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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重生](56)

寝殿中无人,卫戟正给王慕寒和宫里几位年老的宫人分褚绍陵给他的小金龟,众人见褚绍陵来了连忙散了,王慕寒不敢在褚绍陵眼皮下藏私,连忙走近躬身笑道:“这是卫大人刚给老奴的。”

褚绍陵看了眼王慕寒掌中的几个指头大的小龟,轻笑:“给你的就收着,平日里记着些他的好处就好。”

“看殿下说的,卫大人平日里最有礼不过,就是没这东东西西的谁又敢不念着卫大人的好处了。”王慕寒说的是实情,褚绍陵宠爱卫戟碧涛苑中无人不知,谁不是上赶着奉承卫戟的,卫戟不用打赏就有人抢着伺候,但卫戟平日里从不拿架子,分内的事一点不错,分外的事从不插手,对着他们几个自褚绍陵小时就伺候起来的老人尤为客气,一派大家有礼公子的风范,王慕寒伺候着褚绍陵将大氅脱了,笑道,“到底是公卿之后,礼数上一点不错的。”

褚绍陵想起昨晚卫戟在被子里还要给他拜年的样子点点头,看着站在一旁的卫戟轻笑:“礼数确实不少。”

卫戟有些不好意思,转身给褚绍陵倒茶,王慕寒知道两人有体己亲热话要说,自觉退下了。

褚绍陵接过卫戟递过来的茶盏喝了一口,忍不住打趣:“你手缝倒是松,那一袋子金子还没捂热呢就开始送人了。”

卫戟笑笑:“王公公是伺候殿下的老人了,年下本该得些好处的,殿下给臣那些金子臣也不知道如何花,送一些也好。”

这是替他打赏人呢,褚绍陵心里一暖,将人拉到榻上来,让卫戟踩上脚炉,卫戟给褚绍陵续茶,问道:“殿下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今年不是有不少王爷郡王从封地过来了么,王公公说且得拜年呢。”

褚绍陵冷笑一声:“我倒是有心客气客气,可惜皇帝说与王爷们一年未见想念的很,要多聊些往昔旧事,怕我们听着无聊,早早的将人都打发了。”

卫戟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不再多嘴,褚绍陵笑了下:“说起来今年容王带着他那世子也来了,回来倒是能叫他来跟你相识,荣王为庸碌,教养出来的儿子倒是个喜欢舞枪弄棒的,肯定合你脾气。”

卫戟以前在军中时也依稀记得人说荣王世子身手不错,闻言点头:“以前听人说过荣王世子百步穿杨,臣敬仰的很。”

褚绍陵轻笑,忍不住嘲道:“那是外面传的,以前荣王没去封地的时候褚绍陶跟我一起在诲信院里念书,他那几下子功夫我还是知道的……百步穿杨?跟你差远了。”

卫戟脸红了下,想了想问道:“荣王世子也在宫里呆过?”

褚绍陵点了点头:“荣王母妃早逝,荣王自小是养在太后身边的,比别的王爷要尊贵些,后来荣王大婚,荣王妃与我母后更是叔伯姊妹,比别人又近了一层,褚绍陶是荣王嫡长子,自小比别人得宠一些,而且当日……”

褚绍陵想起以前凌皇后在的时候自己的悠闲日子心中冷笑,慢慢道:“当日母后还在,虽不得宠也说得上话,求了恩典让褚绍陶进宫跟皇子们一起上学,后来容王接二连三的纳侧妃抬侍妾,庶子们越来越多,荣王妃不安心,就将褚绍陶接回封地去了。”

卫戟知道褚绍陵厌恶庶子的事,轻声道:“如今荣王已为世子请封,荣王妃可以安心了。”

褚绍陵轻笑,眼中皆是讽刺:“若不是这一年来梓君侯府越发得势,这世子位还不知道去了哪呢,荣王妃这些年也算不易,母家如今得势,终于能松一口气了。”

卫戟知道褚绍陵是想起凌皇后来了,主动靠近了些,握着褚绍陵的手低声道:“世子靠着外家得封是运气,殿下一手助外家复起才是真的厉害,说起来,世子倒是得了殿下的益处了。”

卫戟不会说什么奉承的话,但每每安慰自己的话倒是比别人的溜须拍马顺耳多了,褚绍陵揽着卫戟轻笑:“嘴怎么这么甜?吃什么吃的?”

卫戟见褚绍陵恢复了平日里温和的样子心中也舒服,他哪里知道他家殿下平日里对皇帝都是不冷不热的,仅有的好脾气温和性子全给了他。

卫戟垂首不接话,褚绍陵却不依不饶,挑眉轻笑:“问你呢?吃什么甜的了?”

