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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女主早死的继妹(85)

小崔氏初时还有些别扭,脸上强行挤出来的笑容稍显僵硬,过了一会就一口一个福娘叫得亲热至极,仿佛她们之间从未有过龃龉。

世家大户最重体面,哪怕是私下多有不睦,面上也要过得去。别人虚情而来,燕迟也能假意还之。不管她们各自心里在想什么,旁人还当她们感情不错。

崔氏很满意,她满意的是燕迟的识大体。这个大孙女得嫁高门,不仅是他们侯府的荣耀,也是他们侯府的体面。如今大孙女贵为亲王妃,还愿意给侯府面子,自然是她最乐意看到的。

宴席过后,燕迟好不容易得有空闲和王氏盛瑛说一些体己话。王氏到底不是她亲娘,有些话不好多问。盛瑛是个未出嫁的姑娘,更不可能问得详细。她暗自庆幸不用面对关于夫妻生活的询问,否则她还不知道该说真话还是假话。

此次归宁十分圆满,夫妻二人告辞时也受到侯府所有人的欢送。

望着侯府大门上永昌侯府四个大字,燕迟又是好一阵感慨。她对侯府说不上有多眷恋,但多少有一丝惆怅。

临上马车之际,她再三邀请盛瑛以后去王府玩。盛瑛欢喜地应着,任由二房的燕云燕月姐妹俩投来嫉妒的目光。

小崔氏心里不痛快,却再也不敢挂脸。崔氏略有不悦,但也不会显露出来。唯有王氏不自觉挺直了背,看向燕迟的目光也越发的柔和。

王府马车宽敞无比,可供人躺卧兼具。车上红炉小几设备齐全,暗格中更是点心果脯应有尽有。

马车穿行于市井之中,各种声音不绝于耳。

说起来燕迟出门的次数并不多,逛街更是屈指可数。她掀开车帘的一角,窥探着外面古风古韵的热闹,突然感觉马车渐缓。

侧头回望,与宁凤举的眼神碰到一起。

“若是不觉得乏累,可下去走走。”

“真的吗?”燕迟一声欢呼,抱着人就亲。一个湿润的吻落在男人的下巴处,像是烙下一个滚烫的印记。

宁凤举周身的气血一热,差点失态。

这个女人…

他手握成拳,费尽全部的定力才没任由心里的那头猛兽将眼前的女人扑倒,然后不管不顾地做尽禽兽之事。

燕迟迫不及待地想下去,马车一停便巴巴地看着他。

他身体紧绷,好半天坐着没动,也没法动。等了好一会儿,心里不知默念了多少遍佛经,那股躁动才慢慢平复。

夫妻俩沿路闲逛,燕迟是逢铺子必进,不拘是布料铺子还是卖胭脂水粉头油首饰的,她都极有兴致地看了又看。遇到合心意的,她毫不吝啬地让人装起来。谁让她手里不缺钱,光是那些嫁妆就够她这辈子吃喝不愁。

她财大气粗,可是却轮不到她花钱,自有人替她结账。如此一来她逛兴更浓烈,直到逛完整个街还有些意犹未尽。

宁凤举凤目沉沉,不时停留在她身上。

这女人又娇又弱,平日里娇气至极动不动就哭。没想到逛了这么久都不见乏累,可见精神头不错。将将新婚的女子能有些等精力,全是因为身为丈夫的无能。

他眼神越发幽深,气血翻腾。

燕迟对他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打眼看到不远处的茶楼,茶楼的匾额上写着静思二字,这才觉得有点累还有点渴。

“王爷,你累不累?”

她一开口,宁凤举已抬脚走了进去。

静思茶楼在街角,无华的木门清晰可见岁月的痕迹,进到门内仿佛瞬间与外面的喧嚣隔绝开来。

这时有人下楼,为首的男子看上去约摸弱冠,锦衣华服一派贵气,身后跟着两名家丁打扮的带刀护卫。

燕迟一眼认出来人,正是二皇子宁和。

上回进宫她见过诸位皇子,因为知道书中的剧情,所以她特意多看了这位将来成功登基的二皇子几眼。

三位长成的皇子之中,若论相貌还得是这位二皇子,大皇子宁仁次之,三皇子宁义最不出众。若论身份则是反过来,三皇子的生母淑妃母族显赫,大皇子因自己有贤名而受人尊敬,二皇子唯一能倚仗的似乎只有陈皇后并不确定的支持。

朝中众臣都不会想到,这位看上去最是不太可能的二皇子会是笑到最后的那个人。而且更出人意料的是,待这位二皇子登基之后第一个踢开的就是陈家。那时候世人才会知道,其实二皇子早已在暗中培植了不少的势力,陈家不过是他的障眼法。

宁和看到他们也是一愣,赶紧过来行礼。

宁凤举身为皇叔,又手握兵权,皇子们对他无一不是恭恭敬敬。宁和比谁都想得到这位皇叔的支持,但他深知不可能,所以他只盼着宁凤举谁也不偏袒。

这些年来宁凤举也确实不偏不倚,对哪位皇子都不亲近。

“听说皇婶对阵棋下得极好,日后有机会定要向皇婶讨教。”

宁凤举不好接近,自打他娶了燕迟后,所有人都觉得燕迟是一个突破口。

燕迟腼腆一笑,算是应下。

她生得娇弱貌美,这一笑更是含羞带怯,说不出来的楚楚动人。

宁和心神荡了一下,立马别开视线。他向来忌惮宁凤举,此时自然识趣地不会硬留下来。他告退离开时,鬼使神差般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燕迟仰着脸对着宁凤举娇笑的情形。

他眼神微起变化,转瞬又消失不见。

“你以后见到这些皇侄们,可别太严肃了。”

二皇子此人韬光养晦,他能一上位就踢掉陈家,可见是一个手段狠辣且记仇之人。如果宁凤举让他不爽,谁知道他会不会借机打压。

好不容易抱上的大腿,燕迟可不想大腿有事。

宁凤举就算不站队,也不参与夺位之争,可是这些皇侄们当中日后总有一个人当皇帝。不管是不是二皇子,宁凤举都只是一个臣子。

君臣有别,到那时一切都会不一样。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哪怕宁凤举是亲皇叔,却也不得不遵循这个规矩。

“如今想想还是以前在枳山寺的时候自在。”

燕迟这句是在暗示,她还挺希望宁凤举会和书里一样归隐。

宁凤举若有所思,道:“山中确实自在。”

“枳山寺下的那个庄子现在是我的陪嫁,以后若有机会我们再回去住一住。不过我可说好了,你让我念佛可以,不许再让我吃素。”

“好。”

听这口气是答应了。

燕迟心下一喜,荣华富贵是很好,可是凡尘俗事太多,还牵扯到后宫朝堂,她不是很想掺和。如果能和这男人一起远离是非,既不用担心生计,又有强大的地位保身,简直就是咸鱼的至高境界。

她忽然朝楼上看去,方才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有人在看自己,那种窥视的目光十分的让人不舒服。她抬头时这种感觉又消失了,二楼上空无一人。

两人上了二楼,经过一个雅间时,若有似无的檀香从门缝中逸出一丝。她下意识皱了皱眉,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