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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山海经系列之二/新修出书版)(249)

沈秀心中得意,转眼看向沈舟虚,忽见他斜眼睨来,嘴角挂着一丝冷笑。沈秀不觉面皮发烫,忽听司仪又叫:“夫妻对拜”,慌忙收敛心神,更与新人拜过,但听司仪叫道:“共入洞房。”心知大功告成,一时心中狂喜,拽着新人,正要转身,忽听有人叫道:“阿晴!你不能嫁他。”

第三十五章 梁上君子

沈秀掉头望去,一人浑身泥污,身法快如闪电,直奔莴堂而来。几个庄丁拥上阻栏,被他合身一掩,纷纷四脚朝天。沈秀一愣神,那人已经来到堂上。堂上多有天部高手,见状纷纷上前,数十拳脚齐向那人聚拢。那人浑如未觉,拳脚近身,一扭一闪,身上仿佛涂了一层油脂,拳脚无从着力,从他身边滑过,同时手肘头撞,闷哼之声不绝于耳。天部弟子纷纷瘫倒,那入只一晃,已到沈秀面前。

沈秀吃了一惊,挥掌便打,不料那人一个跟斗翻过沈秀头顶。沈秀拳脚落空,将身一矮,旋风后转,不枓那人身在半空,左脚伸出,点在那大红喜字上面,凌空翮回,落在沈秀身后。沈秀转念不及,那人凌空出膝,顶住他后心的“至阳”穴,“扑通”声响,沈秀做了一个肉垫,被他跪在膝下。

此人来势奇快,似入无人之境,堂上堂下,没有几个人回过神来,直待新郎官被人打倒,方才惊呼起来。但见来人眼泪滚落,在脸上的泥污中留下了两道深痕,身子更是不住发抖,向新娘大哭几声,举头撞地,咚咚作响。新娘却似吓得呆了,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原来,陆渐眼春婚礼已成,突然血涌头顶,浑忘一切。打入喜堂。可是当真见了姚暗,却又无话可说,唯有以头抢地,化解心中愤懑。

难受之际,忽觉风来。陆渐只当天部高手来袭,心中暗怒,想要反击,但一抬头,却是愣住。只见商淸影脸色苍白,双目睁得极大,伸出左手扫了过来。

这一下,无论主客,均是始料未及。沈舟虚看出陆渐身份,忌惮他神通了得,正想应对之策,不料商清影爱子心切,奋不顾身扑向陆渐。沈舟虚阻控不及,惊骇欧绝,心知陆渐神功绝顶,妻子却是柔弱不武,决然挡不住“大金刚神力”的轻轻一击。

大堂上人人屏息,忽听“啪”的一声脆响,商清影手起手落,打了陆渐一个耳光。陆渐不觉一呆,商清影一咬牙,喝道:“还不让幵?”举起左手,又是一掌,打在陆渐右颊。陆渐浑如不觉,望着商清影,仿佛痴了呆了。

“让开。”商清影推了陆渐一把,却如蜻蜓撼柱,眼见沈秀趴在地上生死不知,心中一急,双拳齐下,打在—肩眉梢。陆渐不拦不挡,也不还击。

商清影身子柔弱,打了十来拳,只觉浑身发软,忍不住骂道:“你这人好可恶,干吗欺负我的秀儿?你……你再不起来,我便与你拼了。”说着低头来撞陆渐。陆渐无奈起身,伸手去抉,却被商清影拂袖甩开,也不瞧他一眼,反身抉起沈秀,见他鉍青脸肿,嘴唇破了一块,当真心如刀割,抓起桌上茶水,泼得陆渐满脸:茶水洗去泥污,露出本来面目,商清影认出他来,怒道:“好啊,又是你,早知这样,上次就该送你见官。”

