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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四海(42)+番外

早就说要两家联姻,而元朗偏偏看好了不显山不露水的三王子楚覃,最心爱的女儿嫁了出去,如今女婿是继承大统公认的人选,自己的三个儿子也都镇守边关,是大楚和平昌盛不可或缺的基石。刚刚在南诏边境撤兵,北边的大燕和大齐也在蠢蠢欲动,兵事在楚国是最重要的政治课题。而三殿下对一个小小男妾恩宠无度,不但冷落了名将元朗的宝贝女儿,还大有男妾压过正妃风头之势,这对大楚来说就不只是三殿下的闺房私事了。没有多久,就连楚王也有所耳闻。

流言从后宫传到了朝堂之上,大臣们免不了窃窃私语,有交好的人跟元朗透气,但他始终不动声色。男妾?再得宠的男妾也不过是个男宠,不但没有地位,而且不能产子,楚覃的继承人最终还是会从自己女儿的肚子里生出来,只是……这话实在是不好听。

这天上朝,元朗在正阳阁外看到楚覃的时候,便略带威严地瞪了他一眼。见了岳父,楚覃上前施礼,元朗哼哼哈哈地应着,两人没什么,在一边观察的群臣心里便都有了数,在正阳阁外等候的人们这天格外安静。

不久,殿门打开,司仪太监传旨,群臣觐见,商量完了琐碎政事,话题逐渐向边境用兵靠拢。除了一部分步兵在提防东旭的动作,楚国南部基本没有战事,南方回来的精锐之师在都城郊外略作休整,北方的几个边关就传来信息,燕国最近在边境频频动作,操练兵士之声几乎在关内可闻。

“元爱卿怎么看?”楚王直接去问元朗。

元朗略一沉吟,“启禀大王,依臣之见大王不必忧虑,再过不久就是迎春节,燕国早已下了国书要出使我大楚,练兵背后有什么计较,恐怕也是在迎春大宴上发作,在此之前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应对。再说,北方有我元家儿郎镇守,大王尽可放心。”

“嗯。”楚王点头,看了一眼楚覃,依旧对元朗说,“大楚王朝,元家居功至伟。元家几个儿子都是不世出的将军,在边境保我大楚子民安康,元家唯一的女儿也嫁给了覃儿,朕视如己出。”说着转向楚覃,“王儿,要好好照顾你的正妃,不可辜负元家。”

“是。”楚覃低头。

楚王看看楚覃,觉得话应该说得再明白一些,咳嗽了一声,接着说,“最近,宫内朝中都有关于你的流言,朕望你行为检点,将心放在我大楚社稷上。那个凤台殿……也要料理好。”

楚覃抬头看看父亲,略一犹豫,干脆迈出一步,正式回禀,“父王,关于凤台殿,儿臣有事启奏。”

“说。”

“儿臣近日遇见一男子……”刚起了个话头,左右丞相连同几位大臣都掩饰不住惊讶之色,就算这事情大家都略有耳闻,但大王话已点到,殿下又何苦这样直白地一一道来。

“此人不禁样貌令儿臣心动,就连才情学识也令儿臣钦佩不已。对世事百态,此人都有与众不同的见解。”楚覃面无表情地说,身旁的大臣们却已变了脸色,“儿臣自幼在宫中接受教习,其间又在南诏出使三年,自量有识人之能。”说着,楚覃话题一转,“儿臣与媛妃是少年时的夫妻,相濡以沫、举案齐眉,其间深情厚谊自不必言。但得遇凤台殿主人,实乃儿臣之幸,还请父王明察。”

一席话娓娓道来,却令楚王、元朗和一干大臣呆愣半晌,不知该如何接话。楚王深深看着楚覃,此子是他唯一看好的儿子,给与了深厚期望也相信他的能力,竟然会有这样一个男子,令楚覃说出这番话来。元朗也在一边暗暗思忖,事情并不简单。

良久,楚王轻轻叹了口气,“你是要……”

楚覃直视楚王,“儿臣希望此人能永生相伴左右。”

“大楚没有立男子为妃的先例,何况朕也不能听你一面之词。”楚王说,“召此人觐见。”

“父王!”楚覃急忙说道,“此人并未俯就,儿臣……需要时间。”

楚王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

楚覃深吸一口气,说,“眼下他尚无意于儿臣,无意留在我国,所以……”

现在轮到楚王叹气了,群臣也跟着摇头,但楚覃的态度依然坚决。楚王定定地看着楚覃良久,起身拂袖而去。在群臣的注目下,楚覃也转身离开。走出正阳阁,最想去的地方依旧是凤台殿。站在宫墙间的路上,望了望凤台殿的方向,楚覃最终还是往自己的正殿走去。

在场的几位大臣都知道事态的怪异和严重,将自己的嘴管得严实,楚覃在朝堂上的话并没有传出去,但他身上的压力依然沉重。从那天气,没有人再提起凤台殿,但看向他的眼神分明都在等待这位将来继承大统的三殿下给出一个结果。与楚覃相反,姜明颜的的确确没有丝毫压力,该吃什么吃什么,该喝什么喝什么,每天在有限的空间自己找乐子,甚至请小莲向住在宫外府邸的媛妃下过帖子,打算青梅煮酒。一是好不容易见到一个生面孔,二是也想打听一下这个世界的情况。面对楚覃的殷勤,姜明颜也是装作不知,有时候故意用坦然直率的目光与楚覃热切的眼神对视,搞得楚覃有些抓狂。

这天楚覃刚解决了几个棘手的问题,趁着清闲吩咐下去,要在凤台殿用膳。等晚上一轮明月挂在天空,楚覃静悄悄地走进凤台殿内院,只见姜明颜正手拿筷子,无聊地在桌子上支着肘。见了楚覃,姜明颜笑得开心,“可以开饭了!”说着,迫不及待地夹了一块排骨到嘴里。

站在一旁的小莲赶忙为楚覃倒上温好的酒,伺候楚覃坐下。

“饿了?”楚覃看着姜明颜的吃相微笑。

姜明颜含着排骨摇头,“不饿,就是怪馋的。”

微风吹起姜明颜鬓间的发丝,楚覃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拢,“在外面吃饭,冷吗?”

姜明颜不着痕迹地躲开,指了指围在周围的火炉,“有这么取暖的家伙事,怎么会冷。”

楚覃一笑,开始喝酒吃菜。

吃饭的时候,谁也没有说话,等酒过三巡,肚子里有了食,两人的节奏明显慢了下来。楚覃端起一杯酒,“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明颜真是好才情,以前怎么没发现?”

姜明颜一愣,笑了,“我送给小莲的东西,你也要看?”

“这样好的诗句不流传天下,岂不是天下文人的遗憾?”楚覃笑道。

姜明颜也喝了一杯,“好诗好句多了,并不是每个都被推崇。听说讨伐我的檄文写得极其出色,有什么好句子吗?”

“哈哈!”楚覃笑了,“檄文写得再好也不过是檄文,登不了大雅之堂。我大楚国编撰在朝在野知名文人的典籍,诗词歌赋都有,就算是策论里也没有檄文的立足之地。”

“你看,能登大雅之堂都是君王喜欢的诗句,位高权重之人的评价,远远胜于诗词本身的优劣。好在民间总能将千古绝唱流传下来,你不传唱自然有人传唱,当权者的好恶不能将其湮灭。你信不信,如果檄文写得真好,一定也能千古留唱。”姜明颜有些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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