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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箫柔情(25)

雅,姿妍神清的翩翩少年公子。

另一位,看他那一身青衣的书僮装扮,不消说,便是这位少年公子的贴身侍从。

只是,他的皮肤比常人苍白,再加上眼底那股幽冷的光芒,往往给人一种甚难相处,

不寒而栗的感觉。

这二位不请自来的“贵客”,虽是一身得体的男装打扮,但,明眼人一瞧,还是能

看出端倪,识穿她们是易钗而弁的女儿身。

巧扮男装的宫冰雁瞄了毫无任何表示的展靖白一眼,继而摇摇手中的金折扇,细细

打量着雅室内的一切摆设。

但见壁白如雪,临窗摆着一张红木条几,条几上放置着一只古琴。墙角处架着一块

奇石,奇石上放着一只彩绘陶熏炉,轻烟缕缕,散发着一抹清新的檀香气息。

而左边墙角放着一张格局古朴,错落有致的博古柜,柜里分别摆着几具手工精巧的

钟鼎古玩,及十几卷线装书册。

朝外的云墙上挂着一幅意境绝俗的墨竹图,旁边还悬挂着一柄古剑。

最里侧放了一张石榻,榻上顶端悬挂着二盏紫金宫灯,脚落处竖立着一座高脚古藤

托架,上头摆了一盆金边吊兰,悬空飘洒,迎风荡漾,更为这间雅洁清逸的竹轩,添增

了几分生动活泼的趣味。

她赞赏地微微点头,“靖哥哥,你这间梦璞轩,布置得清幽雅致,更胜于‘镜心

阁’,无怪乎,你会乐不思蜀,舍不得离开!”她语出只关的调笑道。

展靖白仍是一副波澜不兴的闲散神态。“你改扮男装溜出清岚山庄,就是特意来向

我说这些无聊话?”

宫冰雁俏脸微微一顿,随即,又恢复了谈笑自若的神采,“我改扮男装自有我的用

意,听说这迎翠楼的花魁彭襄妤美若天仙,才情出众,不知传闻是真是假,我想去一观

究竟,若是……”她诡秘地笑了笑,“靖哥哥有空,我想邀你一块作陪,好好领受一下

江南美女的风情,不知你意下如何?”

展靖白对她的提议,只是淡淡地轩了一下剑眉,“你别胡闹,净做些无聊的事!”

宫冰雁却置若罔闻,反倒转转眼眸,对展靖白露出了更加甜美的笑容,“你若不感

兴趣,我也不勉强,反正有绫子作陪,我也不寂寞。总之……”她眼中布满了诡谲而自

信的光采,“这位艳名远播的彭大美人,我是见定了,谁也甭想拦着我!”话犹未了,

她已轻盈地车转身子,毫不迟疑地向外走去,似乎算准了展靖白一定会陪她前去。

果然,她前脚刚踏出去,坐在石榻上的展靖白,已轻轻叹了一口气,徐徐起身下榻,

带着一份复杂而无奈的心情尾随而出。

 ★★★

巧儿一见到展靖白出现,不由惊愕万分地瞪大了一双明眸,那副张口结舌的模样,

委实滑稽。

直到宫冰雁轻咳二声,她才如梦初醒,满脸通红地将试卷交予她作答。

只见宫冰雁执笔轻挥,牛刀小试,便轻轻松松地通过了考核。

巧儿喜上眉梢,等不及他们上楼,便骨碌碌地抢将上楼,赶着向彭襄妤通风报信了。

宫冰雁似笑非笑地瞅了讳莫如深的展靖白一眼,倏地伸手扯住他的衣袖,以一种半

带强迫的方式,将他拉进了媚香阁,而她的贴身侍女绫子则抱着一坛酒尾随而入。

虽然心理早有了准备,但,当展靖白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时,血液加速流动的彭襄妤,

还是没由来的红了双顿,胸膛里宛如有千万枝鼓槌在敲击般怦怦狂跳着。

害近乡情怯的她,不得不赶紧垂下酡红的嫣颊,籍着裣衽施礼,来掩自己那乍喜还

羞的心绪。

“贱妾彭襄妤拜会二位公子。”

宫冰雁和展靖白也跟着弯身施了一礼。

入座之后,巧儿送上香茗,并端了二碟精致爽口的苏式糕点上桌。

展靖白静静地坐在那,神情十分平淡,还带点索然无趣的味道,好像被迫参加一场

穷极无聊的宴席。

而宫冰雁却摇着金折扇,大胆无忌地扫量着彭襄妤,眼中充满了研究的意味,然后,

她抿一抿唇,送上了一句怎么听都有点怪怪的恭维。

“久闻姑娘在明雪艳,名冠教坊,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姑娘确实是个艳绝无双的

人间—尤物!”

宛如被针刺了一下,彭襄妤机伶伶地一颤,初见展靖白的喜悦,已被一股说不出的

疑虑,冲散了几分。但,她还是维持淑女的风范,对宫冰雁温婉一笑,“公子谬赞了,

襄妤才貌平凡,愧不敢当。”心细如发的她,早就识穿了宫冰雁易钗而弁的身分,但不

知“她”与展靖白是何关系?为何连袂前来会她?

“不知公于贵姓大名?襄妤该如何尊称?”她吐气如兰,含蓄地笑问道。

“在下姓宫,宫院的宫,你就称我宫公子便可,至于他嘛……”宫冰雁犀利地扫了

展靖白一眼,“姑娘并未问及,不知是何缘故?难不成未将我靖哥哥放在眼里?”她装

出一脸的纳闷,以退为进的询问道。

彭襄妤双颊微红地垂下了二排浓密的羽睫,“宫公子切莫误会,襄妤之所以未问,

乃因襄妤与展公子曾有一面之缘,严格说来,展公子还是襄妤的救命恩人。”她简单扼

要地陈述了展靖白在二年多以前,于禹陵山道解危相救的一段因缘。

“哦?靖哥哥,原来你曾经在禹陵山道表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宫冰雁斜睨

着展靖白,话说得十分轻柔,但不知怎地,就是给人一种兴师问罪的味道。

自上了媚香阁之后,展靖白总是摆出一副淡漠疏离而事不关己的神态。自始至终,

都未正眼瞧过彭襄妤一眼,仿佛她是个不堪入目的庸脂俗粉。

直到宫冰雁把话题轻轻一兜,搅和到他身上,他才勉强地抬起眼皮,淡淡地扫了彭

襄妤一眼,淡淡地回应道:

“我从未到过禹陵,怎么可能出手救过彭姑娘,想是姑娘一时眼花,认错人吧!”

他的话如冷水浇头,冻结了彭襄妤满腔的柔情。她千般憧憬,万般期盼,终于等到

今日的楼台相会,没想到迎接她的,却是郎心似铁的待遇,展靖白居然会全盘否认曾有

的一段因缘,像个素不相识,毫无情分的陌生人!

心寒意冷,梦断神伤的地,迅速地武装起自己,在尊严和傲骨的支撑下,硬生生地

对展靖白和宫冰雁挤出一丝笑容,藉以粉饰自己的痛苦。

“或许,真是我认错了人,唐突了展公子,谨以薄酒一杯,向你致歉。”说罢,她

执起桌上的酒杯,便待裣衽拢袖一饮而尽时,宫冰雁已出声阻挡了她。

“彭姑娘,且慢,为了来此见你一面,小生特别备了一份薄礼。”她从绫子手中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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