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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心锁(39)

隆隆的汽车熄火声。

正当他蹙起眉案感到疑惑难解之际,厅门随即被打开了,映入眼帘的正是褚湘寒那

张显然哭过而依旧秀丽动人的容颜,而她身后却站着一个此时此刻不应该,也不可能会

出现的人物——向采尘。

望着他们俪影双双的一块出现,齐羽介沉郁纠结的在心底做了最壤的打算。

尽管他的表情是这样的沉着平静,但向采尘还是能从他那挺直僵硬的身体语言里读

到了他微妙的情绪变化,所以,他即刻走向前,诚恳真挚的说明自己的来意,“羽介,

我不是来向你兴师问罪的,我是顺道送大嫂回来的,而我来这里最主要的目的是要来向

你说声谢谢,并请你接受我最由衷的忏悔和歉意。”

齐羽介感动而惊喜的望向笑意盈盈而泪光闪闪的褚湘寒,“湘寒,原来你心血来潮

拜访的朋友是——”

褚湘寒却俏皮慧黠的动转着一双乌黑动人而波光荡漾的眼珠,“没错,是我的旧情

人向采尘,因为,我这个爱慕虚荣的女人最喜欢看男人为我争风吃醋!”她甚至还一睑

爱娇的伸出双臂,左右开弓的各自揽着齐羽介和向采尘的胳臂,“怎么样?我的旧爱新

欢,你们是准备在这里大打出手,还是握手言欢呢?”她的机灵活泼立刻冲散了原本僵

滞阴郁的气氛,也让齐羽介和向采尘顺水推舟的放下心头的负担和本能的防卫。

“我这个专程来负荆请罪的人怎敢在这里造次闹事呢?如果——羽介能不计前嫌,

宽宏大量的原谅我所犯下的过错,我这个万死莫赎的人已经心满意足了,不敢再奢求你

们贤伉俪愿意把我当成好朋友看。”向采尘语重心长的叹道,望着齐羽介的眼中充满了

祈谅和难以用任何措词有尽的歉疚和懊悔。

“你不用跟我道歉,我所做的都是我应该做的。”

齐羽介定定的望着他,仍是一派温文的书生本色,“你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你爱

我妹妹历以宁吗?”

向采尘毫不犹豫的点点头,“是的,我爱她,用我整个生命、整个心。”

齐羽介欣慰的点点头,然后,他重新对向采尘伸出友谊的手,“很好,我恨高兴你

能做我的妹婿。”

向采尘的眼眶倏地湿润了,他紧紧握住齐羽介的手,在感恩、感动、激动的心绪沸

腾中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了。

褚湘寒震动的望着这一幕,也跟着红了眼圈,绽出了带泪的微笑。

 ☆☆☆

第二天清早,当向采尘喜孜孜的带着齐羽介夫妇赶到医院探望历以宁时,却被妇科

的护士小姐在病房门口拦了下来,“向先生,你来的正好,我令天早上进病房准备替历

小姐打补血针时,才发现她已经悄悄离开了医院,这是她留给你的信,也许你看了之后

就会知道她为什么会不声不响的擅自出院?”握着那封信函,向采尘顿觉手脚冰冷、浑

身发颤,好像瞬间从狂喜的云峰上摔落冰冷刺骨的湖底,有着冷澈心扉的寒意和恐慌。

他颤悸地抽出信篓,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去阅读上面的内容:

采尘:请原谅我不告而别。因为,唯有如此,我方可以阻止你因为报仇心切而双手

埋葬了你自己的幸福。

我已经知道我是齐羽介的妹妹,更知道你亲近我的最终目的。但,我并不恨你,我

只殷殷期望你能从仇恨的深渊中走出来,找回安宁的心灵,找回真正的自己。

报复别人,固然可以偿一时的快意恩仇,但,失去心灵的宁静和纯善,这其中的得

失与代价或许值得你细细斟酌了。

我相信,你对我的假戏中仍藏有真情,而我对你付出的情已收不回来,也不想收回。

于是,我带着自怜而恋栈于你的心离开了你,也离开了筑清别苑这座美丽的金丝笼,回

复我本来孤独、渺小而寒伧的真面目……人世间的无常,不就如筑清别苑庭园前那座水

池裹一片纷飞扑溅的水花吗?看来似假还真,却又匆匆飞逸,永不停留,就像尘梦一般

飘渺虚幻——想民初四大和尚之一的弘一大师李叔同,他曾经是个风流倜傥、才情洋溢、

游走红尘、笑傲人间的艺术家。

他曾经轰轰烈烈的爱过,也曾经在世人热烈崇拜的掌声中坐上了名利的巅峰。

但,当他真正拥有世人穷极一生追求的梦想之后,他却真正清醒了,方才觉知所有

的恩爱情仇、荣华富贵不过是镜花水月,空中阁楼——爱是债,情是业,心是障,若能

彻悟,那么飘渺虚空即是万丈红尘,地久天长也即是南柯一梦。

你我缘起于偶尔的交会,缘灭于深深的遗憾。

但,世事虚幻玄妙艰测,我相信,情若不灭,相思深种,那么,当因缘成熟时,当

你找到你的真心时,当我们真正心心相印时,我们或可会在天涯海角的某个地点再度重

逢,那时候,也许我们心中的创痛都已经平复,而能健康、纯真、自在的面对彼此的真

正风貌。

而现在,我们都需要时间,也需要更大的空间来疗伤止痛,面对真实的自我不必找

我,也不必为我担心,我是一只飘泊惯了的孤雁,千山万水,惊涛骇浪,也阻挡不了我

振翅遨游的决心与毅力。

请你善自珍重,更望你早日打开你的心茧,飞出阴霾,找到湛蓝无云的生命之春!

以宁留这封令向采尘读来为之酸楚凄然的信函,终于从他失神的双手中,飘落到地

面,连同着他那碎了一地的心,并躺在冰冷的长廊间,发出了无言却哀至深处的呜咽

声……

齐羽介默默的拾起了那封信,默默的看了一遍,然后又默默的交给了褚湘寒,任凭

痛苦像漫天飞洒的利箭穿透了他们三个人同样扭曲而滴血不断的心。

 ☆☆☆

华丰建设公司。

季子璜刚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便赫然发觉到他的表兄,也同是公司的负责人郑威隆,

正面色阴沉的坐在他的办公桌前,一副火冒三丈、七窍生烟的德行。

“怎么了?又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敢在你这个太岁面前动土?惹得你头顶直冒黑

烟,脸肿得像变形的猪肝?”他笑嘻嘻的打趣道,一屁股坐进皮制的沙发转椅内。

焦头烂额的郑威隆可没有心情跟他耍嘴皮子,“你少跟我打哈哈,我问你,你这几

天都给我混水摸鱼到哪里去了?”

他面罩寒霜的逼问着,“你知不知道我们这间公司已经快关门倒闭了?”

季子璜漫不经心的耸耸肩,“有那么严重吗?我们这几月只不过是少接了几件CASE,

只要我们渗澹经营,懂得开源节流,应该不至于关门大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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