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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四海(93)+番外

第47章 非你不可

东旭王弟已经吐了口,颜亲王可以获准到东旭盐场观摩,这可是整个大陆都梦寐以求的机会。

制盐工艺是东旭独有,自古以来各国都动过偷窃的心思,就连现在,东旭还有南诏潜伏着的各类密探,他们的重要一项任务就是秘密的制盐工艺。可东旭盐场戒备森严更甚于东旭王宫,凡出入者都是有上百年历史的家传子弟,别说各国的细作,就连一只别国的苍蝇都飞不进去。如今南诏国的颜亲王可以光明正大的进去一探究竟,这可是激动人心的大事,没见老谋深算的冯燕都不自觉地颤起了胡须?

静安殿上本是表面安静,潜潮暗涌,怎奈明潮冷冷地“哼”了一声,一干大臣瞬间将内心的热火按捺了下去,难道大王有不同的见解?

明潮坐在上位,胸中的怒火一拱一拱几乎要从喉咙里冲出来。看着盛铮与明颜你来我往的对话,看着两人将一场不见刀光剑影的犀利谈判变成了私人商谈的情意绵绵,心里绞了又绞,将座椅的扶手狠狠地握了又握,还是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几乎就要成就的一段美好佳话。

盛铮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明颜自然知道其中包含着帮助自己离开南诏的心思。转头看了看明潮的脸色,明颜心里又忽然觉得难过。自己跟明潮就好像两个被绳索链接的两个木偶,一个人的行动总是牵扯着另一个人,除非有把剪刀彻底将两人分开。现在,盛铮就是那把剪刀,而自己需要的也许只是挣脱一切的决心。明颜只觉头昏脑胀,一直隐忍的头痛瞬间汹涌而来。

“大王!”冯燕站起身来,“盐政向来是朝廷大事,关系到国运民生。以往每年我国都为精盐费尽心思。如今,颜亲王想到改良本国的安华盐,而盛铮殿下又有如此美意,这实在是我南诏之福啊!”

明潮咬咬牙,说道,“王弟对南诏偏爱有加,本王心中实在欢喜。可颜亲王归国不久,相聚时日尚短,若颜亲王亲去,实在是心中不舍。”

赫连善钦也进言道,“大王,颜亲王心忧盐政、爱民如子,今日专使诚邀,也了却亲王为国效力的心愿,此乃天佑亲王。东旭与我国山水相邻,待观摩盐政之后,亲王就会归国,那便是君臣同乐、普天同庆之时了。”善钦说得冠冕堂皇,其实不过是说,派出一个颜亲王换得东旭秘密的制盐工艺,这简直是一个太划算的交易。

明潮皱了皱眉头,道,“如今南诏政局未稳,不但朝中需要颜亲王的鼎力相助,而且亲王的安全也着实重要。身在本国尚且如此,若到东旭……”

盛铮“呵呵”一笑,直视明潮,“东旭与南诏世代为友邦,若亲王出使我东旭,盛铮定会随驾左右,盛铮在则亲王在,大王不必担忧。”

不但是明潮和群臣,就连一直揉着额角的明颜此时也看向盛铮,“盛铮在则亲王在”,这话无异于许下了与明颜同生共死的允诺。明潮与盛铮的气势对冲,殿上气氛又开始古怪起来。

一位年老的太监颤微微地走到明潮身旁,低声说了些什么。

明潮终于一笑,“专使,时才商谈的盐政大事先放一旁,我南诏宫乐为专使前来专门准备了歌舞,不如先放松欣赏,盐政之事稍后再谈。”说着,拍拍手,一串清泠泠的音乐从幔帐后传出,一排宽衣长袖的舞姬上了殿来,云鬓香氛和五彩华衣将殿上凝滞的空气带动起来,一片云裳水袖之中,谁也看不清谁的表情。

