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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重生](11)

“殿下身边应该是有八个,只是一直不足这个数,现下添了我,已经有七个了。”

姜夫人点点头,低声道:“估计那些人里你年纪最小,平日里要老老实实的,不要犯错让人家拿住了欺负你……”姜夫人越想越不放心,“那些大侍卫可有看你不顺眼的?我给你些体己,你拿去孝敬……”

“娘!没人欺负我。”卫戟握着姜夫人的手脸庞红了,“侍卫大哥们人都很好。”碧涛苑里王公公早就上下提点过一遍的了,哪里有人会欺负他。

姜夫人堪堪放下心,又揽着卫戟唠叨了半日,外面丫头进来说老爷回来了,要见七少爷,姜夫人笑笑:“快去吧。”

卫戟点点头,又给姜夫人倒了一碗茶就去了。

……

翌日卫戟申时回宫,褚绍陵晚膳时留了一道乌鸡老参汤没动,命人煨在炉子上等卫戟回来吃,卫戟刚回碧涛苑就让王慕寒请进了寝殿。

褚绍陵看着眼前的人失笑:“不过是家去一天,怎么脸色就差了这么多?冻着了?”

卫戟勉强笑了下,走近给褚绍陵请安,低声道:“没有,昨晚没有睡好。”

褚绍陵看着卫戟的脸色有些心疼,让人将留着的鸡汤盛来,褚绍陵将暖阁里的宫女都打发出去了,拉着卫戟让他也坐在榻上来,褚绍陵摸了摸卫戟的额头,倒是不热。

鸡汤刚下炉子,还是热腾腾的,卫戟小口小口的喝了,脸色好了些。

褚绍陵笑道:“这以后还怎么放心你家去?都做什么了?”

卫戟摇了摇头,褚绍陵见他呆愣愣的心里好笑,忍不住将人揽住,轻笑:“想我了么……”

卫戟的脸腾的红了,褚绍陵拿过卫戟手里的空碗放在榻前的小几上,看着眼前的人有点心猿意马,刚想说什么卫戟站起来了,褚绍陵心里好笑,倚在榻上看他要做什么躲过去,卫戟犹豫了下,掏出怀里一个荷包,面容羞愧:“殿……殿下,这是,家父……”

卫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褚绍陵笑着接过卫戟手里的荷包,打开看了一眼,喝,一沓银票。

褚绍陵心下了然,轻笑:“你父亲都说什么了?”

卫戟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脸色发红,说话也不利索:“多谢……殿下对家兄和对臣的抬爱,臣举家……以后都会……”

“不用说了,你父亲的意思我知道了。”褚绍陵忍不住笑出声来,起身将那一沓银票塞到卫戟怀里,低声道,“回去你父亲问起来就说我收下了,这些银票你留着当零花……”

“那怎么行?”卫戟头一回做这行贿的勾当,心里正愧着,不肯收下,推拒间卫戟的领口掀开一些,褚绍陵一眼扫过去,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卫戟犹自不觉,小声急道:“臣不要……请殿下收下吧……”

“卫戟……”褚绍陵轻抚卫戟颈间的一处血痕,声音阴冷,“这里是怎么回事?”

12、第十二章

卫戟颈间的那抹血痕已经结了痂,但周围的皮肉还红肿着,这伤显然就是昨天打的,褚绍陵命人抬了两个熏笼进来,沉声道:“屋里不冷,你把衣裳脱了我看看。”

卫戟本不想脱,但他头一回看见褚绍陵这种眼神的跟他说话,心里也怯了,犹豫了下将外袍褪下来,又将里面的棉衣脱了,淡淡的药味弥漫出来,卫戟就还穿着一层薄薄的中衣,犹豫的看着褚绍陵,褚绍陵走近将卫戟的中衣解开,眼中越发阴冷,纤细的身子上被打出了数十条血痕,后背上的一处还洇着血,褚绍陵指尖沾了些卫戟伤口处涂的药,轻轻一抿,不过是寻常止血的药粉。

褚绍陵叫人取金疮药,不多时宫人将药奉上来,褚绍陵让人下去,自己取了干净的帕子将卫戟身上的药擦去,卫戟还想推拒,但见褚绍陵脸色阴沉也不敢说什么了。

褚绍陵手下尽量放轻,低声道:“你涂得药单是止血的,不止疼不说,弄不好以后还落下疤,来……”

褚绍陵拉着卫戟坐下来,亲自沾了药给卫戟涂上,晶莹的药膏冰凉,卫戟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褚绍陵拉过榻上的被子给卫戟盖上些,低声问:“谁打的?”

卫戟低着头,闻言摇了摇头,不说话。

褚绍陵也不强逼他,手下愈发轻柔,将他身上的伤痕仔细的处理了,问:“下身还有伤么?”

