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西北有断剑(3)+番外

院子里没人,也不见五松的身影,不是去将军府干活就是去城外大车店学厨去了,新近来了个天竺师傅,做抛饼和咖喱有一手,五松馋得拉哈子直流,整天去瞧,那厨子也有意思,越瞧他越把那饼轮得呼呼生风如哪吒的风火轮,往高了一送,飞去来兮。

二虎想着五松那傻样也挺逗人,心情不错,自去进了屋子,屋子里暖暖的,炉子里生着火,里屋隐隐有动静传来,他一边摘下狗皮帽子,一边往里面走,道:“阿牛!也不出来招呼人,你是属狗熊的吗,一到冬天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一副调笑亲热的腔调,挑了帘子进去。

然,屋里面的一幕却让他如坠冰窟,彻底地说不出话来。

地当央一站一跪两个人侧身对着门,那跪着的嘴里正塞着站着的胯间那话,那站着的显然正在爽快处,被生生打断了,颇有几分恼怒和意外,仍旧挺着身转头瞪着门口,一见二虎立马有几分心虚慌乱,然,复又坦然下来,道:“二虎兄弟,赶早不如赶巧,真巧啊,我这就完事了,我看你还是在外面等下。”他说话的态度是得了便宜卖乖的嚣张。此人正是上次在大车店与二虎一起狎妓同为百夫长的胡子拉碴汉子,那跪着的不用说,便是阿牛,此刻见了二虎便死命挣扎着要站起来,被胡子拉碴按住头顶不得翻身。二虎红着眼抽出刀来,狠毒地盯着他,胡子拉碴虽然自诩硬汉,啥草菅人命的手都见过,然,二虎这样的架势还是让他打怵,故作镇静地抽出还硬着的那玩意,把阿牛随便一推丢在地上,胡乱地提上一边走一边笑道:“二虎兄弟竟然急成这样,也不讲个先来后到,既然这样哥哥我就让给你先。”又想起什么从钱袋里抓了一把小钱,撒在炕上,回身对阿牛道:“好好收着,大爷我不白玩。”

路过二虎的时候胡子汉手握着刀柄,提防着对方突然发难,一阵杀气袭来,看来二虎是动了杀念了,胡子汉条件反射锵地抽刀,然,抽到一半手就被硬生生制住,难道就这样被干掉了吗?一瞬间胡子汉想到在家乡的老婆和三个孩子以及生命中很多有意义的事情……然,二虎却只是制住了他,并无进一步的打算,他在犹豫,他在迟疑,胡子汉抓住时机喝道:“怎么?!你想动手?!来啊!来啊!!爷爷打仗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

他这一咋呼,二虎果真慢慢收了力,最后放开手,胡子汉也哼地一声还刀入鞘,拍拍他道:“咱们兄弟间犯得着为嫖红脸吗?”大拇指一指身后,大气地说。

二虎的脸色不好,然基于礼貌他挤出一个生硬的笑,道:“打扰了哥哥你的好事,抱歉。”

胡子汉豪迈地大笑两声,表示并不介意,便摇晃着膀子走了,心想,二虎这个臭小子,才当了几年兵?打了几年仗?走门路拍马屁踩着老子往上爬!老子就要嫖你的人能把老子怎么样!看你吃瘪真TM解气!就是可惜了刚刚才弄了两下,还有那些个钱一时紧张抓多了,MD下次再找回来……又是得意又是懊恼又是心猿意马。

而屋子里只剩下二虎和阿牛两个,阿牛捂着嘴站起来,走过去,一边眼泪就下来了,他害怕极了,刚才这胡子男潜进屋子,说着不三不四的话,他不敢应往外走,却被一拳打在肚子上,趁他疼弯了腰的工夫就被按下去,啥都不明白的时候嘴巴就给捏开了塞了那脏物进来,他一时鼻涕眼泪的难受极了,又气愤,想干脆命也不要了,趁他没防备的时候咬断他的命根子,这时候二虎来救了他。阿牛委屈极了,想着如果不是二虎今天还不知道是什么下场。

阿牛一边哭一边道:“二虎,刚才……”

二虎伸手就给他一巴掌,将他掀翻在地,阿牛惊呼:“二虎!你……”

二虎哪容他再说,奔过去一脚踢上肚子,简直是断肠的踢法,阿牛就再也说不出话来,咻咻直喘,之后就一拳一脚地落下来,还有好像小钱一样的东西打在脸上的痛,耳朵里依稀听见二虎轻蔑暴怒的声音:“给你钱!钱!钱!婊子!贱人!”

二虎直想杀了这个贱货,手狠狠地捏上了他的脖子,看着他的脸一点点变紫,身体痉挛挣扎起来,却突然被大力推拉着。五松回来见着谋杀的场面,扑过来救阿牛,喊着:“二虎哥你疯了!放手啊!”

二虎猛地松开手,看着已然昏死过去口鼻流血的阿牛,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跑了出去。

他刚才差点杀人,两次……可是他马上就要升迁了,濑将军这么器重他,刚刚向他透露出要提拔的意思,只等这一趟从京城回来千户的位置就是他的,他怎么能在这种时候为了这上不得台面的事情闹出枝节!他的事业,他的前途,他命运……然,刚刚他是真的想杀人!

阿牛被揍得不轻,断了两根肋骨,当夜就发了高烧,五松第二天哭着去找二虎想办法请大夫,然,被告知二虎出差去京城了,五松回到家里看着烧糊涂的阿牛闭着眼睛说着听不清的胡话,最后双手看半空一顿乱抓,似乎不甘心地喊了声“二虎你好……”,手垂下来,不动了。

五松趴在他身上哇哇大哭。

第3章 月牙泉畔一瓢饮王侯恭送千里狐

二虎一路上心事重重,表情阴郁,连巴结未来的长官也几乎顾不得,好处就是御敌的时候下手特别狠厉,都是一刀毙命,深得王小侯激赏,瞄着他道:“好俊的功夫,敢问濑军头师从何处?”

二虎道:“小侯爷谬赞,我无门无派,不过是一路杀过来略有些手感。”

王小侯正色道:“却原来是杀人的刀法,浑然天成。佩服。”

这一日依着宿头傍晚时分到了沙井,再往前就差不多要出这沙漠了,又是处著名的清泉,众人都稍微松了口气。

这沙井在古早的时候就是沙漠奇景之一,流沙中间藏着这么一汪月牙似也的碧水,一弯清泉,涟漪萦回,碧如翡翠,过往的无论是商旅还是僧侣,无论贫富贵贱,都可以从这里取一瓢饮,因为寄身沙漠,泉水更加如美人,慈悲、娴静。

泉水旁边是一座小庙,里面的沙弥兼职看泉人,靠来往饮水人的布施,定期同商人旅客置换生活用品。

夜里,王小侯他们一伙安置下来,又因为月亮实在好,就在泉边升起篝火,取了水来煮米饭吃,同落宿于此的还有一队吐火罗族旅人,骆驼在较远的泉边低头饮水,货物卸载帐篷边,几个少男少女坐在那边交头接耳不时冲他们嗤嗤笑。

同异族打过交道的二虎告诉同伴说,他们是商人,身上的一切都能出售,包括身体,只要价钱合理。

几个人兵就按捺不住一脸的好奇兴奋,碍着小侯爷的面不敢妄动,军人要讲纪律,嫖也要有秩序。

这话众人不好说,毛裤二倒能替人解围,撞撞王小侯的肩膀,用暧昧的语气低声道:“大哥,你也去尝尝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