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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也相思(44)

[你喃喃嘀咕著什麽?该不会是在骂我吧!」

[我怎麽敢骂你呢?」欧克舫无奈的摊摊手,[我只不过是用法语“攻击”

我的舌头,“蹂躏”我的嘴巴而已,难道,这也犯了你的大忌吗?」

沙依岚闻言不禁噗哧一笑,娇俏慧黠的斜睨著地,[算你懂得脑筋急转弯,

瞎掰得差强人意,否则——有你好受的!]说着,她又温温婉婉地走过来,亲亲

热热得挽住了欧克舫的手臂,[走吧,跟我这个听不懂法语的恰查某上楼听音乐,

让我最喜欢的几个歌手用他们独树一格的曲风一块“蹂躏”我们的耳朵,“攻击”

我们的心灵吧!」

欧克舫再度被她的古灵精怪和急智机伶给折服了,他揉揉她那头像婴儿般柔

细如丝的短发,晶璀澄澈的亲眸中交织著明显的欣赏和爱意,然後,他俯下头,

带著柔柔的醉意轻轻[攻击」著她那粉嫩透明的面颊,并顺势经过她那又挺又翘

的鼻尖,温柔细密地「蹂躏」着她那棱角分明的红唇。

++ +

桃园中正机场圆山饭店附设的咖啡厅内。

梁若蕾和甫下飞机、风尘仆仆的罗福坐在靠在窗抬略为隐密的一隅。

望著睽别近二十八年的故友,梁若蕾心中翻涌着千百种迷离难解的滋味,轻

啜了一口苦涩而末添加奶精和糖的黑咖啡,梁若蕾对罗福逸出一丝羸弱又带点凄

然的微笑。

[罗大哥,你知道我去年曾经到温哥华旅游吗?可是——我却不敢去找你,

只好默默地跟著几个同事走马看花的随便玩玩。」

[我知道你怕碰上欧文,也怕破坏了你对露丝所做的承诺。」罗福一脸洞悉

的望著她,「可是——你知道吗?露丝她从来没有善待过欧文,她把她对维克多

和你的怨恨全部转移到欧文身上,而她和维克多的婚姻关系真的是只能用貌合神

离、苟延残喘这八个字来形容,最近——他们吵得更厉害,因为露丝母子要维克

多退休,把大权全部移交出来,他们非常不满意维克多用欧文的名字投资其他生

意,变相为欧文囤积财富。」

「我真为维克多感到痛心和悲哀。」梁若蕾凄楚而温柔的说,然後象不胜寒

苦的人一般,用小汤匙舀了一些糖粒放进咖啡杯轻轻搅拌著,[你怎麽会突然来

台湾呢?」

罗福深深地注视着她,[你说呢,除了找欧文,还有什么事能让我大老远飞

来台湾呃?这孩子——」他感伤而无奈的摇摇头,「个性实在太倔了,来台湾快

三个月了,居然都不曾主动写信或打电话给维克多联络问候,若非维克多一直有

和他的好朋友麦云淮保持联系,这个硬心肠的浑小子在台湾做什么我们都不清楚!」

梁若蕾望著咖啡杯凝神了好半天,终於在挣扎而迟旋的酸楚中对罗福坦白言

明,「罗大哥,我上星期天才见过欧文,就在我乾爹家。」

「真的?怎麽会这麽巧?」罗福震愕的说。

梁若蕾唇边泛著一抹惨澹而凄惶的微笑,那对深幽如梦的眼眸中亦浮上了一

层蒙胧的水雾。「罗大哥,他真是一个优异而出色的孩子,是不是?二十八年了,

我真不敢相信我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和我朝思暮想的心肝宝贝相见,而我却不能

跟他相认!」

罗福怛测的拍拍她的手背,[难为你了,雪丽雅,你为他们父子牺牲太多了」

梁若蕾雾气蒙蒙的泪眼中,充盈著一份教人望之不忍的凄切伤痛。「罗大哥,

你别这么说,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她吸吸鼻子,语音哽咽的说著,[虽

然,代价实在是太大了,但,当时我并没有别的更好的选择。」

「我知道,我完全知道。]罗福感触万千的点点头,[这也是维克多这二十

八年来始终无法忘怀你的原因,他是在自责的思念中将福克斯食品集团壮大发展

的,因为这是牺牲了他最心爱的女人所换来的。所以,他这二十多牛来都把全部

的精力放力事业上,他很少回家,一来是厌倦了他和露丝吵吵闹闹、战火喧嚣的

婚姻关系,二来是因为——他不敢,也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著欧文,看到他,他

总是会痛苦得想到你。他深爱欧文,却又脆弱愧疚得不知道如何扮演个称职的父

亲,所以,可怜的欧文所得到的亲情实在是薄得像一张经不起碰触拉扯的圣经纸!」

[所以,欧文怨恨维克多,也怨恨著我这个身不由己的母亲。]梁若蕾悲哀

而酸楚的瞅著他说,眼中的泪意更清新了。

罗福神色一凛,「你怎么知道他怨恨你?」

梁若蕾眼中的凄楚更深了,她抑郁消沉的牵动了一下嘴角,「我可以从他的

言谈神色中感觉得出来,而且,他似乎已经怀疑我是他的母亲。」

[这怎麽可能?他从没见过你,或看过你的照片啊!]罗福困惑不解地大皱

其眉,[除非——难道他不小心看到了你寄给我的信,所以,他才会匆匆地跑来

台湾?」罗福恍然大悟地敲了桌面一下,[一定是这样,要不然他不会下告诉却

会我一声,就以措手不及的速度办了来台的签证,莫名其妙的跑来台湾打工瞎混?!」

梁若蕾听了真是冷暖交集又心乱如麻,「我怀疑他有找人调查我,所以——

他才会以那种深沉怪异,忽冷忽热的态度对待我,譬如——他除了知道我的住址,

还知道我喜欢穿紫色的衣服,喜欢郁金香,喜欢李清照、苏东坡的诗,最欣赏的

文学家是德国的尼采,他似乎有意用这种神秘讥剌的方式,打碎我平静的而具,

刺穿我滴血抽痛的心。」

罗福的脸也变得凝重深沉了,「很有可能,欧文这孩子虽然也有活泼风趣的

一面,但,大部分时候的他是深奥难懂又沉静内敛的。他就算有心事也不会随便

向人吐露,即使你跟他的关系再深也一样,这大概是他从小就养成的一种特质吧!

打落门牙和血吞,压抑、伪装、沉默都是他在露丝母子联手欺凌中所学会的生存

之道!」

罗福沉痛的话又像一把锋利无比的兵刃,紧紧戳绞著梁若蕾那颗千疮百妃的

母性好心,她泪光莹然的望著罗福,语音在模糊悲戚中,潜藏著一份愧疚莫名的

心疼和痛楚。「是我和维克多没有扮演好父母的角色,才会让他受尽了欺凌和羞

辱,进而——影响了他的个性发展,这真的是我当初所始料未及的。」

罗福抽了张纸巾递给她,「别太自责了,这不是你的错,只能说露丝的心胸

和气量都太狭小了,容不下欧文的存在,甚至还故意挑拨怂恿班尼极尽能事的去

欺侮欧文,怨恨欧文。你不知道我有一回去多伦多探视欧文,那年他才六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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