陆渐没来由眼眶一热,涩声说道:“沈夫人,对不起,我也知道不该来,可一见阿晴嫁人,我就心里难过,恨不得死了才好。”说到这里,眼泪又流下来商清影初时只是愤怒,但见陆渐愁苦,又是一阵心软,@头问道:“秀儿,你认得他?”沈秀面如死灰,躲在商清影身后,轻声道:“我认得他,他和孩儿一样,都喜欢姚师妹,但师妹最终垂青孩儿,这人心中不忿,故来寻衅挑事。”

商清影才知这陆渐为情所困,心中微感同情,叹道:“情之一物,不可勉强。姚姑娘只有一身,不能嫁给两人,选了秀儿,便会与他白首偕老。你再是伤心,也没用处,我劝你还是早早离开,若不然,食差一到,可就糟了。”

“不行。”陆渐摇了摇头,“你儿子人面兽心,我不许阿晴嫁他。“

“住口!“商清影的噪音阵阵发抖,“你嫉妒秀儿也罢了,如此血口喷人,不嫌太过无耻了吗?“陆渐道:“我哪儿有血口喷人……“他指着沈秀,大声说道:“他杀害老人、勾引尼&,趁着荒年囤积谷米,害死了无数的百姓……”

堂上一阵哗然,众人纷纷摇头,商清影更觉陆渐胡搅蛮缠,可恶透顶,之前些微的好感也消失得无影无踪,高声说道:“你要诋毁秀儿,也该寻几个好些的理由。你说他杀害老人,真是胡说。秀儿平日最是敬老,见了穷苦老人,都要施舍银两;至于勾引尼姑,更是荒唐无比。秀儿对姚姑浪一片痴心,谁又会看不出来?至于囤积谷米更不对了,你瞧庄外,大婚之余’秀儿也不忘赈济灾民’普天之下’又有几个人做得到……”

她连珠炮发问,陆渐不善争辩,只急得面红耳赤,连说:“他……他……”沈秀见状胆气略粗,扬声道:“姓陆的,你这么污蔑本人,可有什么凭据?”

“不错!”商清影看他一眼,眼里流露怜爱,再瞧陆渐,见他又脏又丑,心中更添厌恶,冷冷道,“是啊,你有什么凭证?举头三尺有神明,这么欺心枉理的话,你怎么说得出来?”陆渐明知沈秀底细,证据却没有一件,空自心中气恼,却无半点法子,情急之下,恨不得把心也掏出来示与众人。眼看沈秀面露诡笑,忍不住怒道:“姓沈的,你还在假话连篇,若不吐实,我叫你好看。“沈秀一惊,急往后缩,商清影拦在他的前面,两眼死死瞪着陆渐。陆渐本想动武,见状大为犹豫,这时忽听沈舟虚慢慢说道:“世间万事,说不过一个理字。陆道友,你是金刚传人,绝代高手。金刚一脉虽是空门,但历代袓师济世救人,道德渊深,从不胡作非为。你今日擅闯婚堂,强夺人妻,更加信口胡言,污蔑劣子。所作所为伤天害理,金刚历代袓师地下有知,不知该当做何感想?”

陆渐大声道:“沈先生,你这话不对,沈秀做的事,别人不知道,你号称‘天算’,也会不知道吗?”沈舟虚摇头说:“我知道什么?劣子性情纵然不好,可是重情爱物,心怀慈悲,你说的那些事情,全部都是空穴来风。”商清影听了心怀大慰,冲着沈舟虚点头一笑。

陆渐的脑子里嗡嗡作响,一晃身,已罕沈舟虚之前,劈手揪住他的衣襟,房声道:“你说琉!”沈舟虚任他拽着,只笑道:“怎么,陆大侠,你连我这断腿的瘸子也不放过吗?好啊,足下既是金刚传人,要打要杀,悉听尊便。”

陆渐脸色涨紫,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你……你……”忽如泄气的皮球,放手后退两步,回望四周,人人望着诌己,无不流露鄙夷。陆渐气苦无比,胸膛似要炸开,掉头-望姚晴,涩声说道:“阿晴,你怎么不说话?你明知沈秀不是好人,为什么还要嫁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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