「你当真没骗我?」

「你要我跪著向天宣誓吗?」狄云栖沙嘎的说。

「不,我相信你,而且……我怎么看,也不觉得彭襄妤像个俗艳娇娆的烟花

女子,也许,她和你一样都是忍辱负重,别有目的的。」

「聪明。」狄云栖亲吻了她的额角一下,「她的确是委曲求全,爱国不让须

眉的奇女子,要提她的真正身分,就得从我七年前远赴关外拜师求艺的历史开始

说起,来,咱们边吃边聊,别辜负了筝儿的一番心意。」

吃了两块嫩冻桂花糕,及一小方枣泥莲子饼,狄云栖斟了一杯薄酒和曲琬萝

对酌著。然后,他轩轩剑眉,清清喉咙,开始陈述他蜕变成侠盗任逍遥的故事。

「我想,你早就知道我的母亲与当今太后是姊妹的事,我母亲只有张太后一

个姊姊,她们同年出嫁,一个嫁给皇帝,一个许配给功在朝廷的护国大将军。我

父亲个性刚毅果决,智勇双全,文武兼备,屡次防守边关,吓阻瓦刺的侵犯,建

下不少汗马功劳。我幼承庭训,读圣贤之书,也怀有捍卫疆土,安邦定国的雄心

壮志,特别喜爱文天祥、岳飞、辛弃疾的诗,向往那种抛头颅、洒热血的豪情侠

义。我是父母唯一的独生子,我五岁丧母,父亲又驻守边关,所以,有一段时间,

我都是待在宫里,由张太后监护教养,和当今万岁朱厚照,及他同父同母的妹妹

承庆公主朱馥柔一块嬉戏玩乐,读书习艺。直到八岁那年,父亲调回京师负责统

御羽林军,我才回到宁阳侯府,有机会和他老人家相处,他为了培育我成为文武

双全的男子汉,特地将我送到武当山习艺,拜在冲虚道长的门下,修习正统的内

功。此外,又让我跟他的挚友,亦是四川唐门的掌门人唐威学习暗器、机关,扩

充武学领域,也因此和他的儿子唐傲风成为莫逆之交。」

「唐傲风?」曲婉萝惊异地睁大了一双明眸,「你是说!飞羽堡的傲副堡主

是唐门的少门主?」

「是啊!除了他,谁会有那种鬼斧神工的好本事,能把白云山建设得宛如铜

墙铁壁,金城汤池?」狄云栖低头啜饮了一口薄酒,又乘隙挟了一小块牛肉丝放

进嘴角咀嚼。

「唐门的暗器机关独步天下,世人皆知,你们不怕让朝廷看出端倪,遗祸无

穷吗?」曲琬萝提出疑问。

狄云栖悠然一笑,「武林百家各有特长,精于暗器、机关之学者并不止唐门

一派,朝廷与武林中人素来是井水不犯河水,再者,唐门势力庞大,并不好惹,

他们若有疑虑,也不敢轻举妄动。」他微微一顿,深思的往下说道:「不过,为

了安全起见,亦避免横生枝节,唐傲风也跟我一样是易了容之后再蒙上面巾,多

一层保障,同时,他布置的机关,所使用的暗器,皆是他自己独创的精心杰作,

不是行家,是很难分辨出来的。」

「想不到你们的心思这么缜密,难怪……朝廷会拿你们没辙。」

「所谓兵不厌诈,我们若不谨慎小心些,如何跟狡猾狠毒的刘瑾缠斗相抗。」

狄云栖神情飘忽地笑了笑,「不过,我今天会有如此大的转变,全仗我的师父东

初老人所赐,若非他的淬励磨练,我不会这么深沉内敛,懂得化明为暗!步步为

营地和刘瑾那一班奸权批亢捣虚。」

「此话怎讲?」曲琬萝仰著粉脸轻声问道。

「我在武当山习艺业满下山时,才十四岁,但,我总觉得自己年轻气盛,所

受得磨练尚不足我将来堪当匡扶社稷,揽辔澄清的重负,所以,当我听说二十年

前叱叱江湖的武林奇人谷默天隐居在昆仑山时,我便毅然决然地辞别父亲,和贴

身随从狄扬远赴关外拜师习艺。」他脑海中还涌现著当初拜师所受的种种折磨和

考验。

「那时正值隆冬,昆仑山上大雪纷飞,举目望去,竟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地,

风号雪舞,寒气逼人,饶是我这种修过纯阳内功心法的人亦觉冷风刺骨,汗毛直

竖,好不容易找到谷默天隐居的石屋,我和狄扬大喜过望,连忙叩门,不料开门

的老头子却满脸不耐地赶我们走,说这里没有什么谷默天,只有他这个穷酸寒伧

的糟老头。我见他虽披头散发,形容枯槁,衣衫褴褛,眼睛却如电炬火石,精璀

有神,尤其是在那冰天雪地的严冬裹,他竟只穿一件单薄的百衲衣,我当下即知,

他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世外高人,慌忙向他弯腰施礼,请他收我为徒,他却二话不

说,关上粗重的木门,将我们主仆摒绝在雪花片片的冰山上。我不气不馁,想起

古人为求明师,不惜忍受著千山万水的跋涉之苦,我好不容易登上宝山,得见高

人,岂有中途放弃的道理,把心一横,索性学禅宗二祖惠可大师一般,跪在雪地

上以明心志,望能感动谷前辈铁石般的心肠。」说到这,他顿觉饥渴,又斟了一

杯酒仰首而饮。

听得几近出神的曲琬萝不由轻声催促著,「后来呢?他是否立刻改变了心

意?」

「没有,」狄云栖缓缓摇头,「他不仅没有开门,还在我和狄扬跪得双腿发

麻,浑身打颤,血液几近冻结时,跟我们开了一次大玩笑。」接著,他微掀嘴角,

挂著一抹生动而感慨的微笑,「就在我们跪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之后,不远的山道

旁突然传来一阵凄绝的呻吟声,我循声望之,但见一瘦骨嶙峋的老汉,倒窝在雪

地上,一副生病惨淡的模样。我急忙上前探视,原来是一名上山打猎的老猎夫,

因路滑难行而不慎从山石上摔落下来,一路勉强攀爬,才好不容易遇上我们,本

来谷默天隐居的古屋非常偏僻幽静,百里之内毫无人烟,所以,这名老猎夫出了

事也无人知晓。我见他双腿骨折,又饥寒不已,连忙将身上所藏的干粮拿了一部

分给他吃,又将貂裘斗蓬解下,盖在他不胜寒苦的身躯上,没想到,他仍嫌不够,

又跟我要了所有的干粮去吃,还要我再解下短袄给他御寒,狄扬见状,本想斥责

他的诛求无厌,却被我挥手制止了,我脱下短袄之后,他仍喊冷,我再脱锦袍,

他却要我连中衣都脱下,当我稍加迟疑时,他却横眉竖目地对我咆哮:「侠义中

人,舍生取义亦不眨眼皱眉,多做犹豫,今要你施舍几件衣裳,你便踌躇难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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