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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亮剑影视同人)与子同袍(18)

等赵刚缓过一口气来,李云龙才让他靠在炕墙上,捡起狗皮大衣重新替他盖好。

“太热了,把狗皮大衣拿走!”赵刚扭过脸去。

李云龙怕他再激动,握住他的右手,小心翼翼地说:“小赵呀,我检讨,是咱老李不好,我去找楚云飞要盘尼西林,他非得要那块罗马表……

小赵你的命可比罗马表重要多了,只要你活着,别说是骡马表,就是驴羊表、猪牛表我都能给你弄来……”

赵刚的嘴角止不住向上翘,这个李云龙总有办法让他在最生气的时候幽上一默,让他再也绷不住脸。

李云龙还在唠唠叨叨:“说实话,楚云飞那小子是别有居心,他给我这套军服,就是想让我加入晋绥军。你想啊,咱老李跟国民党斗了十年,结了多少血仇,咱哪能跟他走……”

赵刚哼了一声:“只怕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吧?”他说到这个“汉”字时咬得特别重。

李云龙虽然不太识字,不过三国的戏文总还看过几部,这句典故还听得懂,也知道楚汉这个词儿,居然听出来赵刚话里的双重含义,不禁抓了抓脑袋。这可不好回答,万一说错了,只怕这个除夕自己就得在屋外蹲着了。

38、

他使劲儿回忆赵刚教过他的诗词、成语和典故,突然冒出一句:“咱老李一心完璧归赵……”

“噗”的一声,赵刚直接喷了,差点笑抽过去,结果又牵到伤口,又是笑,又是痛,忍不住咬牙骂:“你个狗娘养的,乱用什么成语!”

每次听到赵刚口出粗言,那就表示心情大好,李云龙赶紧上去轻拍他的背,帮他顺气:“咱这不是没学问嘛,这几句词儿还是跟小赵你学的。没有你小赵,咱老李连个报告都写不了……”

赵刚翻了个白眼:“你不是指望有人当你的好参谋吗?那多好啊,军事生活什么都给你包了。”

要是辩起道理来,李云龙压根不是赵刚的对手,现在又不宜胡搅蛮缠,于是直接将赵刚搂入怀中。

赵刚挣扎了几下,终究伤后力弱,体力不支,只好随他去了。耳边听见李云龙刚劲有力的心跳声,那熟悉的气息包围着自己,情绪奇迹般地渐渐安定下来。

一室温暖如春。

“你要是真不喜欢,就扔了这套军服……”李云龙观察着赵刚的脸色,又小心地说,“我想着你最后一件衬衫也撕坏了,穿光板棉袄不舒服,好歹这是件不错的衬衫,改小点你就可以穿了。”

“嗯……”赵刚懒懒地应了一声,听不出什么情绪。

李云龙想了半天,终于悟了过来:“那件大衣太长了,平时穿着不方便,改成两件呢外套好了,一件给张大彪,一件给邢志国,正合适。”

“嗯……”赵刚快要睡着了,呢喃的声音如同慵懒的猫。

李云龙搜肠刮肚找词儿,终于又想起一件事:“旅长打电话来说,上级组织对你的调查结束了,证明你历史清白,过两天结论报告就会送过来……”

赵刚没有回答,他已经在温暖的怀抱里睡着了。

李云龙小心放平他的身子,仔细盖好被,拎起那件闯祸的大衣溜了出来。这是楚云飞亲赠又亲手替他穿上的大衣,偏偏自己嘴痒,一不留神说漏了,一不留神风声就传到了赵刚的耳朵里……

站在院里,对着满天的星斗,李云龙咧嘴笑了,老子已经有了狗皮大衣,毛呢大衣消受不起啦……

“段鹏!”

矫健的身影“嗖”的从墙头跳下:“啥事,团长?”

“你小子,有路不好好走,尽跳墙头,老乡家的土墙要是塌了……”

“俺包砌!”段鹏一拍胸脯,一副有力无处使的模样。

“去去去,没事找事。”李云龙一把将大衣塞给段鹏,“找个裁缝,随他怎么改,背心也成,裤子也成,总之不是大衣就行了。”

段鹏百思不得其解,昨天团长还表示呢大衣很拉风,今天就准备大卸八块了?

屋里,赵刚睡得正熟,嘴角弯出一个隐约的笑意,幸福而宁静。

PS:要HE的人,可以把这个看作结局了。

39、

××××

寒冷,渗透了心脏,侵袭着每一根神经,似乎血液都凝固了……

赵刚本能地去拉狗皮大衣,手却抓了个空。

他艰难地睁开眼睛,视线在屋里移动,床头一盏小灯昏暗地亮着,黑暗似恶魔一样吞噬着一切。

“老李……”低哑的声音一出口,赵刚便完全清醒了,侧过头,果然,妻子冯楠安详睡在身边,自己掌中柔软的手已经冰冷。

安眠药缓慢地侵入肌体,让他再次困意朦胧。

批斗会的情形犹在眼前,拳头、皮鞭、木棒如雨点般落下,坚持不肯跪下的自己被一次又一次地打倒在地。

无论何时,他似乎都能看见那种闪着阴冷寒芒的眼神,牢牢地盯着……

曾经有人力劝自己揭发前总长,以划清界限。

他有自己的准则和底线,绝不会成为别人手中的枪,去污蔑陷害任何人!

如果到了没有退路的时刻,不能拼个鱼死网破,那就只能为理想和信仰而殉身。

那大雪纷飞的西伯利亚,英勇的十二月党人正在前行……

一瞬间,他想起李云龙温暖的怀抱,强劲有力的心跳,以及无赖的唠叨……

那温暖像一块磁石,强烈地吸引着他。

赵刚强撑起虚软的身体,踉跄地下了床,跌跌撞撞走到壁橱前,拉开橱门,准确地找到了那件狗皮大衣。

他把脸埋进光滑的皮毛中,似乎还嗅到李云龙淡淡的气息。

重新躺好,替自己和妻子盖上狗皮大衣,伸手轻轻拉灭了台灯。

××××

李云龙孤独地坐在藤椅上,似睡非睡,习惯地又将狗皮大衣裹得更紧些。

档案袋里的文件散乱地放在桌上,照片中赵刚沉睡的遗容是那么平静安详,似乎时光从来没有改变过他,一如二十多年前的英姿。

“老伙计,你太狠心了,扔下咱老李就走,连个招呼都不打,太不够意思了……”李云龙喃喃自语,手指轻轻抚过照片,光滑的感觉就像那个人的皮肤,却冰冷而毫无生机。

“我派段鹏的特种队去偷拍你的档案,你知道了又要骂我了,你那些词儿我都想得到,肯定是:不守纪律,胡闹,这是违反党纪国法的……可是咱老李想见你啊,那帮狗日的隔天就把你火化了……”李云龙用力挫了一下牙,似乎想咬死什么。

“还好段鹏这小子机灵,弄回了这件狗皮大衣,这是你给咱老李缝的,我忘不了,你也忘不了,走的时候还要盖着……”

“咱们可是有分工的,政委打前站,团长随后到。老伙计,你在地下一定很孤单,我也很孤单,咱们该重聚了。和尚、沈泉、孙德胜、喜子,还有那些牺牲的独立团战士们,等我们太久了……”

李云龙掏出勃朗宁小手枪,把玩了一会儿。这时,外面的门被撞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