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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泻(10)

“那就好。”丁白泽对罗大麻子道,“合同我一会就看,中午一起吃饭?”

“好啊好啊。”罗大麻子抽着雪茄,揽过丁白泽的肩头,俩人边说边往外走,“小丁,不是我夸口,你回去试一试就知道了,这种生意来钱最快,而且毫无风险……”

叶倾羽打过营养针便清醒过来。他这样昏迷不知曾经历过多少次,习惯性地往左边一瞥,果然见TOM守在那里。叶倾羽想坐起来,微微一动才发现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他徒劳地躺在床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从来不去想会受到怎样的惩罚,TOM的所作所为永远出乎他的意料,也永远让他难以忍受。

“你的身体不是你的,你的思想也不是你的,它们完完全全属于你的主人。所以,你不必费力去思考下面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你只需要感受,全身心地感受……”

“阿羽。”耳边传来TOM略带磁性的声音,这种声音带有一定的诱惑性,仿佛最亲昵的人跟你窃窃私语。叶倾羽却清楚地知道,如果你真把他当做亲人,下场会有多么凄惨。

“阿羽,你昏倒了。”TOM说。

“是的,先生。”叶倾羽回答。他睁开眼睛,望着高高的天花板,面无表情。

叶倾羽的瞳仁颜色很深,肤色白得诱人。他有一种纯洁的特质,即使经历过各种各样的肮脏不堪的折辱,依旧干净得仿佛无声的雪,让你想保护,又想狠狠地踩进泥里。

TOM见过无数美丽漂亮的男孩子、女孩子,但不可否认,叶倾羽给他的记忆最深刻。并非因为T教他最费力、最困难,而是这个孩子始终保持着自身的气质,他从未做过像其他奴隶一样放浪的举动,他只是卑微地顺从。

从某种程度来说,对叶倾羽的T教算不得成功,TOM并没有完全彻底地摧毁这个孩子。也许是难度太大,也许是叶倾羽个人意志太强,也许是TOM终究没有忍心……

TOM探出手,抚摸叶倾羽略长而柔软的发丝,他说:“你就要走了,以后要听话,乖乖的,丁先生不会太为难你。”TOM语气带着一丝艰涩,如果可以,他真想把这孩子留在身边,但这种事情,他无权决定。他觉得自己有很多话要说,却不知从何说起。

叶倾羽开口道:“是的,先生。”

这句冷冰冰的话把TOM的那点伤感堵在心窝里,他收回手,再看叶倾羽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叶倾羽没有吃太多东西,他知道晚上丁白泽还是要回来的,还是要享用他的。一个奴隶最关键的,就是要时刻准备服侍主人,就是要让主人快乐。

结果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当天晚上,丁白泽并没有来。而且不只那天,后来的几天,丁白泽的注意力甚至没有在叶倾羽身上停留哪怕一分钟。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忙,他们乘坐快艇到达公海,再换乘一艘非常漂亮的豪华游艇。

他们在公海滞留了三天,期间王明超和丁白泽的律师薛权一直陪在他身边,不离左右。又有形形□的人乘着快艇登上来,再无声无息地回去。

这段日子竟是叶倾羽自被带到夜殿之后唯一的“自由”时光,有人把三餐送到他的房间,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有时也跟着来到大餐厅,远远看着丁白泽一边吃饭一边打电话。

即使叶倾羽再不关注,也能看得出来,周围气氛很紧张,王明超和薛权一直板着脸,空气中的凝重让人无法忽视,他甚至能听到一些手下接电话时不顾形象的怒骂。

只有丁白泽,始终淡淡的,永远客客气气,从来没说过一句重话。

——即便是他杀人的时候。

那是他们在公海的第三天,叶倾羽跟随在保镖的身后,沿着旋梯,到小餐厅用餐。

丁白泽已经坐在那里,面前摆着一份牛排,手边一杯红酒。

一个中年人被五花大绑推推搡搡拽进小餐厅,冲着丁白泽破口大骂:“你个小白脸你懂个屁!没有我爹你们丁家早就死绝了!你TM的忘恩负义!”他喊得歇斯底里,额头青筋暴露,咆哮的吼叫在空旷的海面上格外清晰,“你敢动我一下试试看?我哥TM的灭了你!你个混蛋王八——”

他的最后一个字淹没在轰然的枪声里,所有人都惊呆了,木头似的钉在地上。

中年人仰面朝天,挣扎几下,口腔里满是鲜血。子弹擦破舌头穿透头骨,中年人的脑后流出一片小小的血洼。

没有人说话,也没人动。丁白泽轻轻放下手枪,优雅地吃完最后一块牛排,端起红酒啜饮一口,挑起雪白的餐巾擦擦唇角。回头对王明超一笑:“把他处理一下吧,谢谢。”

这是叶倾羽第一次见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己面前,枪声惊人的轰鸣犹在耳边,浓烈的血腥味刺激得头皮发麻。他眼睁睁地看着丁白泽走过来,在他面前停下了脚步。

“还不舒服么?”丁白泽问,伸手探探叶倾羽的额头。

叶倾羽拼尽全身所有力量,再加上已经镌刻到骨髓里的奴隶守则,才迫使自己没有偏头躲避。

奇怪的是,那只刚刚杀过人的手,竟是温暖的。

“那就再好好休息两天。”丁白泽像对一个朋友一般温和地笑笑,转身离开。

9、第九章 ...

丁白泽一连串的动作震惊了S城,如此胆大心思而又雷厉风行,令得对手雷震都不禁刮目相看,重新估量这个刚上位的年轻人。

丁白泽似乎不在意外界对自己的评价,即使刚刚谈了一笔大生意,又对帮内进行残酷清洗,依然兴味盎然地绕道日本,给爷爷和几位好友选了几份礼物,也不忘了在他身边服侍的人。

丁白泽对身边每个人都很惦记,他记得花匠老刘的妻子喜欢白瓷的招财猫,记得司机赵哥不吃芥末,记得保姆张婶口味清淡,甚至记得王明超的生日是在五月十八日。

他和所有人都能聊得来,而且肯定能说到你心坎里去。不用很久,上上下下都知道这位新东家不难伺候,他的容忍度要比吹毛求疵严肃刻板的爷爷高出好多,主宅的气氛从未这样温馨而和谐。

只是在安排叶倾羽的问题上犯了难。丁白泽没有明确表示这个漂亮的男孩子究竟是什么身份,住在哪儿都不合适。最后管家出面问一句,丁白泽轻轻敲着桌面,想了一会,道:“让他先住一间客房吧,以后再说。”

管家既懂规矩,又很有眼色,他觉得自己隐约明白了少爷的意思。他贴心地把叶倾羽安排在了丁白泽隔壁的房间,这里和主卧是连着的,可以从墙上一扇门出入,门锁却在丁白泽这边。

这样丁先生可以随时放松一下,而不必大张旗鼓。管家对自己的奇思妙想感到有点得意,他当然没想到,这扇门丁白泽从来没有打开过。

不只是他,连叶倾羽都觉得意外。自从被带到那个岛上,所有能享受他的人,没有一个肯轻易放过他。如果丁白泽是用各种各样的器具玩弄他以达到某种特殊的快G,说不定叶倾羽还会习惯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