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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女配后我和女主的白月光HE了(191)+番外

“太后娘娘吃得精细,谢少夫人准备的这些东西怕是不太合她的心意。”

“我从小地方来,会的也只有一些寻常小菜。我尽自己所有的能力,相信太后娘娘必能感受到我的真心实意。”

但凡是在宫里能出头的人,哪个不是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司膳常事自然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他闻言先是微微一怔,随后就明白过来。

隐素准备的是普通的三菜一汤,一盘炒鸡蛋,一盘小葱拌豆腐,还有一盘红烧笋干,以及绿叶菜汤。

那些御厨们看到她做好的菜,一个个脸色微妙。

有人相互讨论,有人小声嘀咕。

“这也太寒酸了。”

“这菜太后娘娘会吃吗?”

有人问隐素,要不要再做两道好菜,还有人自告奋勇说可以帮忙。隐素婉谢了他们的好意,在所有人不解的目光去送膳。

到了朝华宫,刘太后已醒,正和皇帝在说话。

皇帝看到她端着菜进来,倒是没什么意外之色。身为天下之中,宫中至尊,一个帝王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事。只怕是她一进宫,皇帝那边就已经得到了消息。

她把菜摆好,恭敬地退到一边。

“这是笋干吧?”皇帝问。

她回了一声是。

皇帝摆手,示意她退下。

她退出殿外,等候吩咐。

皇帝看着那道红烧笋干,眼有怀念之色。“朕记得山里笋最多,冬有冬笋,春有春笋。春笋发芽的时候漫山遍野,朕和多宝妹妹还有一群伙伴天天去挖笋。吃不完的就晒干成干笋,等到大雪封山时再吃,最常见的吃法就是红烧笋干。”

御厨们做菜不厌精,哪怕是普通的笋干也能处理到形态不辨本味全失的地步。像这样最是家常的红烧做法,根本不可能出现在皇帝和太后的餐桌之上。

刘太后眼神一恍,当年的情景也浮现在眼前。

山里的日子清静清苦,鸡蛋是寻常人家难得的美味,像这样的一盘炒鸡蛋是逢年过节才能吃到的菜。

“儿臣记得母后也学着养了几只鸡,儿臣也学着多宝他们给鸡找虫子吃。那时儿臣一天中最欢喜的事就是去鸡窝里摸鸡蛋,然后和人比谁家的鸡蛋最大。”

谁的鸡蛋大,谁就能赢走别人的鸡蛋。

说起这些事,皇帝的眉眼中都是怀念。

他当过皇子太子还有皇帝,享尽世间最为至高无上的荣华富贵。然而他一生之中最为快乐的时光,却是那在山中隐姓埋名的两年。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偏爱民间女子。

刘太后被他一提,记忆越发清晰。

“哀家也记得,有一回你赢了,当天就让哀家把那些鸡蛋给炒了,还说赢来的东西吃起来就是香。”

皇帝笑起来,眉眼更加舒展。

“儿臣挖来的那些笋,母后就学着也做成了笋干。那年冬天我们留在山上,母后最常做的就是这道红烧笋干。”

这顿饭对刘太后母子而言,是忆苦饭。忆苦之后,自然会有一番感慨。皇帝感慨的是那时候的相依为命,至今思来都觉得铭记于心。

母子俩回忆着过往,一顿饭吃得异常温馨,仿佛撇弃了如今的一切,重回到那只有他们母子的简单岁月。

“赏!”这是皇帝搁了筷子说的第一个字。

隐素因为做了几道菜而得了丰厚赏赐的消息很快传开,司膳局那些亲眼看到她做了什么菜的御厨们百思不得其解。

司膳掌事摸着自己的下巴,说了一句,“那位谢少夫人,确实是有些运气和福气在身上的。”

先前隐素奉命进宫时,朝华宫的所有人都以为她必会受一通训斥。哪成想训斥没有,她反倒是得了赏赐。

所以运气和福气这两样东西,最是让人捉摸不透。

等到皇帝龙颜大悦离去,整个宫殿的气氛为之一松。

而隐素又被请了进去,刘太后还让人给她看了座。她堪堪侧坐着,小脸娇憨神态恭敬而乖巧,像是静静聆听长辈教诲的孝顺辈。

刘太后原本迁怒的心,软和了一些。

有宫人取来奚琴,交给隐素。

隐素抱着琴,熟稔地拨动起琴弦。她弹的是上回在小竹林弹给林清桥和云秀听的曲子,曲子如泣如诉地在殿中回响。

刘太后目光幽远,又陷入回忆之中。从在闺中时的被家族寄予厚望,到进宫之后的种种波折。从刘家的嫡女到母仪天下的皇后,从失宠的正宫娘娘到至高无上的太后娘娘。

曲声跌宕起伏,在琴音韵律之中她像是走完了自己的一生。她这一生背负着家族的使命,在儿子继位之前的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直到当上太后之后,她才逐渐放松宽心。

眼看着刘家的子孙委实没几个拿得出手,她确实有心为家族谋划一二。原本一切顺利,谁知竟然一而再地出事。先是最疼爱的孙子没了,后是香雅肚子里的孩子没保住,如何不让她恼怒。

琴音停止,似绕梁不去。

“这些曲子都是你师父教你的?”

“是。”

“曾相国有经纬之才,谁能想到最后竟会隐世入了佛门。”

“佛说不悲过往非贪未来,心系当下由此安详。臣妇所见的师父,平静而自在,想来他很是喜欢身在佛门的日子。”

刘太后看了过来,眼神凌厉了一些。

“你年纪还小,有些事怕是还看不透。”

“太后娘娘说的极是,臣妇年纪小,遇事常有困惑。每有困惑之时,臣妇便会提醒自己最在意的人是谁。为了心里在意的那些人,臣妇不敢贪心,唯愿佛祖垂怜体恤。”

“最在意的人?”刘太后喃喃着。

她最在意的人,当然是她的儿子。皇儿生病的那些年,她心里想的念的都是皇儿的身体能好,后来她如愿了。

所以现在是她贪心了吗?

她想起皇儿刚才离开时说的那句话,“儿臣很是怀念那两年的时光,因为那时儿臣只有母后,母后也只有儿子。”

忽然她脑海中划过一个念头,眼神中似有什么复杂惊愕的情绪一闪而过,随即又很快消失不见。

她再看隐素时,目光中已不见之前的凌厉。

安神香的气息无处不在,在殿中飘散。

这座富丽堂皇的宫殿之中,曾经多少血腥争斗。那些过往岁月中历经的残酷,全都掩盖在泼天的荣耀背后。

她应是乏了,命人送隐素出宫。

就在隐素出殿的那一瞬间,她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老黯然。

“你说这孩子是不是猜到了什么?”她问身后的嬷嬷。

那嬷嬷低着头,道:“奴婢不知道太后娘娘指的是什么?”

“没什么。”

刘太后叹了一口气。

……

那边隐素刚出朝华宫没多久,便被端妃娘娘宫里的太监拦住了,那太监说自家主子有请,请她去坤仪宫说话。

已经入秋的天,她却出了一身的汗。

这真是才出虎穴,又要入狼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