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听见了！”景咸帝大喝。
瀬玖又告罪。
景咸帝道：“哼！人都在说别人的时候特别精明，轮到自己都一个样子，你对你那个白梅难道就不造孽吗？你那么对待他害他清白尽失家破人亡失忆避世，结果还是被你骗回来糊弄，现在你又贼心不死色心再起想着怎么MJ他，我说你小心最后也落得我这个下场。”
瀬玖道：“我们不会的！”
景咸帝道：“怎么不会？你还不如我，至少我和荔莛从小的感情，一起多少年了。他虽然不敢爱我却一直爱着我，你和那个白梅有什么？你敢说他爱过你？哪怕是一天一个时辰？MJ之类你想想那白梅醒来之后不会一走了之吗？”
瀬玖心里也有点害怕了，道：“请君上指点迷津。”
景咸帝叹道：“真是当局者迷啊，不要总想着脐下三寸的快活，不要心急，不好来硬的强的下流的手段。最重要的是不要太过在乎面子，姿态低一些才好。”
瀬玖苦着脸道：“臣本就是他的家奴，但凡体力活臣只要在这里就一点都不让他沾手，地里的活屋里的活，臣都干了，伺候他也任劳任怨，臣想不出还怎么低了。臣已经低得不能再低低到尘埃里去了。”
景咸帝道：“那就挖个坑再低一点——呃，时辰不早了，朕不跟爱卿聊了，记得我托你办的事情。”
瀬玖急道：“先帝君您还没告诉臣——”
一着急，啊的一声，人醒了，鸡叫三遍，天亮了。
第20章
一大早不等上朝瀬玖就赶去宫里。
皇帝发呆的时候宦官就禀报首辅来了，昭康帝十分欣喜连忙宣请，见了瀬玖就拉着他的手说：“大将军，我昨晚做了个奇怪的梦BLABLABLA……你一定觉得这个梦不可能是真的吧，父皇他怎么会做什么箍魂咒，还有地宫什么的，呵呵……”这孩子脸色还有点白，可能是吓着了。
瀬玖恭敬道：“臣一早进宫正是为此事。”
昭康：？
瀬玖道：“先帝昨晚也到臣那里走了一圈，说了同样的话。并且臣觉得箍魂咒一事完全是先帝风格，不必质疑。”
昭康帝吓得立刻松了手，他怕鬼：“那、那怎么办啊？——要不我们去找太后商量商量？”
知子莫若父，看来景咸帝这老鬼防这一手有道理。
瀬玖道：“神鬼之说不可全信不可不信，既然你我二人所做之梦如此巧合，就也许不是个巧合。既是先帝旨意，如果就按他的意思办。”
昭康帝想了想，道：“可、可是在地上陵寝中设牌位不是儿戏，被、被太后知道了……”
瀬玖道：“自然不可大张旗鼓，还是要避人耳目的好。此事先帝既然找上臣，臣就替先帝及皇上解忧。”
昭康帝才小心翼翼吐了口气，定定神道：“有劳首辅大将军。”
瀬玖领命而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几日后的傍晚他正在家里吃饭，一桌子围着他、道士、皮猴和淑芬，桌上摆着猪头肉，二月二那天剩下的。
府上的老管家在外禀报说有贵客来访。
瀬玖道：“让贵客稍等，我吃晚饭过去。”心想谁这么不懂事，我们一家吃口饭都来打扰。
然，老管家并不走，唉唉嗤嗤的，瀬玖心疑，道：“哪位贵客？还等我立刻去见不成？难道是皇上私访？”
老管家道：“不是皇上，不过——”
瀬玖道：“有话就直说，这里没外人。”
老管家道：“是。是一品山庄的白老爷。”
瀬玖吓得筷子差点掉了。怎么把这个老不休的给忘了。
皮猴一听跳下凳子，也不吃饭了，就跑，一边跑一边说：“俺姥爷来了！姥爷！你给俺带啥好吃的好玩的了？！”
淑芬慢条斯理地捧着碗干了一碗汤，一抹嘴巴，也跟着跑出去。
这白老爷每天春天都要来京城一趟，说是想外孙来看看。来看的时候对瀬玖态度还很不好，说骂就骂，瀬玖看在谁谁的份上还不好得罪，只能尽量减少见面，能躲就躲，只吩咐下去老爷子要啥就满足他。白老爷子也不客气，走的时候必定敲一大笔银子，当然据说这笔银子后来大半也用在嫖资上。现在白府是二爷彻底当家，对老父的零花钱控制得比较紧。
本来嘛，白老爷来闹一闹也没啥，可是今年道士也在，生出什么事端来就要命了。
瀬玖如临大敌，汗都下来了。
道士起身告辞，瀬玖慌忙陪送，一直送回茅庐，对道士道：“这几日还请道长在此处修养，不要四处走动。”
道士不问缘由欣然允诺。
瀬玖提心吊胆心事重重地去见白老爷，不去见一面的话，老头挑起理来也头疼。
还没进客厅就远远地听皮猴咯咯的笑声。
皮猴坐在白老爷的大腿上，揪着他姥爷的胡子，仰着脖子笑：“姥爷，你给俺唱小曲，俺还要听小曲。”
白老爷就唱十八摸给他听，皮猴就咯咯的，淑芬站在地上含着手指头盯着。白老爷就问皮猴：“这真是你妹妹吗？”
皮猴点头。
白老爷就问：“那你二娘是谁？”
皮猴摇头。
瀬玖咳了一声表示自己到了。
那白老爷只看了他一眼，并不起身，仍旧抱着皮猴。
瀬玖就稍稍弯身道：“不知丈人大驾光临，怠慢则个。”
白老爷道：“我是来看我心肝外孙的，跟你没关系！”
瀬玖就咳了一声，自己讪不搭地坐下。
白老爷逗了会皮猴，就给了他两块饴糖，又给了淑芬两块，让他们自去玩耍。
瀬玖说：“丈人，小孩不能吃多糖，伤牙。”
白老爷就骂他：“奶奶的我给外孙两块糖的权利也没有，我大外孙在你家吃了多少苦！你能养就养养不起我抱回去！”
瀬玖就咳了一声不说话。
小孩子早已经跑远了。
白老爷道：“我家旭儿你找得怎么样了？”
瀬玖咳了一声道：“还在找。”
白老爷道：“我看你就根本没有找！你不都跟别的女人生娃了吗？刚才那个小野丫头。好啊你个没良心的！你对不起我们家旭儿！BLABLABLA”指着鼻子骂了半个时辰。
瀬玖坐在那听着。他倒不怕挨骂，反正这几年每年开春都要挨一顿狗屁呲，就当给这老头解气了。
骂到尾声，瀬玖便唤来管家，让他带老人家去客房。白老爷大声道：“我今晚陪外孙睡！”
瀬玖挥挥手。
怎么都好，他想，别让道士碰上就行。
为了应付眼前的危机，瀬玖把自己的贴身卫队组织起来组成了个临时作战指挥部，人员不够就把影卫也拿出来充数，作战目标只有一个：誓死防止道士和白老爷子见面。将整个将军府划分出几大区域，步步为营，重点布防，防患于危难，务必将一切之不和谐扼杀于摇篮之中，此兴师动众又不能明目张胆，要做到自然随和，大爱无疆……
然，那么大的园子，百密必有一疏，当某日晚饭后瀬玖见到道士于小山波之上透过刚发芽的嫩柳枝看白老爷带皮猴玩的时候，瀬玖的心都快飞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