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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四海(67)+番外

“族长此话诧异,既然身在楚国不如进宫与我父王详谈,迟几日走也是一样的。”

“殿下诧异……”

明颜根本插不上话,楚覃和赫连善钦晌午相对甚久,此时一开口,就较上了劲。明颜微笑看着,盛铮也觉得好笑。

“看来,邀请亲王到我东旭一游,也只好等待良机了?”盛铮见两人争得厉害,也搅和了一把。

明颜看着盛铮笑笑,“明颜终究是南诏的人,大王有命不敢不从。多谢楚王和盛铮殿下厚爱,明颜还是先回南诏,其他皆为后话。”

明颜一锤定音,楚覃面色沉重,善钦松了口气,没想到竟会这么容易就达到目的。

盛铮暗暗叹气,拖着明颜的手肘,“今日一别,不知何日再见。”

明颜微笑,“盛铮保重,他日再见,定要风采依旧。”

盛铮摇摇头,“恐怕头发都会为你愁白了。”

“说笑!”明颜故意板起脸来,转头看看南诏使团的轿子,又笑出来,“我会想念你的宽轿。”

“来人!”盛铮吩咐,“将我的宽轿抬来!”对明颜说,“此去南诏,山高路远,轿子赠与明颜,聊慰别离之情。”

宽轿被轿夫晃悠悠抬过来,挤在南诏使团的队伍里,好像一群矮个子里面挤进个大个子,看起来有些好笑。盛铮一挥衣袖,十几名轿夫上前跪倒。

“你们听好,从今以后,你们就是明颜亲王的人。要忠于你们的主子,为主子效劳。”

“是!”轿夫叩首起身,自觉地站在南诏使团的队伍里。

明颜心中感动,“多谢!”转头看向善钦,语气威严,“一切都准备好了吗?”

善钦一愣,连忙上前,“是。即刻便可开拔。”

明颜又望向盛铮,离别在即,不觉心潮澎湃。选择的时候思路清晰,但到真的去做,又觉得异常艰难。盛铮是明颜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亲近的人,懂他、尊重他,此刻一别,就全靠自己去面对陌生纷扰的世界。虽然并不畏惧,但心里仍是免不了觉得孤单。

明颜忽然想起原来世界某位总理答记者问的一句话,“不管是万丈深渊,还是地雷阵,我都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自己今日一走,同样不管面对什么情况,也都将勇往直前、毫不退缩。

望着盛铮,什么话都不想说,什么话都不必说,明颜握了握盛铮的手,叹了口气,努力笑笑,转身上轿。

赫连善钦趁机吩咐使团开拔,一声吆喝后,挂着东旭王族图饰的宽轿被抬起,明颜撩起窄小的轿窗帘子,看到了盛铮脸上的担忧和不舍,与楚覃深沉的眼神对视片刻,摆出了无声的口型,“谢谢你的剑!”接着,手上一松,彻底将自己与外界隔绝起来。

盛铮的宽轿十分舒服,随行的下人还准备了茶水糕点,只是自己坐在这里,没来由地觉得地方宽大,有些孤单。

从德惠驿馆走到上都城外,轿子就有些嫌慢了。十几名轿夫将轿子抬到一辆大车上固定好,八匹马拉着,四周是侍卫护送,在城外的土路上跑起来,立刻便是暴土扬尘。

善钦过来问过有何需要,明颜摇摇头将他打发走,和多事情需要细想,却又毫无线索。明颜干脆在轿里躺下来,闭上眼睛细想,现在自己还有什么?

一把楚覃的短剑,两个盛铮的暗卫,还有十几个死忠轿夫和一辆宽敞豪华的轿子,这就是明颜的全部。也许还有在21世纪普通、在这里不合时宜的脑筋。

霍彦昨夜的话又一次浮现在明颜脑海,明潮会有动作……动作……

“哎呀!”明颜猛地睁开眼睛坐起,霍彦说过好歹他是将军,那么他也在这使团里了?明颜下意识地撩开轿帘,“来人!”

