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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归逍遥侯(27)

锐地封住了他的嘴。

「岳父大人请您放心,婚事定在月底虽是仓卒了些,但由太后做主,皇上主

婚,婚礼定是会办得隆重庄严,风风光光,不会让小姐嫁得寒伧委屈的!」

「我并不担心婚礼办得寒酸,我……」

「岳父大人既然安心,那咱们就这么敲定了。」狄云栖又是咄咄逼人地猛一

阵抢白,让曲惟学如哑巴吃黄莲,毫无置喙反驳的余地。

被狄云栖堵得哑口无言的曲惟学,只有郁郁不欢地勉强应允了,而他的心却

宛如刀割般阵阵作痛著。

然而狄云栖给他的冲击并不止于此;在他怆然无言,还未及消化平复纠葛痛

楚的心境前,狄云栖又精光饱绽的开口说道:

「宣之此次前来,一则是为遵奉太后旨意前来提亲,二则是为了规劝岳父切

莫恋栈官场,还是早日辞官归隐,明哲保身!」

曲惟学愀然作色,「你说此话是何用意?」他生硬的质问道。

「岳父大人切莫动怒,小婿劝您辞官返乡,也是为您盘算。」狄云栖一派优

闲的淡笑道:「您特立独行,耿介拔俗,得罪了刘太监,他对您是感冒极至,不

除不快,您若想苟全性命,最好赶快辞官退隐,否则,大难临头,小婿也救不了

你。」

曲惟学毫不退缩的直视著他,铿锵有力的说:

「老夫为官无欺天地,理直气壮,从不畏任何威胁恐惧,如今朝廷奸佞当道,

老夫皇恩未报,被发撄冠犹嫌末及,岂可贪生怕死,缩头藏尾?」

「岳父大人临危不惧,正气参天,小婿敬仰万分,不过……」狄云栖不愠不

火的缓声说道:「岳父大人愿做断头忠臣,小婿却不愿无辜受累,惹祸上身,就

算您不替小婿的前途设想,您也该为令媛著想吧!您用心良苦把她送到常熟妻舅

家寄住避祸,只为了以防万一,但,您也知道刘太监不是个宽宏大量、善罢干休

的人,您不自量力,一心只想留在朝廷摘奸发伏,却不知自己的处境危如累卵,

迫在眉睫,您暴虎冯河,固然死而无怨,但刘瑾整肃迫害异己的手段,您也不是

没见识过,若他蓄意要加害您的亲人,您就是将令媛及所有亲戚送到天涯海角,

他也有办法让遍及全国的锦衣卫把他们揪出来,您何忍为了忠臣的虚名,而牵连

无辜的亲友家人呢?」

曲惟学闻言不觉惊怒交加,寒澈心扉,「你自己胆小懦弱,贪生怕死,屈服

于刘瑾的淫威也就罢了,」他怒不可遏的指著他的鼻子,「你……你还替他做打

手,来威胁恐吓自己的岳父!」

狄云栖扬扬剑眉,仍是一副神闲气定的神态。「我是贪生怕死,因为我尚未

娶妻生子,不敢视生命如浮云,让狄家从此断了香烟,我胆小懦弱,也是因为我

深歆现实,懂得度德量力,不像岳父大人您光有气节却又无济于事!」

曲惟学被他气得脸色铁青,浑身发抖,「你……你这个庸暗不明,惟利是图,

卖身求荣的浑球,我……就是死了也不会把琬儿嫁给你,你……你给我滚!」他

疾言厉色的下达逐客令。

「岳父大人请暂息雷霆之怒,」狄云栖神色自若的撇撇唇说,语气平稳沉着,

「小婿一番苦心,您不能体会也就罢了,您又何苦意气用事,拿做人的诚信来开

玩笑,随意取消婚约,若传扬出去,岂不是毁了您一生的清誉,更别提让小婿无

颜面对祖宗,面对太后和圣上的一番恩泽了。」他振振有辞的停顿了一下,「若

是太后震怒降罪下来,您理亏事小,这罪及九族可非同小可,您可别等闲视之

啊!」

这番话宛如一把尖锐的利剑狠狠地戳进了曲惟学的心头,他痛彻心扉却又无

力反扑,只能老泪纵横,一脸灰白的发出一阵痛苦悲绝的长叹。

「老夫聪明一世,胡涂一时,识人不清,错配东床,如今恶梦当头,后悔已

迟。」他喉头梗塞地顿了顿,沉痛莫名的摇摇头,「罢了,人有几何般?富贵荣

华总自闲,自古英雄都是梦……一切都依你,老夫认栽了。」

狄云栖圆满达成任务,但他却没有丝毫快感,当他离开尚书府时,只觉得满

心凄楚,步履沉重,漂亮俊美的脸庞笼罩著一份深沉的寂寥和无奈。

曲琬萝在千般不甘,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坐上了花轿。

筝儿哭肿了双眼,低垂著头跟著浩浩荡荡的车队,并不时悄悄拿著手绢拭泪。

尽管宁阳侯府派出了大队人马前往迎亲护行,曲家的嫁妆也办得极为称头风

光,光是吹喜乐的乐工就多达一百二十人,除了箫管彩弦,号手、鼓手、大锣小

锣、铙钹钟铃,更是一应俱全,再加上三十马车的嫁妆,十马车的仆役女婢,场

面真可谓是壮观盛大,气派非凡。然,喜气洋洋的乐鼓声,热热闹闹的车行反而

让坐在花轿的新娘子酸楚欲雨,愁肠万结,彷佛听到了生命的丧钟,整个人,整

个心都坠落于无穷无尽、万劫不复的深渊中。

从常熟到北京可是万里迢迢,为了节省时间,车行队伍出了城门,便绕往虞

山山脚,准备过栈道,前往河港,转搭停泊在大运河岸的三艘官舫,直驱北京。

不料,车行队伍经过一处黄沙飞扬的崎岖山道,便听得一阵尖锐清厉的啸声,

接著,人马暄腾,乐音戛然而止,所有的人都停在原地不动了。

但听得筝儿一声惊呼,「老天,是逍遥公子!」

曲琬萝心头一震,也顾不得新娘子该有的矜持,慌忙掀起红巾,卷起珠帘,

移眸望去。

但见前方坡道上站了群蒙著黑巾,一身劲装的彪形壮汉,其中有两个人已经

拿下了负责维护安全重责的狄扬。而站在最前面,披著黑狐裘,身形削瘦修长,

神秘莫测又不失洒脱风范的男子正是逍遥公子。

在这次迎亲过程中担任总管要职的狄谦见状,不由面带仓皇地吞咽了一口水,

鼓足勇气对任逍遥施礼问道:

「尊下可是劫富济贫,锄强扶弱的侠盗英雄逍遥公子?」

「没错,我正是任逍遥。」

「听说你下手的对象都是一些贪官污吏,奸商恶霸,但不知你半路拦截我们!

是何用意?」狄谦刺促不宁的问道。

任逍遥背负著双手,泰然自若地轩轩浓眉,「用意很简单,就是想请狄侯爷

的新娘子到飞羽堡坐客,直到……」他懒洋洋的顿了顿,「狄侯爷交出一万两黄

金来赎人为止。」

「这……」狄谦顿时傻了眼,「这是……掳人勒索啊!」

任逍遥点点头,「不错,在下目前阮囊羞涩,无力赈济为黄河水患所苦的灾

民,而宁阳侯身为富埒王侯,不知抛砖引玉,体恤民情,只顾著安富尊荣,炮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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