明颜闷闷地喝了一口酒,不知是因为明潮不准自己离开,还是为了心中已经打定主意要离开。曾经以为南诏是自己的归属,明潮是自己归宿,可惜美梦总是短暂,突如其来的幸福背后总有些难以忽略的瑕疵。长长叹了口气,明颜紧紧皱起眉头,脑袋里面就好像有重锤敲击,刚咽下的一口酒也在胃里面翻腾不已。

盛铮明知明潮有意将话题岔开,心中并不着急。不必看群臣焦急的表情就知道南诏对精盐的渴求,何况还有一个更大的诱惑。条件已经开出,等明潮的回话就好。盛铮微笑着喝酒吃菜,表面上是一副欣赏歌舞的愉悦神情,其实却是在穿梭不断的舞姬身影间隙,看向明颜。只见明颜蹙着眉头,单手扶额,好似不胜酒力。

一段歌舞作罢,静安殿上群臣开始推杯换盏,明颜精神萎靡地看看这里又看看那里,最后冲盛铮无力地一笑。

冯燕起身到明颜桌前,“亲王为国为民,操劳甚多,老夫敬亲王一杯。”

明颜强打精神站起来,端着酒杯笑道,“只是力所能及,远比不得冯大谋士。”

冯燕“呵呵”笑着一饮而尽。明颜随即仰头饮酒,忽觉高高悬挂在静安殿梁上的数十灯盏着实炫目,想抬手遮挡,接着头脑一晕,耳边只听冯燕惊呼,“王爷!”随即身体失去了重心,脚一软,却跌进了温暖的怀里。

“明颜?”

明颜眯着眼睛,依稀看见盛铮的面孔。只觉周围群臣声音杂乱,“通通退下!”是明潮的呵斥,“快将本王的辇抬来,送亲王到青阳宫!”

“明颜?你感觉怎样?”明颜张了张嘴,尽力想回答盛铮,无奈黑暗压过眼帘,终于沉沉晕去。

“明颜?”见明颜闭上眼睛,盛铮正焦急地晃着,一只手稳稳地压在了盛铮臂上,“专使,还是让亲王休息一下为好。”盛铮转头,对上明潮并不客气的眼神。

时才明潮和盛铮的目光都围绕在明颜身上,他刚一晕倒,两人不约而同地抢出,只是盛铮里明颜座位较近,抢先抱住了明颜,看着明颜靠在盛铮怀里,明潮着实不快。

殿外的太监一路小跑将辇驾抬上殿,明潮伸出手臂,盛铮不得不退让一边。明潮将明颜轻轻抱起,自己坐到辇上,“请各位大人陪好专使。”说完示意太监们抬辇离去,嘴角还带着隐隐的笑意。

青阳宫外早就等待着太医,明潮将明颜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坐在一边等待太医号脉,头上也急出了一层薄汗。刚才从盛铮怀里抱走明颜,还有小小的得意,可现在心里只剩下焦急。

大王在一边坐镇,太医自然马虎不得,仔细地查看半晌,笑着对明潮说,“大王莫急,王爷不过是受了风寒。加上一段时间心情郁结,身体操劳,隐而不发一段时日,故略显沉重。只要金石调理,令王爷开阔心胸,疾病自然消退。”

明潮凝神想想,“你说他心情郁结?”

“正是。”太医侃侃而谈,“但凡疾病都与心事有关。王爷是有想不开的事情郁结心中,久而成疾,恰逢风寒发作,于是汹涌而来。风寒本身不难医治,难的是要王爷解开心结才好。”

明潮点头,太医下去自然开方抓药不提。青阳宫里只剩下明潮坐在床沿,一动不动地看着昏沉的颜亲王。

昏沉之中,明颜只觉得有人不断在自己耳边说着什么,有人扶着自己喂了汤药,有冰凉的毛巾盖在自己额头一点点地解除沉重的温热,还有人不断将被子盖在自己身上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明颜皱着眉头恍惚间呻吟了几声,就立刻有人抚摸自己的脸颊,柔声安慰。出了一身大汗,感觉粘腻地不舒服,很快有人用布巾沾了温热的清水擦拭。折腾了一夜,直到感觉身上清爽干燥,明颜才长出了一口气,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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