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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32)

“我……”

“我当然有用意,用意就是能清清静静地和你单独过几天,你的那群副官自有他们的好去处。”我用手抵住他要说话的嘴,“那些地方你可去不得,我南邦不乏美女,但和你比起来就要逊色多了,旁边多了个刘千花大人,你想他们怎能荒唐得起来?几日后你们就要回国了,你得好好陪陪我……”最后一个字消失在我梦寐以求的千花的唇间。

不出所料,千花没有躲,只是狠咬着我的下唇,我想,之前亲近他的人恐怕都怕这招吧!怕得让这个小家伙养成了经验,以为一咬就有用,然而我不是那些人。唇间的美味足以掩盖那些疼痛,我想我一定是认真的。逐渐地感受到千花牙齿的犹豫,似咬非咬的,好象无意中叼了块自己不想吃的东西,吐也不是,嚼也不是,傻傻地叼在齿间,不知如何是好。我就着血腥尝遍了他口中美味,离开他的嘴唇时,我的嘴角流下一道血,他的嘴唇被我肆虐的红肿,两个人都气喘吁吁。

他看了看我的嘴说:“你的血很难吃!”

我笑了,趁他疲惫搂搂他的肩说:“光是用咬的,是吓不退真心想得到你的男人的,而我,是什么都吓不退的。”

领着他吃了一顿饭,之间每吃一口,我都能感到嘴唇的阵痛,千花看着我僵硬的吃相,心情好象很好,吃了许多南邦特色。他不知道,直到他走以后,每当我的舌头舔过伤口,那粗糙表面引起的疼痛,都会让我想起那时千花的牙齿的杰作,分外甜蜜。直到留下了习惯,痊愈的地方只有我自己还时时温习,他,恐怕是忘了吧!一连几天,我们游山玩水,南邦的风光里有千花便更加妖娆,没有再逾越,我眼看着他对我一天比一天放松,这无疑是比什么都好的事情。我要的是刘千花的心,我要走进他的心里去。

北国使节回国那天,朝中很多人来送,我只是远远看着。终于忍不住策马奔去,直到千花身边,小声说:“别忘了我的话,我是认真的,还有,什么都吓不退的。”然后粗犷地将他拥入怀里,温柔地在他耳后一吻,随即放开。看他心不在焉地进行一项项礼节,只要想到罪魁祸首是我,就禁不住嘴角的笑意。旁边大臣询问:“见刚才宝树王和刘大人送别,情谊切切,现在怎么王爷又是很高兴的样子?”“呵呵,人生何处不相逢,定有相逢之日。不必过于悲伤。”

所以,当我听说北国美人刘千花大人名震四海,朝中无事时,就准备我们的“重逢”了。朝堂之上,看见身着大员官服的千花,只有笑着请北国皇帝派刘大人陪同本王在北国的一切事宜,然后,千花,我们好好“相逢”吧!

(完)

第32章 烟花 番外千里之行

当我第一次一妻子的身份躺在这个男人身边时,我就在心底暗暗发誓:我要用我的后半生来报答他。他紧闭着眼睛,微皱着眉头,我禁不住伸过手臂拥抱他,就象是保护着我腹中的孩子。命运是多么奇妙,十天前,他和加凌是那么幸福的人,而我则面对着生命中最黑暗的时刻,十天后,我得到了一个丈夫,最重要的是我未出生的孩子得到了一个父亲,而千里,伤着心,离开加凌娶了我,加凌,伤着心,从自己的婚宴上跑出来,穿着新郎吉服,眼睁睁地看着千里和我成亲。所以,不到盖棺定论的时候,谁也不能说自己是幸还是不幸。等待幸福需要很长的时间,而不幸的降临只在错愕之间,千里就是这样。之前的堂上,他用力握住我的手,我挣脱不开,在加凌的注视下,坚持拜完天地,现在却象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我怀里寻求安慰。千里、加凌,我最要好的两个朋友,思量起来,唯有一声叹息。

“容恬,你说我们三个是不是流年不利呀!”千里睁开眼睛,眼圈是一连红了数日,现在即使没有哭,也是一副要哭的样子。

“要是流年不利的话,过年就会好了。”我顺顺他的头发。

“过年,过年你就要生孩子了。”

“要是生了儿子,就跟你的姓好吗?”

“我倒希望是个女儿。”千里眨眨眼睛说,“我的生意可以传给她,全是女人的东西,让她以后可以发扬光大。”

“可是,要是女儿的话,那她以后就不能陪着你了。”

“出嫁是要有的,但也不能有了夫婿就忘了爹娘呀!”

“你喜欢的是男人,生儿子不是很好?”

千里“呼”地坐起来,“你……”看了我许久,才明白过来我是在开玩笑,对着我假正经的样子,千里开始笑出声来。然后又沉下脸:“才几天呀!我都忘了怎么笑了,好象几年没有笑了一样。”又躺下来,“亏得我们都是伤心人,还可以做伴。容恬,嫁给我算是委屈你了。现在是权宜之计,如果遇上了好男人,我可以为你出面,你可以再嫁。”

“再嫁?还有象你这么好的人吗?我要的不是男人,更重要的是朋友,何况我已经有了孩子。”

千里垂下了眼帘,睫毛动了两动:“我是个好男人吗?如果是怎么会碰到这么让我伤心的人?”

“加凌也很伤心呀!今天他不是来了吗?今天也是他拜堂的日子。”

“那是他的选择。选择地位放弃我。他就算是伤心也不会很久,王位的封号就快下来了,到时候荣华富贵、娇妻美眷,想得到的都会得到,要比和我奔走天涯好得多,他怎么会不开心!”千里转过身去,背对着我,但我知道,眼泪定是又止不住了吧!

“他肯来就是还有情意,为什么不听他说话?不给他机会?”

“我没有给吗?不论是我还是他,能说的都说了,没有用。我,刘千里,比不过那些东西,何况还有他母亲。容恬,到了这个份上,剩下的就只有尊严了。”千里转回身,满脸是泪,拉着我的手说,“明天我们就走,好不好?离开南邦,我们回家,到北方去,不再忍受这些。”

当我说“好”的时候,天色已经泛白,明天已经到了。简单收拾了行李,千里买了辆马车,我们在尚且空旷的街上逃离,逃离这个让我们都伤心的地方。经过加凌的王府,门前是满地的爆竹红纸,门上贴得大大的喜字,看得出昨日是一样的热闹。千里放慢了速度,缓缓走过,看着这个男人的背影,我虽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但还是看见了这样一个心思细腻的男人无奈的悲哀和孤独,他和加凌一同来到这里,却是一个人离开。

清晨风大,门上的喜字被风吹得“唆唆”作响,灯笼摇摆不停。全天下的喜事都是贴同样的喜字,挂同样的爆竹,喜事却件件不同,譬如千里和我,加凌和他的新娘:加凌是王位继承人,千里是北国的一个努力养家糊口的商人;加凌的新娘是南邦丞相高贵的女儿,嫁入王府门当户对,我却是未婚先孕,所托非人的江湖女子,和一个同样伤心的朋友互相安慰。同一天成亲,用同样的喜字,喜事也变得讽刺。王府的大门就算再大,我们也走得过去,回想那天,我哭倒在千里怀里,不知如何是好的情景恍如隔世,如今尘埃落定,人的命运瞬间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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