卫戟有些不好意思,明明知道褚绍陵是在逗他还是老老实实低声答道:“臣不曾吃甜的。”

褚绍陵看着卫戟驯服的样子心里有些痒,垂首在卫戟耳畔轻声问:“不说?那我自己尝尝……”褚绍陵垂首吻上卫戟的唇,卫戟躲闪不及,被压在榻上亲了个实在。

年下事多,说起来两人也几日没真的亲热过了,褚绍陵原本就是想占些便宜就罢了,但一亲昵起来有些刹不住手,褚绍陵几下扯开卫戟的腰带,正要解人衣裳的时候外面王慕寒来报:“王爷,荣王世子来了。”

褚绍陵失笑,这个褚绍陶什么时候来不好,好不容易在白天里想跟卫戟亲热一次就有人来败兴,卫戟听见这话连忙翻身到软榻的另一边,几下系好腰带,利落的下榻整理好衣裳,脸还是红红的,轻声道:“殿下,臣给你整整衣衫吧?”

褚绍陵起身自己收拾衣裳,拉过卫戟在他耳朵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下,低声道:“等晚上的……”

不知是被褚绍陵咬的还是害羞的,卫戟的耳朵红起来,看上去可怜又可爱,褚绍陵心情大好,道:“先请世子去正殿。”

褚绍陵跟卫戟收拾好去正殿的时候褚绍陶正在品茶,身边跟着个十四五岁大的男孩儿,生的粉雕玉琢的,正拿着宫人奉上来的薄胎茶盏细看,两人见褚绍陵来了连忙见礼,有着当日的情分两人并不生疏,褚绍陵看向褚绍陶身边的男孩儿,褚绍陶将人拉过来介绍:“我那亡妻的弟弟,因如今淑仪大长公主府没什么人了,我看他一个人立门户艰难,就将人接到我们王府来了。”

男孩儿规规矩矩的给褚绍陵请安问好,褚绍陵细看才想起这是淑仪大公主的孙儿,幼时褚绍陵也曾见过的。

褚绍陵命人摆果子上茶,三人按序坐下,褚绍陵道:“弟妹的事……节哀吧。”

容王去岁与淑仪大长公主府结亲,本是亲上加亲的好事,谁知淑仪大长公主的驸马齐国公犯了事,一番彻查下来将命丢在了大理寺中,淑仪大长公主没过几日忧伤过度也跟着去了,消息传到北部去惊了封地上世子妃的胎,父母一夜都去了,世子妃大悲戚,肚子里不到三个月的孩子掉了下来,人也跟着一起去了。

淑仪大长公主府一夜破落了,剩下的几个主子自顾不暇,合计了下将家分了,世子妃父母早逝,分家时几位叔父心狠,竟是没留下什么给齐钰,被褚绍陶知道后直接将齐钰接到北部去了。

褚绍陶比褚绍陵还小一岁,但相貌上比起褚绍陵少了几分精致多了几分粗狂,看上去倒是比褚绍陵大几岁似的,提起前事来褚绍陶倒是没有过多伤悲在面上,只是淡淡道:“她命不好……是我多对不起她,如今只好好好教养钰儿,只盼着他能成才,以后重复门楣。”

一旁的齐钰闻言垂首:“都靠着姐夫的栽培才有今日。”

褚绍陵打量了齐钰一眼,一身玄色刻丝贡缎锦袍,袖口领口出着细细的精致凤毛,衬得面容越发细致,脚上蹬着一双墨色绣金靴,这一身端的讲究,看来褚绍陶对他这小舅子是上了心的,褚绍陵合上茶盏,轻笑:“你也算是仁义了,今年姨母又没有跟来,她身子可还好?”

褚绍陶点点头:“身子还结实,只是那边也是一大摊子事,脱不开身,来前还嘱咐我了,让我去梓君侯府拜年,还有给你带好。”

荣王有四位侧妃二十几个侍妾,没名没分的更是不计其数,到底有多少庶子庶女褚绍陵都不清楚,想来确是“一大摊子事”,褚绍陵明白褚绍陶的心思,低声道:“如今你已经是世子了,什么时候……就好了。”

褚绍陶倒是不避讳,冷笑道:“等我袭爵且得几年呢,如今我父王身子还好,来皇城的路上沿途又收了两个姑娘呢。”

褚绍陵撑不住笑出来,叹道:“四皇叔老当益壮,吾心甚慰。”此话一出几人都笑出来,褚绍陶看向卫戟,道:“这倒不像是寻常侍卫……”

褚绍陶也是习武之人,眼光毒的很,道:“小兄弟身手还好?”

褚绍陵一笑:“说起来他跟咱们也沾亲,馥仪的驸马就是他大哥,卫戟,叫人。”

卫戟上前给褚绍陶行礼,褚绍陶扶了一把,顺势在卫戟右手上捻了一把,摸到卫戟中指和食指上的薄茧,笑道:“也是个好使弓箭的。”

褚绍陵轻笑:“刚他还说起你呢,好生敬仰你那百步穿杨的本事呢。”

褚绍陶摆手一笑:“那值当什么,说起来我正想问你呢,我昨日来的时候去拜会张大将军,听他门下的一位武师提起来……那武师如今正教导你们几位皇子的骑射,他说你有位伴读端的厉害,马上疾驰射箭箭无虚发,他教导这些日子就没见过那伴读失过手,我听了当时就想来拜会了,你那伴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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