护卫轿旁的侍卫应声而至,“亲王有何吩咐?”

“我要找……”明颜话露了半句,忽悠停住。想了想,“南诏使团所有人都在这里吗?”

“启禀亲王,还有一部分先头部队沿路打前站,距大队人马大概半天的路程。”

一摆手,侍卫退下。明颜从不大的空间看出去,南诏侍卫将自己的轿子围做一团,明颜的目光从一个侍卫身上转到有一个侍卫身上,看不出任何人像是霍彦的行迹。放下帘子,心想,还是不要做声的好。就算霍彦就在自己身边,自己既没有见他的准备,也不必在这些事上引起赫连善钦的注意。

重新躺下,思绪又转到明潮身上。高图之前说的话因为其立场偏颇可以忽略不计,盛铮对明潮也知之不多。现在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明潮具有王者气质和能力,是个极其聪慧的政治家。封废主为亲王,这可不是谁都做得出来的。要自己回去,是软禁起来做他明潮仁厚的牌位,监控到位防止前朝复辟?还是别有隐情?没有丝毫线索,就无从分析。明颜放弃地合上眼睛,那就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天下皆知南诏亲王回国,明潮又不会出尔反尔将自己千刀万剐,不如见招拆招,到时再说。

从楚国都城上都到南诏都城近阳,并不遥远。走走停停,善钦回绝所有地方官员的款待,一门心思早点带着明颜回京。明颜从盛铮那里了解了赫连家族的始末,知道善钦对自己没有好印象,所以也不去招惹。随行的侍卫八成都是当初拿着刀剑赶明颜下台的人,明颜干脆老老实实,十分配合地走了这一路。有人照顾,他就认真地说声谢谢;没人殷勤,他也甘之如饴。就连看护他的侍卫都觉得这位天下闻名的无道昏君,未免太好伺候了吧!

路上休息的间歇,明颜会走下轿子,跑到后面随行的队伍中寻找那些属于自己的轿夫。盛铮当日一句话,让他觉得这十几个人就是自己的原始亲信了,就像一只股票的原始股,武侠小说里师父收的大徒弟,都应该有特殊感情的。将原始班底认了个遍,明颜就趁自己独自在驿馆房里的时候,呼唤几声。

“你们在哪里?”“可以现身吗?”“真的有人跟着我吗?”

多次尝试没有反应,明颜不禁疑惑盛铮是不是真的给了自己象秘密武器一样的暗卫。

再无聊,就认真辨认每一个侍卫的脸,下意识在寻找霍彦,但明颜只觉得自己是在表现出与部下同吃同行的良好作风。

再再无聊,明颜就选一个风景好的地方驻足观瞧,行程过半后,几乎每天,南诏使团的随员们都能欣赏到第一美男子在山水间徘徊的美景。

日子一天天过去,虽然没有人说,但明颜心里也有数。自己当初逃亡的时间加上被绑架后行走的时间,就是上都到近阳的距离。住的地方也越来越好,这一晚,整个使团都沾了明颜的光,住进了离近阳城不远的广华行宫,说是再有一天路程就是近阳。

赫连善钦在前头引路,明颜且行且止,认真观赏着南诏宫殿。

南诏与大楚风格不同,大楚在艺术上张扬的个性体现在日常的方方面面,比如夸张绚丽的服饰,比如精致复杂的日常用品,就连马桶上都会缀满俏色花纹,甚至画上个传说故事。这种风格在建筑上也表露无遗。宏威殿狭长的飞檐直指天空,华丽且层层叠叠、色彩绚烂,仿佛将一个精工艺术品放大了若干倍,摆在那里。南诏的风格与之相比就显得简洁、朴素。比如自己身上的这套王族礼服,也不过是滚了半指宽的蓝色花边。广华行宫的感觉也是一样。简洁中透着蕴涵,朴素中表现着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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