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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女主早死的继妹(53)

“崔氏也是百年的清贵人家,怎么就辱没你女儿了?”

崔家是她的娘家,那也是数得上的大家族。

燕迟心道要糟,便宜爹维护她的心意她看得出来,但她也看得出来便宜爹不是祖母的对手。万一惹恼了祖母,祖母一气之下同意这门亲事,她才是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祖母,孙女不愿意。”说话间,她的眼泪已经成串滚落。泪腺发达也有好处,不需要怎么酝酿说来就来。“若是当日王爷未曾救下孙女,孙女如今怕是已被人卖进那些腌臜之地。每每想到这个可能,孙女只觉天都塌了,再无活路可言。崔家宏表哥是腌臜之地的常客,倘若孙女真嫁给他,又与身处那样的地方有何区别。左不过都是没有活路,那还不如现在就一头撞死,也好过他日落得一身的污秽!”

声音一落,她作势要往大门上撞。

盛瑛离她最近,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住。

“姐姐,你别救我,让我去吧。外面的人不容我,他们想让我死。我没想到自己的亲人也是这样,竟然也要逼我去死。我…还是死了的好,省得留在这世上可怜…”

“母亲!”燕昭目眦尽裂,他仿佛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一天。那时孔氏也是这般绝望,哭着要去死。时隔多年,他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也会被人逼到这个份上。

崔氏心口起伏,一是被气的,二是被堵的。

她死死盯着燕迟,像是看到了以前的孔氏。

“你…你…”

“大哥,你看看你和福娘把母亲气成什么样了!”小崔氏瞅准机会卖乖,心下得意自己刚才的好主意。“你可别忘了,你也是崔家的外孙。如今除了崔家,放眼京中哪里还有人家愿意聘娶福娘。你们不同意就算了,还说什么进崔家门和进那些腌臜地方一样,这说的是人话吗?”

崔氏明知自己的侄女是火上浇油,但她更气的是燕迟。他们崔氏是什么门第,哪里由得了一个小辈如此埋汰。哪怕她心里也不同意这门亲事,还是打定主意敲打一下大孙女。

“福娘,婚姻之事皆由长辈作主。你如此不知高低,莫不是想忤逆长辈?”

“祖母,孙女不敢。孙女只恨自己命苦,好端端出了那样的事。纵然有幸蒙王爷所救,却依然改变不了跌落泥潭的命运。既然如此,孙女只能辜负王爷的一片苦心,愿来世再还报他的救命之恩。”

燕迟此时再提宁凤举,崔氏气得眼前阵阵发黑。这个孽障明知侯府的打算,分明是反将一军。偏偏对方是一品亲王,这口气她还不得不忍下。

她面色几变,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小崔氏焦急地拍着婆母的背,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福娘,你这孩子怎么如此不懂事。当长辈的都是为你好,你不受教领情也就算了,怎么能忤逆你祖母。要二婶说你就是太心高气傲,也不想想自己现在都是什么名声。若真是知事一点的,长辈有所安排必定欢喜接受,高高兴兴地嫁去崔家,崔家不会亏待你的。”

盛瑛再气,却也不敢与小崔氏正面冲突,“二婶,事关福娘的终身,此事还应思虑更周全才是,你说是不是?”

“母亲,这事确实应该从长计议。”燕昭也跟着顺着台阶下。

崔氏缓了缓,当然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说什么。

只是一看到大孙女那张脸,她的脑仁就“突突”地跳。这个孩子的性子还真是和孔氏一模一样,外柔内刚极为执拗。若真是因此对侯府生了怨怼之心,日后进了王府恐怕也不会拂照燕家。

罢了。

姑娘家养在娘家里都是娇客,该拉拢的还是要拉拢。

燕迟自然不会错过她表情的变化,见她脸色稍加柔和立马怯怯上前。“祖母,方才是我一时情急,我知道祖母都为了我好,我也不想成为侯府的拖累,我也想为燕家做点什么。祖母,我知道错了,您别生气好不好?”

小崔氏眼珠子都快掉下了,这小贱人好生奸猾,几时学的这些个哄人的手段。

崔氏虽然意外,但心里很是受用。

“你知道错就好,你要记住你是燕家的嫡长孙女,祖母平日里对你严苛一些也是为你好。”

这话燕迟是不信的。

严苛和疼爱并不冲突,原主的记忆中她们祖孙的关系只能用冷淡来形容。

“祖母的教诲,我一日不敢忘。侯府的养育之恩,我也会永远记在心里。他日若有机会,我一定会好好报答。”

崔氏之前满腔的怒火,因为燕迟这番话瞬间平息。她要的就是大孙女的这个态度,这才是她希望看到的结果。

她一连说了几个好字,还夸了燕迟一句好孩子。

小崔氏的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了,面上的表情也跟着不受控制地扭曲。合着她挑拨离间老半天,小贱人几句话就解决了?

不。

绝对不行。

她绝不能容忍小贱人再压在她的婉娘娴娘头上!

不等她计上心来,这时门外突然起了喧哗,紧接着是有人一声声的惊呼,然后又听到一声尖细的声音破门而入,说是圣旨到。

圣旨二字,如平地一声惊雷。

永昌侯府已多年未有圣恩降临,便是崔氏都大为震惊。一家人恭恭敬敬地齐齐跪地接旨,当听到那宣旨的公公摇头晃脑地读完圣旨后,所有人都惊呆了。

他们还以为争取侧妃之位都要费上一番功夫,没想到赐婚的圣旨就到了。

而且还是正妃!

第36章

平国公府。

沈寅正急匆匆准备出门时,路上乍见自己的姐姐,一时惊喜之情难以言表,然后又是一阵心疼与愧疚。

沈若檀是庵堂里带发修行的俗家弟子,哪怕是回家也是一身青灰的海青,肥大的衣袍更显出她的消瘦与柔弱。

这几年姐弟二人偶有相见,但她还是第一次回京。她当初离京之时,沈寅尚是少年,而今俨然是可以独挡一面的男子。

他们姐弟生母早亡,可谓是相依为命,感情自然深厚。哪怕因着两地相隔有些疏离,一声寅儿立马将两人的亲情拉近。

沈寅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眼眶却是泛着微红。“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沈若檀见他一身御前卫服,轻轻一声叹息,“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刚巧有点事要处理。”

“你是不是准备去永昌侯府?”

沈寅默认。

他确实打算去侯府,那姓董的老匹夫简直是欺人太甚。五前年他羽翼未丰,只能眼睁睁看着姐姐被那老匹夫逼到出家。而今他已有所倚靠,他倒要看看那老匹夫能不能再次得逞。

“你这个时候去侯府,打算怎么做?”

沈寅低着声,“我在信里有写。”

沈若檀闻言,又是一声叹息。

“寅儿,姐姐不应该回来的。但是姐姐一收到你的信,哪里还能安得下心来清修。你怎生如此糊涂,你难道不知这是宁氏的阴谋吗?”

他们姐弟情深,沈寅对于自己想娶燕迟一事自然不会瞒着沈若檀。是以早在前些日子就给沈若檀去信一封,表明自己要娶燕迟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