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
沙依岚皱皱她的小鼻子,满不在乎的耸耸肩,「我连男朋友都懒得交了,还
会在乎到婆家这种八百年後的问题?人家梁姑姑耶麽温柔婉约,还不是小姑独处
了四十多年!]
沙景瑭白了她一眼,[那是因为——你那个温吞吞的老爸太逊了,没本事追
上你梁姑姑,否则,她早成为我的宝贝媳妇了,还会让我这个白发苍苍、齿牙动
摇的老头子乾坐在一旁,替那个不中用的笨儿子穷著急?」他说得又气又急,一
副莫可奈何的口吻。
沙依岚抿著嘴角笑了,[爷爷,你这生撮合了无数对佳偶,却没想到自己的
儿子是头扭不动的大笨牛,这大概是您这一生最人的败笔,谁教您的遗传基因全
部短路,生出了这麽一个跟你先全不同的儿子。]
沙景瑭又好笑又好气地轻拍了沙依岚的肩头一下,[没大没小的鬼丫头,那
头扭不动的笨牛是你的爸爸,父不嫌子丑,子不嫌父拙,他再怎麽木讷温吞,总
是你的爹,你说话要留点分寸,知道吗?]
沙依岚淘气的吐吐舌头,[是,笨牛的爹,孙女连命!」说着,还做作的对
沙景瑭行了个标准的童子军礼。
沙景瑭摇摇头笑骂了句,[愈说愈不像话了!」然后,他起身伸了个懒腰,
[我去煮饭准备吃的,你啊,整理整理东西,七点半准时下来吃饭。」
[是,笨——]沙依岚聪明的在沙景瑭充满警告的眼神注视下闭上了顽皮的
嘴巴。
沙景瑭摇摇头,带著有些无奈又柔合了疼爱的笑容开门离开了沙依岚的房间。
** *
欧克舫帮沙依岚搬完所有的纸箱之後,在沙依岚出乎意料的友善感谢中,带
著一份奇异而受宠若惊的心情,拿著他最心爱的萨克斯风,走到庭院的一棵老榕
树卜,吹奏著他个人一直非常喜爱的一首摇滚抒情歌曲「EveryBeatofmyheart」。
当忧郁动人的音符在宽广的庭院中响起时,沙依岚放下手中的抹布,好奇的
从二楼房间的窗口探出头来,正好捕捉到欧克舫吹著萨克斯风那份狂野忘形而潇
洒不群的神采。
那些悲沉而凄迷浪漫的音符好像具有魔力似的,迅速感染到沙依岚的身上,
网住了她那颗痴迷撼动的芳心。
她知道这首歌是洛德史都华(RodStewart)曾经唱红的畅销单曲,她情不自
禁跟著悠扬起伏的音乐轻轻哼唱著
ThroughtheremistyeyesIseelonelyskies
LonelyroadtoBabylon
Where'smyfamilyandmycountry
HeavenknowswhereIbelong
Hadmybashtonight
Herewerejacobiteswhomustleaveorsurelydie
Putmeonatraininthepouringrain-sayfarewell
Butdon'tsaygoodbye
Seagonnacarryoverlandandthesea
Tomyoldhomethat'swhereIwanttobe
Everybeatofmyheart
Sailsmefurtherapart
I'mlostandaloneinthedark
I'mgoinghome
Onemoveglassofwine
Justforauldfangsyne
Andthegrilleftbehind
HowImissyounow
Inmydarkesthour
Andthewayourarmsintertwined
当最後一个音符随著优美感伤的气氛一块歇止时,满脸动容的沙依岚,早就
聆听得回肠荡气,更哼唱得揪心不已了。
一阵清楚而不疾不徐的掌声,划破了这令人屏息而出神忘我的一刻。
心情仍沉浸在感伤低迷的音乐中而不能自己的欧克舫立即回过神来,望著倚
著红砖墙而立,神态一派优闲的高大男子。
[你该不会是——沙爷爷的孙子吧!」他望著陌生男子那双炯炯有神而酷似
沙景塘的眼眸,单刀直人的笑问道。
「我的确是。」沙学谦惊愕的扫量著他,「你国语说得挺不赖的。]
「马马虎虎,请勿见笑。」
沙学谦眉毛扬得高高的,[哇噻,你不但会说成语,而且还懂得咬文嚼宇,
不错,你的国语是跟谁学的?怎么讲得这麽滑溜顺口!」
欧克舫哑然失笑了,想不到沙家爷孙两人讲话的调调和神态竟是如此的相像,
连挑眉咧嘴的动作都如出一辙。
「你们老中有很多人都能说得一口流利的英语,那麽,我们老外自然也有人
能说得出一口标准的国语,language只是一种沟通的工具不是吗?]
沙学谦颇有同感的点点头,[的确,但,要像你国语说得如此标准而毫无老
外的腔调,那可是不容易,没有长时间的努力,是不可能办到的,而你的英语有
着英国人的优雅,不像老美那样粗哑而大剌剌的,你该不会是英国人吧!」
看来,沙家的人从老到小,都是典型的好奇宝宝,说话不但又快又直,而且
喜欢开门见山,立竿见影。
「我的祖先是英国人,我的父亲是加拿大人,而我的母亲是中国人,所以—
—]欧克舫略带嘲谑的扬起嘴角,「我从小就有那有机会和环境学习多种语言,
甚至——连法语、意大利语、德语我都能朗朗上口。」
「真的?」沙学谦双眼发亮了,[我真羡慕你有那样的环境,像我现在为了
跟日本人做生意,卯足全劲地猛K 日语,结果还是菜得很,舌头都打结了,日本
客人还是听得一知半解。」
欧克舫目光迷离地逸出一丝苍凉的微笑,[你不必羡慕我,我这些语言是用
快乐的童年换来的,当别的小孩在玩电动玩具、机器人时,我却关在书房里猛K
一大堆外国语言词汇,那种滋味你不会羡慕和喜欢的。]
沙学谦敏锐地听出了潜藏在他话语中的悲凉和寂寥,他聪明的打住了这个话
题,以种平稳而轻松自在的口吻问道「你喜欢台湾吗?」
[除了交通和空气我不敢恭维之外,其他的——我倒是没们麽好挑剔的。」
欧克舫含笑道,[尤其是幸运的碰上了像你爷爷这麽平易近人又善於烹调的好房
东。」
[是吗?你见到了另一个古灵精怪又刁钻难缠的二房东没有?」沙学谦笑谑
的扬扬眉,「她可是一个不好惹的小刺猬,虽然我们是兄妹,但,我还是得秉持
良知奉劝你一句,没事离她这个火力十足的弹药库远一点,否则,你会发现你的
幸运只是一种虚假的幻影而已。」
[谢谢你的提醒。]欧克舫怡然一笑,露出了健康洁白的牙齿,「关於令妹
火辣辣的脾气,我在温哥华就已经领教过了,最近在贵公司应徵的时候,更是留
下了深刻而不可磨灭的印象!」
沙学谦整整错愕了一分钟,然後,他恍然的扬声大笑,兴高采烈的连连摇头
又连连点头,「MyGod !原来你就是那个让我们佩服得不得了的男主角,有趣,
有趣!」他趣意横生的猛发笑,[这下,观缘小楼可是高潮迭起,好戏连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