瀬玖道：“竟然还有这种事？！”
马御医道：“下官不敢妄言。”
瀬玖笑道：“既然如此，可否告知那被吞药受孕的男子是谁？”
马御医的笑容僵住了，半晌，结结巴巴道：“大将、将军……那男子不久前因……意外……事、事故去……去世了……说了将军也不认识……”
瀬玖哼笑道：“好个马大夫，敢在老夫面前胡乱编排。”
马御医又被吓唬了，他这辈子在上位者面前不止一次被吓唬，而且每次都吓得够呛，这次也很没骨气地一下子又跪倒了，道：“大将军，下官不敢撒谎啊！下官所说千真万确！”
瀬玖道：“哦？那么怀孕男子是谁？你且说出来，我一查便知真假。”
马御医迫于当朝大将的淫威，不得不口吐真言，畏畏缩缩道：“此人便是……便是……”他一咬牙，“是罪臣毛氏的庶子毛夷泰！”
这么霹雳的一个消息，饶是瀬玖定力高深也被劈住了，动了动耳朵，道：“我好像听错了，你说谁？”
马御医道：“大将军，下官绝对没说谎，那毛二公子确实身怀有孕了，臣给他诊脉的时候已经四个月了，若他活着只怕现在孩子已经……”
瀬玖打断他道：“孩子的父亲可是王小侯爷？”
马御医道：“想必正是，嗨！谁还有那么大本事能让酷吏毛大人怀上哩！”
瀬玖叹道：“王小侯可知道此事？”
马御医道：“下官也不知道。然，当日臣诊出喜脉之时毛二并不自知，当时他同王小侯已经反目，后来他家里就出了变故，再后来就被烧成灰了，个中内情下官就不知道了。”
瀬玖觉得小马御医没有胆子敢说这个段子忽悠他，暗自唏嘘了一回。
也不算完全没有收获，至少，他找到了不错的技术顾问。
然，技术成熟是一回事，实施条件的成熟完全是另一回事。他并不想舍本逐末，毕竟保大人还是保孩子这个问题的答案对来说是毫不犹豫的前者。
……
冬天好啊，冬天主收藏，该进补进补，该养生养生，又是天冷好个冬。
赶转天殿前遇见王小侯，瀬玖不觉就带了点同情的眼光看这后生。知道王家和他家一样，缺孩子，谁知道第一个孩子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没了，他自己还不知道，而正妻正怀着的还不知道是不是王家的种。
京城传言王小侯之妻长公主同匂王府的谢执事过往甚密……这些事情，只要瀬玖有心去查自然水落石出，然，一则此事毕竟涉及皇家体面，二则，王小侯这后生也着实可怜些，他都不忍心让他做实这个活王八了……
过两日，王小侯亲自到他家给他家送二月二的猪头肉，瀬玖看孩子怪不容易了，差一点就想跟他说说毛夷泰和孩子的事，然，还是没说，说了，这孩子就更可怜了吧……
第19章
王小侯见他叔欲言又止妄自嗟叹的样子，只道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道：“濑叔，何事心忧？”
瀬玖不想拿实情刺激他，又搪塞不过，就将错就错地把自己家里炕上那点事交代了，也是指望着人多力量大，旁观者清，帮着参谋参谋。
王小侯便笑道：“真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看我婶子已经把您老治成什么样了？人好歹你也哄回来大半年了，咋还没吃呢？”
瀬玖下意识地看了眼门关没关紧，道：“这话在府中可不要瞎说，若是被你婶子听去惹出事端，我拿你是问。”
王小侯笑嘻嘻地应了，又道：“叔，您老这么着畏手畏脚也不是个事啊，我们大家伙都知道婶子的名分了，可是婶子他自己不知道啊！您在婶子那也没个名分啊！娃都那么大了，也一起过了这么长时间了，连个名分都没有，哪天婶子要是一个心血来潮云游四海去了，把您和皮猴兄弟都撇下，您可怎么办？”
瀬玖道：“可不就是吗！我正担心这个。我连把他留下的理由都不充分，哪里还敢肖想子嗣，也许我濑家人丁兴盛我这一代是不行了，只有寄希望于皮猴了。”
王小侯嘻嘻道：“别介！您老春秋鼎盛，龙精虎猛的，只要您肯，年底就是添上是十个八个儿子也不成问题。”
瀬玖斥道：“胡闹！我不那种人！要收获早收获了，还用等到现在。哎，不怕做小辈的笑话，我这一生只想要你婶子给我延续香火，别的都不怎么想。”
王小侯暗想当你家淑芬妹子的事旁人都不知道嘛？嘴上道：“所以叔你得想法子啊，不能坐以待毙啊。”
瀬玖道：“能有什么法子，你叔我有时候就想能过上眼前这般日子也就不错了。”言毕一袖手，颇有点廉颇老矣不能饭的熊样。
王小侯噗笑道：“叔，您老是当局者迷呀！能有什么过不去的，人你都给笼络住了，爬上炕头是迟早的，您连鞋都不敢脱算什么呀。”
瀬玖道：“你有法子说来听听。”
王小侯道：“我么，倒没有现成的法子，然，法无定法，我只能启动您智慧的关键，回忆下从前和婶子相处的点滴，找到他的弱点，集中兵力重点突围，不怕不能打开局面。”
瀬玖点头道：“好小子，刮目相看啊。”
王小侯道：“是叔栽培得好。”
瀬玖道：“看你精神头不错，又能说会道的，听说花街柳巷也不去了，看来家里也颇安定吧。公主有没有再给你穿小鞋？“王小侯道：“有叔治他那一回好多了，更何况她几个月来一直害喜厉害，顾不上折腾我。”言下并不像抱怨，反而觉得真正拿公主当家人的意思。可见有了孩子果真是不一样了。
瀬玖就更不能向他挑明那流言之事，只点头道：“甚善。天下的妇人嘛，都差不多，只要为你生了孩子就归顺你了，公主也是妇人，你们少年夫妻，以后好好过日子吧。”
王小侯道：“小侄也觉得公主现在才有点女人的样子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折腾了这许久，我只觉得平平淡淡才是真。”
瀬玖道：“王老将军看到你这么懂事必定欣慰，好！等孩子生下来你就一鼓作气生他个十个八个，给你王家开枝散叶！”
王小侯拜谢，趁势道：“借叔吉言，小侄也祝你和婶子早日给皮猴添个小兄弟！”
帝国两位猛将互相恭维得很高兴，各自怀揣着子息的春秋大梦。
送走王小侯，瀬玖独自琢磨王小侯的献策，觉得有道理，那么如何才能找到那个突破点……突然，灵光乍现！哎呀！这么简单的招数他咋今天才想到！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啊！
想起当年两日最鱼水情深水乳交融的一次正是在送他回老家前，给他喝西北坟酒那次啊，喝醉的白大少那真是……瀬玖咽了咽口水。
失忆后的大少爷不好此道，他自己说喝过两次发现自己酒量不好，一喝就醉，不喜欢这种无法把握自己的感觉就戒酒不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