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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女配后我和女主的白月光HE了(127)+番外

良久,他垂眸一笑。

谁让他有一个聪明的娘子,看来用不了多久,他所有的秘密都会无所遁形。

……

隐素回到伯府后没多久,盛国公府的谢礼和作画的资费就送到了。谢礼十分丰厚,作画的资费则是一百两银子。

秦氏忙问女儿这是怎么回事,等了解事情的经过之后连连感慨。一是感慨盛国公府礼数多且重,二是感慨自家闺女有出息,随便作个画都得能这老些银子。

她喜滋滋地收着东西,笑得合不拢嘴。

猛不丁听到女儿问,“娘,你还记得不记得阿奶叫什么名字?”

“你阿奶叫…”

秦氏答不上来,邻居们都称婆婆为傅家的,婆婆的墓碑上也只刻着叶氏二字,至于婆婆叫什么她还真不知道。

她转头去问傅荣,傅荣茫然摇头。

“你阿奶不是陲城人,听你阿爷说阿奶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当时你阿爷不愿继承家业磨豆腐,学着人外出闯荡,因而结识了你阿奶,这才把她带到了陲城。”

父亲带母亲回陲城时,他已经出生。

小时候有人都说他不是傅家的孩子,父亲便去找那说闲话的人理论,把那人打得半月下不了床,此后再没人敢乱嚼舌根。

他记得父亲对母亲有为敬重,母亲说什么是什么,父亲不曾有过一句反驳之辞。唯有一事上父亲同母亲争执过,那就是父亲想教他习武,母亲一直不愿。

父亲客死他乡的那一年,母亲不远千里去收尸,不仅带回了父亲的遗骸,还抱回了丝娘。长兄如父,后来听到有人说丝娘不是傅家的孩子时,他和父亲的做法一样,逮着那嚼舌根的人一顿猛揍,直到无人敢再乱说。

秦氏最是记着婆婆的好,因为婆婆明知她出身见不得光,却从来不多问一句。哪怕她初嫁人时手忙脚乱,笨手笨脚,婆婆也从未露出过嫌弃之色。

“你阿奶是极好的人,行事干脆有见识。人人都说你缺了魂,就算是养大了也是个傻的。她不信,带着你在寺中一住就是那么多年。哪怕是过了这么多年,我总觉得她不是一般人。”

隐素心头一涩,眼眶跟着一红。

没有人知道阿奶叫什么名字,哪怕是至亲。

原来世间再无叶红衣,有的只有叶氏。

阿奶不希望别人找到她,也不希望别人知道她是谁。她就那样隐入尘世平淡,至死身边都无人知晓她的来历。

“素素,你怎么了?”秦氏问。

“没什么。”隐素低头,“我只是…突然想阿奶了。”

阿奶瞒了一辈子的秘密,她该说出来吗?

如若不知道也还罢了,可她亲眼所见亲耳所听,那么令人如鲠在喉的所谓深情,那么让人欲吐之而后快的恶心孝顺。

如果阿奶知道这些,又该如何?

一夜辗转,思量未果。

秦氏见她情绪低落,低声安慰。

“你祖母在世之时最是疼爱你,你如今不仅清明了,还这么聪明,行事作风也有几分像她,想必她在九泉之下也瞑目了。”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瞑目不瞑目的都已经看不到了。

怪不得祖母说不值。

确实不值啊。

所以当年才会义无反顾地离开,至死都不愿回来。哪怕是抛弃荣华富贵,华服换成荆裙依然不后悔。

她没想到会很快和盛国公再见,当她的马车被盛国公府的下人拦停,拦车之人说自家主子要见她时,她只得无比讽刺。

盛国公约她见面的地方还是书墨轩,但是这一次还有魏明如陪同。魏明如还是一身的红衣,艳丽如火。

若不知情由,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如今知道真相,再看魏明如这身打扮,如何不让她更多了几分厌恶。

王掌柜将她领进来之后,又命人送了茶水点心进来,低声对她说了一句若有事就高声呼喊的话,然后恭敬地退了出去。

盛国公坐着,依旧看着窗外盛开的石榴花,周身都围绕着哀伤忧思的气息,面色越发的疲惫苍老。

曾经的伉俪情深,如今全是唏嘘。

四十载春秋恰似繁华落寞之间的一场梦,几多爱恨几多惆怅。如果祖母看到他这个样子,不知会是何等心情。

魏明如上前,以几人都听得见的声音道:“傅姑娘,我祖父年事已高,身体也不是很好。等会他如果让你做什么,你照做便是。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一应资费都不会少。”

“好说。”

两人再无言语,一室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盛国公终于开口。

“昨日得了姑娘的画,我心中十分欢喜。一别四十载,我那夫人算起来也已垂暮之人。我多年寻她未果,若有她现在的画像为依据,应该能事半功倍。不知姑娘可能画出她如今的样子?”

隐素看着他,他的目光确实很真诚,他眼底的怀念亦是真切。这么一个深情的老人,本应令人十分尊重。

可现在,全剩膈应了。

“国公爷,恕我冒昧。听说当年国公夫人之所以一去不回,正是因为你背信弃义。你当时正与妾室蜜里调油,她伤心难过,又不想你为难,所以才会自请和离默默离开。你多年寻她未果,不正是因为她不想被你找到吗?”

盛国公闻言,老脸一变。

到底是沙场征战多年的将帅,一沉眉一怒目散发出来的杀气如同无形的箭,直直往人身上射来。

隐素却是不惧,她连疯子都不怕,还怕一个迟暮的老人吗?

魏明如忙替盛国公顺气,生怕他气晕过去。

“傅姑娘此言差矣,祖母当年一走了之,却不知祖父有多伤心。这些年来祖父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始终郁郁寡欢。倘若祖母心中以祖父为重,万不会做出那等任性之举。自古以来男人三妻四妾皆是寻常,如果祖母真不愿祖父为难,为何容不下一个妾室?”

隐素不看魏明如,而看着盛国公。

“国公爷也是这么想的吗?”

盛国公不语,面色不虞,显然也是心有怨怼。

自古忠孝为重,当年母亲以死相逼让他纳兰表妹为妾,他也是逼不得已。红衣若真爱重他,又怎么会因此与他离心。

男人三妻四妾是寻常,何况他再三承诺哪怕是贵妾,也万万不可能越过正室。他心中的最为爱重的始终是红衣,红衣却不体恤他的为难。

这么多年来,他谨记自己的承诺,哪怕是母亲临终之时苦求他扶正兰表妹,他都没有答应。还有国公府的世子之位,他也一直为他和红衣的儿子留着。

“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质问我!”

若是一般人,早在盛国公骇人的气场之下软了腿。

隐素丝毫不惧,眼神不避。

她拼命告诉自己,一个老渣男而已,她不生气,她不生气。

然而她做不到!

胸腔中的愤怒像要喷涌而出的岩浆,烧得她心口又恨又痛,她真想不顾一切地指着老渣男的鼻子痛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