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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也相思(13)

对美丽、漂亮、英俊、性感这等人人求之不得的字眼如斯敏感不屑呢?」

「好了,我不跟你闲扯淡了,我想出去找房子,你能不能告诉我哪里比较清

净幽雅,我实在受不了你们台北市污浊的空气,还有喧嚣拥挤的居住环境和铁窗

文化,更别提你们那紊乱而骇人听闻的交通状况了!」

「按照你们老外的居住条件来看,全台北市大概只剩下阳明山才勉强符合你

们的最低标准。那里有山有水,称得上是空气新鲜、环境幽雅,不过,在台湾,

只有两种人才住得起这个地方,一种是蒙财神爷宠召的富贾士绅与王公贵族,另

一种呃,则是蒙上帝宠召的凯子。」麦云淮笑意横生的打趣道[ 到于於我这个还

不知道壳在哪里的穷摄影师,这辈子无论是躺著或是站著,大概都没什麽机会睡

在阳明山上耀武扬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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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气馁,等你哪天真的蒙上帝宠召时,我会慷慨解囊,让你能尽情的躺在

阳明山上好梦连连。] 欧克舫语出诙谐的消遣他。

「呸呸呸!你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乌鸦嘴!」麦云淮龇牙咧嘴地赏了他一

个恶狠狠的大白眼,「想衰我,咒我早死,哼,门都没有,我麦云淮鸿福齐天,

绝对比你这个一嘴毒牙的癞蛤蝗活得长,活得久!」

欧克舫双眼亮熠熠的笑了,「谢谢你,我今天才知道原来我是一只嘴型奇特

又怪异的癞蛤蚝,除了狗嘴、鸟鸦嘴,又比别的癞蛤蟆多了口毒牙。难怪——你

们杂志社的广告商会对我趋之若骛,我的确是一只史无前例、硕果仅存的稀有动

物,不是吗?」

麦云淮听了不禁摇摇头笑出声来,[ 你呀!还真懂得卖弄文字的艺术,什麽

好话、坏话全给你一个人说绝了,要在你面前耍嘴皮,占优势,还真是比登天还

难!」

「谁说的?你要是用闽南语跟我抬杠,我保证,你绝对是抢尽先机,战果辉

煌的。」

「谢谢你的提醒,要用自己的家乡话才能折服你这个语言天才,我就算赢了

也是胜之不武,还不如留点神多充实自己的内涵,省得在你这个十八般武艺样样

精通的老同学面前自暴其短!」麦云推自我斛嘲的撇撇唇。

[ 你这个才华纵横的摄影大师什麽时候变得信麽谦虚了?说这种言不由衷的

客套话,不怕折煞我这个心虚惶恐又自惭形秽的老同学吗?」欧克舫讶然的扬起

眉,失笑的望著他说。

「心虚惶恐,自惭形秽?」麦云淮一脸惊诧的坐了起来,[ 欧文,你用这八

个字不觉得太夸张也太严重了吗?我以为这八个字是我的专用字语呢?」

欧克舫心底闪过一丝苍凉而复杂的悸动,[小麦,你大概不知道我有多麽的

羡慕你,你爽朗乐观、率性坦荡,你懂得积极规画自己的人生,并勇於去追求自

己的梦想,你生活得忙碌充实而快乐自在,因为你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麽?不像我

复杂深沉,永远陷用在挣扎矛盾的夹缝中喘息摸索,看不清生命的指标,抓不住

生活的重心,只好以嘲讽、冷漠、叛逆、怀疑的态度来面对自己的人生……」

一股怛恻不忍的情绪紧紧揪住了麦云淮,他轻轻拍拍欧克舫的肩膀,语意深

长的劝道:[别这麽消沉悲观,欧文,你不是告诉我作要为自己而活,要勇於去

追求自己的梦想吗?如果你真的下定决心要做个平凡快乐的小人物,你就必须抛

掉过全的阴影,不要让童年那些不愉快的梦魇继续死缠着你不放,命运是掌握在

自己的手里,而幸福快乐也不过是在我们的一念之间。」

欧克舫的眼眶发热了,了抹深刻的痛楚和动容弥漫在他幽冷深邃的瞳眸里。

「谢谢你,小麦,我会牢记你的话,尽量不去转动记忆的齿轮,让过去的阴霾影

响我追逐梦思的步履。」地沙哑而艰涩的说道。

麦云淮深深望著地,「你知不知道一个数据,综观古今中外的伟人,之所以

能够名垂青史,万古流芳,大都是来自於幼年时期不愉快的经历和磨练所赐,象

乐圣贝多芬,乃至印象派大师梵谷,他们的一生都充满了波折和坎坷,所以,人

生是不可能没有风雨的,能屈能伸的小草才能不畏暴风雨的蹂躏和侵袭,如果我

们老是活在记忆的黑洞中,再灿烂明亮的阳光也照不进我们心灵的死角。」他振

振有辞的说著,并起身走到书桌前,从软木看板上取下了一张小巧的信笺,[喏,

这是我的座右铭,送给你做为参考。]

欧克舫认真地看著上面极具特色的艺术字,「安於平常最奇绝,位於平凡最

不凡。一日平安,一日福,一日无事,一日仙。」他震动莫名地细细咀嚼著其中

的涵意,若有所思地望著用心良苦的麦云准,哑声问道

「小麦,你做到了多少?」

麦云淮眨眨眼,半真半假的沉吟道

[呃——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欧克舫朗声大笑了,[好个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谢了,小麦,希

望我们每天都能在平凡平常的生活中领会到生命的真义。]

麦云准洒然一笑,不慌不忙的说:

[这倒不难,只要我们懂得掌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人生哲学,铁定每天

都可以过得快乐似神仙!]

欧克舫点点头,一副心有戚戚焉的表情。[我同意你的高见,小麦,所以,

我上星期跟你借五万元买机车的事,你是不是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顺便

把它给遗忘了,这样,不用等到明天“同志仍需努力”,我现在就可以快乐似神

仙了。」

麦云淮立刻拉长了他的脖子,瞪大了他的眼珠子,「对不起,你别打这种如

意算盘,钱是我的致命伤,你借什么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唯独MONey

恕难赊欠,请你有借有还,别把你的快乐建筑在我的痛苦上。]

欧克舫连连摇头了,他从背袋里里拿出包牛皮纸袋,满脸笑谑地递给了麦云

淮,[喏,这是欠你的五万元,谢谢你这只铁公鸡拔“毛”相助,我不胜感激,

特地即兴做了一首打油诗聊表谢意,还望你能洗耳恭听。]

麦云淮装聋作哑的低头数著钞票,决定来个相应不理、听而不闻,因为他知

道那首打油诗八成足冲著他来的。

谁知道欧克舫居然改弦易辙用写的,他递了一张纸条到麦云淮面前,用[强

迫中奖」的方式逼他抬起头来阅读。

所谓“强迫中奖”,就是麦云淮眼睛落到哪里,那张纸条便如影随形的跟到

哪里。

这种紧迫盯人的方式果然让麦云淮疲惫得招架不住了,无可奈何的他只有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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