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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剑银瓶(34)+番外

瀬玖立刻高兴起来,道:“是吧!道长!我也觉得咱……我儿子挺聪明的……呃,失礼了。如果能在道长身边受教,不用特别学什么,就是受些熏陶也是好的。”

这道士磨不开房东的面子,只得含混应下,然,又委婉说如果和那小孩子处不来他宁可不住也不能教的。

瀬玖赌上自己的人品啥的保证说自己儿子一定不会给道士找麻烦的。

瀬玖相信亲自之间是有感应的,特别是他家皮猴,当年他去接皮猴的时候,这孩子一眼就在人堆里把他挑出来叫爹,前一阵子第一次见道士就张嘴叫娘,这不是天才是啥?!他决定派出这个天才之娃去笼络住娃娘。

在和儿子做了几天的沟通之后,皮猴背上小书包,每天往野芦上学去了……

国丧期间倒确实发生了一件令朝野侧目的事件,兵部二品大员毛年更之子不顾国丧期间禁止婚嫁的禁令,执意将一个叫“赛芙蓉”的妓女抢进自己的别苑给办了,事情败露,引起轩然大波。百姓看重的是毛衙内今日强抢妓女明日就能强抢民女,总之抢女人挑战了民间的道德底线;而朝廷看重的是先帝驾崩,尸骨未寒,天下服丧期间,为了满足自己的淫欲而坐下此等伤风败俗之事,简直就不是爹生娘养的!新帝纯孝,别的倒还宽仁,唯独这个事不姑息,当时就着人严肃办理。

由于毛年更做了多年的京官,身份特殊,故主审的官员级别也不能太低,刑部和兵部的侍郎各一人协同办理,而兵部侍郎恰巧正是升了官的驸马爷王小侯。也不知道新帝咋想的,还是他压根就不知道王小侯和毛年更二儿子之间的陈年旧事,王小侯也不好去要求避嫌啥的,毕竟,事情发生在兵部。

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毛家衰落的序幕刚刚开始而已。毛年更是兵部独自一股力量,游离于最大派别瀬玖派之外,他出了事,雪中送炭的不见,落井下石的倒有。弹劾的折子上了几个,做官多年的哪里还能没点事情,就看查还是不查,新帝一道圣旨下来,下令彻查,这下子不仅仅是毛大公子抢妓案,毛年更的事情也一并查处,并对王小侯面谕道:“虽有同僚之谊,不可徇私。”

王小侯心里明白,这新朝第一案,昭康帝是想借此树威,此事断难善终了。

第33章

京郊南终山乃是一座崔嵬大山,时值季夏,草木丰盛郁郁葱葱简直密得让人透不过气来,毛夷泰的别墅就在盖在这山里。

话说这宅子还是前两年和王小侯在一起置办下的,毛夷泰的俸禄攒了一些,没有去处,便想着找个好的理财项目,王小侯就帮他出主意,道:“你都这么大了早晚要自立门户,还不如买处宅子,以后住起来方便,又最近房价涨得厉害,有备无患。”

毛夷泰觉得买也无妨,然,他转念一想,难道王小侯别有打算?于是便不动声色地在南终山别墅区买了栋小二层,一次性付款他银子不够还凑了些。

然,王小侯知道后也并为责怪他,还给了他一笔银子还了别人的债,看上去并没有借故撵他走的意思,毛夷泰心里欢喜是自己想多了。

几年来这小别墅多半闲置,只每年最热的几天主人来小住几日消暑,全没想还有今日,毛夷泰蜗居此处,厚积薄发处心积虑地养胎。

然,出世的寂寞生活并没持续很久,这一日别墅来了位首次造访的客人——毛夷泰之爹,毛年更。

毛夷泰心慌意乱做贼心虚,全没准备之下简直疑心自己怀孕的事情是不是败露了,遮遮掩掩地出来见他爹,然,他想错了,他爹压根就没发现他的秘密。

见了他的面一脸严肃道:“咱们家出大事了你还躲在这里偷哭成什么样子!”

毛夷泰愣道:“家里出啥事了?”

毛年更长叹一声,道:“你哥哥大康这个没出息的顶风作案被抓了现行!皇上要拿咱家开刀呢!”于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来,未了道,“我即使树大招风又根基不稳,如今更是墙倒众人推,正对了新帝杀一儆百的路子!”

毛夷泰一听也吓得不轻,没有主意。

毛年更道:“我也就罢了,做了一辈子官,本来也到头了,在往上顶多就是个从一品,没啥意思,参我的那几个也没抓住太大的错处,罪不至死,顶多是一撸到底做个平民百姓,老夫不至于看不开,然,你就不行了。”

毛夷泰道:“我?”

毛年更道:“其实这次也有人趁机参了你,还不止一个。唉!我平日劝你做官不可太多严酷,落下不好的名声不说还到处得罪人,从前那些人莫奈你何,暗自怀恨,现在正是他们打击报复的机会!”

毛夷泰不甘道:“我怕什么!我办的事都是刑部委派的,死的人也是罪有应得!”

毛年更道:“糊涂!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如果皇上想将咱们家的势力一网打尽随便找个借口比如量刑过重啥的就把你拿下了!”

毛夷泰梗着脖子道:“拿下就拿下!以后我稀罕这个官吗?拿的是卖白菜的钱,操的是卖白粉的心!”

毛年更恨铁不成钢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上进心!你从小生在官宦人家把权势看得理所当然,你难道没想过若你失去权势会是什么样子?爹老了可以不在乎,你还年轻,还有大段的路要走,难道就这么生得伟大活得憋屈下去?!何况你想想你得罪的那些人,不少都是京畿盗匪,若你失势他们的报复你能承担得起?”

这么说毛夷泰不得不考虑考虑了,他低头思忖半晌道:“爹,那你看咋办啊?”

毛年更道:“我今日来就是要和你商量对策的。爹倒是有个主意,不知道你肯不肯。”

毛夷泰道:“爹直说无妨,都到这个时候了,儿子不为自己也该为家里做点事情。”

毛年更眼睛有点湿润,定了定,道:“唯今之计只有委屈你去求一求那两位主审之一的王小侯,望他看在你们昔日的一点情分上,抬一抬手。”

毛夷泰愣道:“这个时候我怎么可能去找他……”他是想过两人会见面,然,那应该是在几个月后他抱着王小侯的长子以圣母的姿态去接受他的回心转意,那将是他最好的和唯一的机会,而不是现在,这个糟烂到渣的时机,让他怎么开得了口去求他。

毛年更道:“爹不是不知道你的难处,然,事已至此,但凡还有第二路可走,爹也不想让你去求他。你哥哥也就罢了,你是咱毛家唯一的希望了。”

这一日父子两个并没有达成一致的意见,毛年更愁眉而来愁眉而去。

毛夷泰如坐针毡,一时想为了家人为了自己去求王小侯,一时又想咬紧牙关等万事俱备的时候再吹东风,一时又想怕是来不及,一时一时的,方寸大乱,他身边并无半个可以倾诉商量的对象,阿木端洗脚水进来就被他借机乱骂一阵泄愤,想到小马大夫告诉他要心气平和养胎才住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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