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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箫柔情(3)

态度,一味地小心应对,软言哄劝。

孰料,有的人却是得寸进尺,见胡嬷嬷低声下气,他反倒歪理不饶人,变本加厉地

演出全本的铁公鸡。

一会是粗话连天,一会儿摔杯掷盘的,弄得迎翠楼内人人坐立不安,争相走避。

软的不行,无计可施的胡嬷嬷只好请出保镖,以武力架走那些咆哮连连的恶客。

但,有的客人身分特殊,来头不小,她得罪不起,只好千求万析地拜托彭襄妤破个

例,赶紧下楼灭火。

自元宵以后,这种棘手难缠的客人接踵而至,害得胡嬷嬷直嚷嚷,流年不利,赶忙

抽冗到庙里烧香拜拜,一来去去霉运,二来祈求平安,并讨了二个灵符,带了回来,交

予彭襄妤佩戴。

谁知道,她一回到迎翠褛,负责跑堂接待的刘祯,劈头便告诉她一则令人匪夷所思

的怪事。

只见刘祯说得口沫横飞,活灵活现,她则是听得半信半疑,惊喜参半。

上了媚香阁,她把香囊交予彭襄妤,并接过巧儿递来的香茗,轻啜了一口,她攒着

眉心,面带狐疑地左思右想,方才以一种大费疑猜的口吻说道:

“襄妤,你说奇不奇怪,前二天,杨朝安这厮才霸气凌人地跟我大声吆喝,说你以

后再敢拿乔,给他钉子碰,他便要带人来砸场,没想到,今天下午,他居然派了家丁带

来厚礼向我们赔不是,还郑重其事地打了保证书,说他以后再也不敢上迎翠楼,找咱们

的麻烦了,你说这事怪不怪,邪不邪门?”

彭襄妤先是一愣,继而又露出了妩媚动人的微笑,“嬷嬷,我看八成是你感动了仙

佛,他们施法化去了杨朝安的暴戾之气,是而得以转危为安,遇难成祥!”

“是吗?”胡嬷嬷还是一脸疑虑的神态,“我才去这么一会工夫,这三十六炷香都

还没烧完呢!依我看,这事恐怕另有玄机呢?”

彭襄妤眼波流转,轻笑了一声,“嬷嬷,你又何必伤神去想呢?不管是菩萨显灵,

抑或是杨朝安自个儿艮心发现,总之,咱们少了这件麻烦事,便可如释重负,高枕无忧

了,不是吗?”

“这倒也是。”胡嬷嬷轻吁了一口气,跟着又忍不住发起了牢骚,“你不知道,这

阵子上门的瘟神恶霸,一个比一个凶,一个比一个难缠,害我镇日提心吊胆,茶饭无味,

身上的肉也不知少了几斤几两啰!”

彭襄妤闻言,不由低垂螓首,轻轻逸出了一丝悲叹,“唉!都是我不知轻重,不识

好歹,连累了你。”

胡嬷嬷连忙急声否认着,“哎哟,襄妤,你这说得是那儿话,你本来就不是那种任

人践踏的浮花浪蕊,若非有不得已的隐衷,我想,你是不会屈身在窑子里卖弄风情的,

我胡嬷嬷混这行啊,论年数,已经够称得上是祖奶奶了,眼睛是不会看错人的,所以,

我也不敢奢求你做那些低三下四,随波逐流的事。”

“嬷嬷,你的体谅和知遇之恩,襄妤铭感五内,只是……”彭襄妤幽柔一笑,“我

能回报你的,实在有限,也为难你了。”

“好说—好说,”胡嬷嬷倒是一脸云淡风轻的笑容,“我虽然是个见钱眼开的老鸨,

但,也还是有点骨头和感情义气的,不该取的钱,我也不敢赚,你寄身在这,谅想也是

权变之计,那天时机成熟了,你能脱离苦海,觅得良缘,我啊!一定家嫁女儿一般,高

高兴兴地送你出阁!”

彭襄妤听得心头一暖,不觉微红了眼圈。“嬷嬷,人人俱说风月中人,刻薄寡恩,

唯利是图,可是嬷嬷你却待我真心实意,如同父母,襄妤惭愧,未能投桃报李,反倒常

常给你添麻烦,惹闲愁了。”

“甭这么说,做这行的,笑骂由人,总有一些鲜为人知的辛酸,接触的对象又是三

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要不惹闲气怎么可能?”胡嬷嬷叨叨絮絮地说到这,跟着话

锋一转,满脸关切地凝注着彭襄妤。“倒是你,可得放聪明点,懂得替自己的未来盘算

盘算,不要把大好的青春都蹉跎在这里了。”

“但不知嬷嬷的意思是……”彭襄妤心头一凛,不由面带着三分靦腆,七分讶然地

轻声问道。

“意思是要你睁大眼睛,放下矜持,别太温吞含蓄了,以致一再错失良缘,让煮熟

的鸭子给飞了。”胡嬷嬷见彭襄妤轻咬着唇,闷不答腔,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直肠热肚

的唠叨下去。“襄妤,不是我爱数落你,而是实在忍不住替你干着急啊!说起容貌,论

起才华,放眼江南,就没一个姑娘比得上你的,偏偏,别的姑娘家想都不敢想的如意郎

君送上门,你却视若无睹,不懂得抛洒媚功,把人家紧紧地拴在裙腰上,做你的裙下忠

臣,还让人家有机会琵琶别抱,另缔盟约,你喔!”她没好气地睨了彭襄妤一眼,“真

是傻得令我不知该如何说你才好?”

彭襄妤听了,只是无限温婉的笑了笑,“嬷嬷,欢场中的情爱,本如虚幻,人人俱

是逢场作戏,襄妤怎敢认真?又怎敢奢求他人真心相待?”

“我知道来这里的客人,多半是轻浮好色的淫虫之辈,但,也不乏懂得怜香惜玉,

风雅俊秀的绅士名流,像宁阳侯狄云栖,就是一个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金龟婿,偏偏,

你不懂得抓牢他,还让给他给飞了,”胡嬷嬷一脸懊恼的说到这,跟着,喝了一口香茗

润润喉咙,又滔滔不绝的继续敞开话匣,“这倒也罢了,跑了个宁阳侯,还有个英姿飒

爽,出手大方,家世不凡的唐傲风,谁晓得,你一样不当回事,还让他有机会拐了大明

公主,当上了驸马爷,也当上了全国最有身价的钦命要犯,白白丢了到嘴的肥肉!”

彭襄妤闻言,只是但笑不语,捧茶轻掬,而听得耳朵发麻的巧儿却忍不住开口澄清

了。

“嬷嬷,你有所不知,这宁阳侯与唐门少主同我们小姐感情虽好,但只限兄妹知己

之情。其实,我们小姐早就有意中人了。”

“哦?是那家的名门公子?他来过咱们这里做客吗?”胡嬷嬷可好奇了,一脸兴味

地直追问着,“我见过他吗?他的人品如何?比得上狄侯爷、唐公子吗?”

彭襄妤不胜羞恼的红了双颊,她不客气的暗瞪了巧儿一眼,慌忙向胡嬷嬷提出否认,

“嬷嬷,你别听巧儿胡诌,我才没什么意中人呢!”

胡嬷嬷老于世故,一见彭襄妤那副乍羞还嗔的娇羞样,心中有数。“襄妤啊,你若

害臊,不便明说,嬷嬷我也不勉强你,只希望你好好把握,别再磨磨蹭蹭,空度了芳

华。”

“不是咱们小姐爱磨磨蹭蹭的,是那个吹箫公子太过温吞,都已经二年多了,他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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