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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息之前传(26)+番外

“就连什么?说!”赵君山气他罗嗦,一挥手,那条绿色的裤衩终于在众目睽睽下——灰、飞、烟、灭!

左护法忙道:“就连教主您也亲自访遍三山五岳,五湖四海,也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恐怕——”

赵君山眼里闪过一抹阴狠,再仰手,左护法被气浪掀翻在地,无法爬起。

“你敢咒我白师兄!如果他有什么不测,定将你挫骨扬灰!”

左护法心知自己已被打成腰间盘突出,却仍不怕死道:“教主,属下只是想说,也许白大人已经不在中原。我们就算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找到啊!”

赵君山道:“不在中原他能在哪?且不说他在关外毫无门路,事后第二日我就下了圣手阎罗令,各关卡被死看死守,中原已固若金汤,他如何能逃出去?”

左护法扶着后腰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中原之外更有大千世界,南蛮北狄,东夷西胡防不胜防;再者白大人不是一个人失踪的,他可是和那个孟浪一起,此人颇有些来头,孟氏一族可是有几个人咱们也动不得——”

“住口!”听得愈发不耐烦的赵君山踱来踱去。心道:白渔川!你居然和孟浪私奔!在那样我这后!等我找到你之后,定要——定要——

他心中一紧,思绪慌乱,无法再想下去。也不再难为下人,只便禀退左右,自己无法派遣那心中的不安,来到案前拾笔做画。

他画的都只有一个人,便是白渔川。

几月来,他画了近千张白渔川的头像,各大城门市井的通缉令都是他的手笔。

将笔一掷,他恨恨地盯着记忆中人儿眉眼如画,温柔淡定。

下人悄声进来,将新茶放下,便要退下。

赵君山见是从前在嵩山的旧仆,洗衣妇吴妈,便叫她来看画,问道:“你觉得画的像不像我白师兄?明明永远也无法忘记,可我怎么觉得现在似乎已经想不清他的样子了。”

这吴妈便是白渔川疯癫时摸过他肚子的那个,因感念少主对自己的厚待,赵家倒台十便不肯改志伺候梁云。因感念她忠心事主,赵君山东山再起便又请了她来做事,如今已是个有身份的婆子了。同主人说话也不十分露怯。

她看了看道:“这画也像也不像。”

赵君山道:“怎么讲?”

吴妈道:“可是这眼睛还是他的眼睛,鼻子也是他的鼻子,但这画比我见的白公子要漂亮多了,也年轻——说不准是白大侠少年时的样子。”

赵君山拿起那画凝视,道:“我怎么不觉得。”

吴妈道:“这还不简单。情人眼里出西施呗。”

赵君山震惊地看吴妈,她吓坏了,磕头认了个错就溜出去了。

原来是这样——

这么是这样——

秋夜星空浩荡无垠,一轮明月如此皎洁,衰草里蛰伏的虫儿纷纷亮出嘹亮的嗓子,原本寂静的世界一片低迷的噪音。

如此佳期,然,一位身着白衣的人儿却憔悴坐在轮椅之上。

风儿吹起他丝丝飘荡的秀发和衣襟,远远望去好像要随之飞升,让人不禁为他淡薄的身影捏一把汗。

这分明是个男子,桀骜的背影,修长的身材说明了一切,奇怪的是这样身为男子的他却给人一种另人怜惜的感觉,看到他的女人会默默为他叹息,而看到他的男人会想把他拉进怀里,好好爱惜。

在这样美好的秋夜里,男子到底是为了谁而形影相吊呢?

然!更另人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当白衣男子缓缓转过身来,他那隆起的腹部不禁让所有此刻见到他的人大吃一惊。

那如女子怀孕般的浑圆使男子看上去像是得了某种怪病,然,他竟不是生了病,竟然真的是怀孕了。

一个如过期白兰花般的孕夫,在皎洁的月光下悲叹。

南岭气候无常,刚刚还天空万里无云只有几片云彩的夜空,不知怎么的突然见乌云密布起来,顷刻间下起瓢泼大雨,男子浑然未觉,要不是身后有人撑起一张油伞,他似乎要永远矗立在这连天的雨幕中成为一座雕像。

“一场秋雨一场寒,就算不顾惜自己的身体,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撑伞的人冷声道。

白渔川确实不在乎自己,但他不能不在乎肚子里的孩子,因此他抬起手按在肚子上,像是要保护那刚成型的胎儿一般,叹了口气道:

“谢谢。”

转动轮椅回身后那高楼屋宇中去了。

第21章 风太大

宽大的屋檐下孟浪见雨幕中走来二人,连忙迎过来,道:“三叔,白弟,这么大的雨还出去做什么?仔细着凉。”

这边早有高素质的仆人默默巾帕暖炉伺候着。

仆人将白渔川推到房间里。孟浪也要跟进去,被他三叔拉住道:“你去天山月余,可有收获?”

孟浪懊恼道:“可叹!本以为到天上就能找到上好的雪莲,岂料,因为环境问题和过度采挖天山雪莲已经一花难寻,千斤难购,我不敢耽搁,只得叫那边的朋友代为关照,一有消息定会通知我们孟家。”

三叔冷声道:“罢了,缺的也不只这一味药,以我们南岭孟家的实力尚且如此,他的命能不能救得几看天意了。”

孟浪想起什么低声道:“对了,曹叔的新玩意儿还好用吧?”

那一直冷面的三叔终于变了变脸色,咬牙道:“呸!他有鸡不如无鸡,比还学会发情的猴子还下做!”

孟浪点点头放心道:“看来还是好用的。白弟的医术真是高明。”

三叔冷声道:“可惜,医者不能自医。”

孟浪道:“三叔,你看这药这么难凑,不如我们找赵君山商量?他毕竟富甲天下,集我们双方之力,白弟的机会要更大。”

三叔道:“还是再等等吧。那赵君山喜怒无常,敌友难辩,听说他左护法刚让他一掌打成腰间盘突出。”

孟浪惊道:“太残忍了!”

三叔沉吟道:“如果等到孩子降生还是凑不齐的话,我们再议不迟。”

孟浪低头道:“也只好如此了。”

孟浪别了三叔,进到白渔川的屋子,只见他已经沐浴完毕,在灯下看着医书,露出的一截手臂瘦得厉害。

孟浪道:“孩子不碍事吗?如果你太辛苦就——”

白渔川道:“孩子很好,我就是拼死也要把他生下来,这是我最后一个孩子了,他比我更有生存的权利。”

孟浪道:“你从小就是这性子了,记得周岁抓周便一手抓医书一手——”

白渔川打断他说:“不要说些我没有记忆的事情了,比起孩子,这个让我更辛苦。”

孟浪默然。

这屋子没有似魔似幻的油灯,只有四角高悬的夜明珠绽放着荧荧柔光,将一切冰冷的线条都涂上柔和,就连那凄楚的心之角落也稍许软掉了几分。孟浪算准了这分寸,小心地说:“白弟,你还是不肯叫三叔吗?”

白渔川不语。

孟浪道:“从前的事,是孟家对不起你,将你父子赶出家门流落在外。三叔送你上华山是身不由己,后来也不是诈死,只不过是侥幸逃脱而已。你——要怨他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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