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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泻(4)

丁白泽的保镖偏过头去,不敢再看,罗大麻子的随从把门又关好。罗大麻子笑道:“走廊墙壁后有数十处这样的房间,是专门供手下人痛快的,哈哈,入不得丁先生的法眼。”

丁白泽不动声色,浑若不见,微笑道:“还好,我等着更精彩的。”言下之意便是,只有如此,太令人失望。

罗大麻子摸摸光头,朗声笑道:“好好,请随我来,看看我的T教台。”

一行人继续前行,沿途随处可见各色奴隶,无不乖巧温顺、可爱动人。再向前走,灯光渐渐昏暗下来,传出的声音也有所改变,不再是单纯的享受,似乎还夹杂着一些痛楚。一个身影忽地跑出来,直奔向丁白泽。保镖们一惊,忙上前拦住,谁料竟是一个不过十六七岁的女孩子,衣衫破烂,拉住丁白泽的裤脚睁大泪眼苦苦哀求:“先生,救救我救救我!”

罗大麻子脸色一沉,喝道:“怎么回事?”

“对不起罗先生。”后面追上来的几个身材壮硕的男子,慌忙把女孩连拉带拽弄下去,紧接着便是一阵怒骂、布料撕裂和她痛苦的哀号:“不要,求求你们……”紧接着一声尖叫,然后只剩下带有一种原始节奏的呜咽呻Y。

王明超皱皱眉头,偷觑一眼自家老大。丁白泽仍是云淡风轻的模样,对罗大麻子笑道:“想必快到了。”

罗大麻子故意弄出这场戏,有点试探的意思,见丁白泽年纪轻轻,竟有如此定力,暗自点头,道:“好,丁先生这边请。T教台就在不远处。”

几人穿过走廊,来到一角花园,在一座雕塑之后,有一处电梯直通向下,这才是夜殿的主体部分,真正的地下皇宫。

奇怪的是,电梯门一打开,传来的再不是那种令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的甜腻的呻Y,而是阵阵呼喝。面前豁然开朗,是一个宽广的大厅,三面是高耸的看台,足足能容下一千人。可能时候尚早,还没有观众。当中一处方形擂台,两个皮肤黝黑、高大魁梧的壮汉,正在对打,拳拳到肉,刚劲凶猛。

丁白泽停下脚步,仔细看了一会。罗大麻子装作不在意地道:“怎么样,丁先生,不如叫手下上去玩玩?”

丁白泽知道这是罗大麻子在掂量自家实力,这场不仅得打,还得打赢。他一偏头,对身后的王明超道:“那就上去玩玩?”

王明超一直盯住擂台,身上早就痒得难受,嘿嘿一笑,再不多言,脱下外套和鞋子,翻过护栏钻了进去。

擂台下响起叫好声,很多人得到消息,跑过来看热闹。台上两个壮汉对视一眼,下去一个,只剩一位,一边活动手腕一边盯住王明超,暗自估量对方实力,慢慢走到擂台的一角。

罗大麻子此举的确是想给丁白泽一个下马威,他的野心很大,不满足于一个小小的夜殿,有心把生意做到大LU去。但那里关系盘根错节,监管极严,水泼不入,必须得借助一个背景才行。他把目光投到了S城,这个北方重镇经济发展空间极大,还没有彻底开发出来,极具潜力。地头蛇是一定要靠一靠的,可在靠上之前,一定要把对方的威风打杀打杀,这才好说话。

罗大麻子如意算盘打得挺好,谁知丁白泽手下王明超,平生最爱打架,那是从小在街口混战一拳一脚G出来的。后来又拜八卦掌传人为师,正正经经练过几年,钢筋铁骨,气势逼人。三招两式就把台上壮汉打翻在地,原来跳下去那位又跳回来,被王明超几拳又给打倒。台下不禁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王明超一跃而下,身上汗津津地闪着光,一脸彪悍之气。他捏得手指关节嘎巴嘎巴直响,意犹未尽地道:“痛快!今天算是过了瘾!”

罗大麻子有点挂不住,脸色变了几变。他毕竟是个人物,瞬间便神色如常,对王明超竖起大拇指,赞道:“好身手,佩服佩服。”

丁白泽微笑,谦逊而又自矜:“承让了,不过是玩玩。”

罗大麻子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可终究心有不甘,转头对调J师汤姆道:“去,把叶倾羽叫来。”顿了顿,又道,“让他穿上那身衣服。”

汤姆眸光一闪,掠过一丝犹豫,终究还是微一躬身,道:“好的,罗先生。”

4、叶倾羽 ...

丁白泽初见叶倾羽的时候,完全预感不到以后这个水晶一样剔透的人,会给他的生活带来什么样的变化。

剔透,这是丁白泽见到叶倾羽的第一感觉。

叶倾羽无疑长得很漂亮,那是一种精致得近乎完美的漂亮,他慢慢走过来,像突然有了生命的精美的瓷器。可当时,没人把这件瓷器当回事,至少丁白泽这边的人没有。

黑道喜欢的是鲜血、是J情、是同生共死的豪迈、是有你没我的决绝。瓷器是什么?是一碰就会碎的脆弱。男人从不欣赏弱者,除非对方是个女人。

所以王明超正眼瞧都没瞧叶倾羽,他暗自讥笑,罗大麻子这是把自己手底下最红的M\B给弄出来了吧?同时又有点受到了轻视的愤怒。他不想跟这件瓷器打,打破了怎么办?赢了也不光彩,他宁可和最强的人,明刀明枪地G。

罗大麻子点燃一根雪茄,哈哈笑着说:“来吧,玩一玩。”

叶倾羽慢慢走到擂台的角落里,站定。他穿着一身纯白色的真丝练功服,很传统的那种,立领、对襟、小盘扣,白色的布鞋,腰间勒着大红色的缎带,尾端自然地垂下来。他的脸色很冷,冰冷,近乎麻木,整个人在灯光的映衬下,散发出一种金属般的冷硬的质感。

当时丁白泽还不知道叶倾羽曾经是少年组武术冠军,他是后来经过调查才得知这一切的。知道之后他就无法平静了——只要是和叶倾羽联系起来,他都无法平静。他那时才明白穿着这样一身衣服,以一个X奴隶的姿态重新站在擂台上,对叶倾羽来说,是一种怎样的侮辱,那甚至比让他全身赤GUO面对所有人来得更加痛苦。

要想毁灭一个人,就要打击他的骄傲,扭曲他的最快乐的记忆,摧毁他曾经拥有的成功。

可是叶倾羽此时此刻已经对这种角色的转变习以为常,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等着对方上场。

王明超犹豫着,瞧向丁白泽。

丁白泽没有立刻答复,他借着整理袖子的短暂时间,脑子里飞快地思忖。罗大麻子这么关键的时刻,让一个弱不禁风的美少年上擂台,肯定有原因。他抬起小指,不易察觉地对王明超做了个手势。

王明超看懂了,但有点不以为然。丁少还是太年轻啊,他想,学院派出身,没经过腥风血雨,做事难免谨小慎微,没有老爷子那股子魄力。

王明超拉开护栏,站到叶倾羽的对面,冲着对方一抬下颌,意思是说:来吧。

叶倾羽没动。他的定力极强,又经过特殊训练,就算在这里站上一天,都可以一动不动。

但王明超不行,他明白这场比试的含义,更是在屡屡获胜的兴头上,二话不说,当先挥拳打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