卫戟光着上身,下面裤子还穿的好好的,听了这话有些难为情,摇头:“没有了。”

褚绍陵点头,将药放在一边,扯过帕子擦手,轻声道:“不冷就先晾着吧,穿上衣服就把药蹭没了。”

卫戟有些局促,抓着手下蓬松的被子不知道该说什么,褚绍陵闭了闭眼,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这伤是怎么弄的?”

卫戟垂下眼没说话,褚绍陵冷笑:“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查不到么?卫戟……我性子并不好.”

卫戟抿了下嘴唇,眼眶红了。

昨日卫铭叫卫戟去书房找他,先是给了卫戟那一沓银票,让他献给褚绍陵,卫戟虽然觉得不好还是答应了,卫战的事他也是刚知道,其中褚绍陵有没有帮忙卫戟不清楚,但自己的职位一升再升都是褚绍陵的恩宠,孝敬些银票给褚绍陵,卫戟自觉也说得过去,就老实将银票收起来了。

很多事卫戟想不到,卫铭还是能看明白的,卫战骁骑营统领的位子是梓君侯举荐的,梓君侯是大皇子褚绍陵的亲外公,而小儿子卫戟又在宫里碧涛苑当职,不管是因为什么得了大皇子的青眼,现在卫家已然打上了大皇子的标签了。

卫铭也猜不透大皇子突然提拔他们家是为了什么,卫家本是世家大族,但已逐渐没落,爵位到了自己这只剩下了个一等将军职,两个儿子还小,族里同辈的人里更没有出头的,怎么想也不值得褚绍陵这么看重,想不透是想不透,卫铭心里还是很欣喜雀跃的。

年后朝廷会派遣一批官员外任巡查,这是个好活儿,出去一趟能收不少东西不说,回来后官职也会往上动一动,卫铭一直在吏部任闲职,这个差事他想过很多年了,只可惜没有能说上话的人,如今上了褚绍陵的大船,他要动一番脑筋,交代好银票卫铭说起年后巡查的事,吩咐卫戟找个合适的时候跟褚绍陵提一提,提督和巡抚卫铭不敢想,他听说山东巡抚底下还缺几个抚治,卫铭看中了这个位子。

卫戟对于官场上的事并不热衷,但身为官家子弟,这些还是知道一点的。

抚治直接和地方上的官员接洽,能捞的油水不少,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呢,不单是这样,自己父亲自己知道,卫铭处事左强昏聩,实在不堪大任,到时候出了岔子,不但连累了褚绍陵,卫铭自己还要受罪,怎么想都不合适,卫戟只盼着自己家里人能安享富贵,不求宏达,略劝了卫铭几句,却不知哪句触了卫铭霉头,一时恼羞成怒,只说卫戟如今官大了不把自己父亲放在眼里了,随手抄起一个拂尘就打,卫戟嘴笨老实,说不出讨饶的话来,生生挨了一顿。

幸好姜夫人在后面听见了,连忙赶过来拦着,哭着劝了一顿,卫铭也怕卫戟身上带伤让褚绍陵看见了说不清,又打了几下子就住手了。

卫戟当然知道这些瞒不住褚绍陵,他又怕卫铭直接来求褚绍陵,只好说了,又道:“还求殿下……不要答应父亲,父亲年纪大了,也经不起奔波……”

褚绍陵叹口气,他以为多大的事,就因为一个抚治的位子也值得闹这一场,还把卫戟给打了,褚绍陵本来窝着火要找人撒气,一听说是卫铭更不好说什么,他心里有计较,哄卫戟:“放心……我心里有数,你父亲……罢了。”

褚绍陵心疼卫戟受委屈,小心的将人揽进怀里,低声道:“你怎么就这么实诚,就老老实实的挨打?你不会跑?”

卫戟被裹在棉被里,只露着个脑袋,低声问:“父亲打我……怎么能躲呢?”

“嗯?”褚绍陵轻笑,“要是我打你呢?躲不躲?”

褚绍陵的薄唇擦过卫戟耳畔,卫戟脸红了,摇摇头:“不躲。”

褚绍陵满意了,低声教训:“记住了,以后只不许躲我,别人不管是打你还是碰你,不管是谁,直接跑,躲得远远的,听着没?”

卫戟愣了下,这话说的怪怪的,难道他父亲以后揍他,要什么都不说就直接跑吗?卫铭倒是不一定能追上他,但直接跑掉很难收场啊……卫戟下意识觉得这事不好办,但褚绍陵的话自然是要听的,卫戟点点头,记下了。

褚绍陵就是喜欢他什么事都一脸认真的样子,虽然少了几分情趣,但正是卫戟的可爱之处,褚绍陵轻笑:“刚才哄你玩呢,我怎么可能打你,你要是不听话了,我自然有别的法子折腾你……”褚绍陵声音低下来,在卫戟的耳畔亲了下,卫戟的脸颊迅速烧红了,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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