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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方帝第一部 白帝篇(22)+番外

船上的人突然乱了起来,转眼间两边分立,恭谨异常,偌大的船上,竟没有一丝声音。

舱门左右大开,一群仆从簇拥著一个华衣锦服的人,昂然而出。

陈贤忙迎上去,刚想说话,那锦衣人挥手阻止,锐利的目光,霎时射向了白慕飞和何昭宇。

何昭宇这才看清,此人年过四旬,广额丰颐,姿貌雄毅,风度磊落,气宇不凡,隐然王者风范。

沉毅的声音缓缓响起,「如果我没猜错,两位便是何昭宇何大人和锦毛鼠白慕飞。」

何昭宇和白慕飞不禁对望了一眼,同时升起一个念头:「此人必是一代枭雄。」

陈贤连忙介绍:「这位便是当今天子的皇叔,燕王爷!」

太宗之子,仁宗之叔,燕王赵元杰,雄才大略,文武双全,当世少有人能及。正因如此,自真宗朝便屡受猜忌,後来更是从北方的封地,远调四川十余年。

直到仁宗登基,深自仰慕其才华,多次相邀,燕王一直未允。今日乘船北上,想必是已受邀请,前往开封的。

何昭宇望著神威凛凛的燕王,不禁暗自赞叹,当真是人中之龙,可惜生不逢时,否则,也是一代开国之君。

白慕飞只瞥了燕王一下,便低头看向何昭宇,却见他出神地注视燕王,心下不舒服,手上抱得更紧,以提醒他自己的存在。

见两人如此亲密,众人都露出好奇的神色。

白慕飞眼中只有何昭宇,根本没注意周围的目光。何昭字微觉尴尬,使了个眼色,白慕飞嘀咕了一句,小心地扶著他站立。

燕王十分敏锐,「原来何大人有伤在身,不必多礼……」然看清了何昭宇的面容,顿时神色为之一变。

那鹰一般的精目中闪过的是……惊诧,不可置信地惊诧!

何昭宇捕捉到了燕王的那一丝异色,能令燕王变色的原因绝对不简单。

沉默了几秒钟,燕王一连串的命令便发出:「立刻扶何大人进舱,准备热水、毛巾和衣物,请月明姑娘过来。」

白慕飞和何昭宇还没明白过来,已被一群人拥进了舱。

燕王手下果然不同寻常,转瞬间,一切便预备妥当了。

「等一下,这是怎么回事?」白慕飞几次过去想护著何昭宇,都被挤到了一边。

「何大人伤势不轻,快换了这身脏乱的衣物,先含了灵心丹提神,等月明姑娘来了,再给你治伤。」陈贤亲自动手,要替何昭宇更衣。

「不敢劳动陈大人,慕飞……」何昭宇赶紧叫过白慕飞,以免他爆发起来将陈贤踢出舱。

陈贤还不愿让开,燕王微笑道:「何大人和白少侠,真是情谊深厚啊。」

「王爷错爱,何昭宇实不敢当。」

自然听出了何昭宇话中的疑问,燕王毫不掩饰自己的欣赏,「何大人受伤,必是为了我赵家江山和百姓,本王关心你,理所当然。」

没有言不由衷,燕王语气中充满了真挚和诚意,严毅刚硬的脸线条,变得如此柔和,陈贤不禁目瞪口呆。

白慕飞和何昭宇,自是更加惊讶不已。

燕王大笑,「想不到本王关心别人,竞也无人相信……」

何昭宇心中一怔,这豪华风光的背後,似乎隐藏了深深的落寞。

「王爷又有什么感慨了?说给月明听听。」

一个青衣少女轻灵而入,秀曼慧雅,清丽无伦,秋波流转,微微一笑,满室生辉。

「月明你来得正好,何大人身受重伤,你快去瞧一瞧。」

月明诧异地看著燕王,「何大人?闻名天下的何昭宇吗?王爷开玩笑吧?」

「本王何曾开过玩笑!」

重新打量著躺在床上的何昭宇,清瘦苍白,却依然风华绝世,清澈的眼睛如湖水般纯净,没有丝毫杂质。

这就是那个名扬天下,汴粱城奉之为神的何昭宇?月明迷惑了。

白慕飞非常不喜欢她看何昭宇的眼神,横身一挡,一脸的不耐烦:「你是来治伤,还是来看人的?」

不理会白慕飞,月明纤细的手指搭上了何昭宇的脉门,「这个人,救了也没用。」

「你说什么?」白慕飞大叫。

月明浅浅一笑,「他在十天内连受七、八次伤,就算有仙丹也救不了,以他的武功,原本寿过八旬没问题,照这样下去,最多不过三旬。」

白慕飞额上青筋直冒,「你再说一遍!」

「实话实说,你不爱听也罢。」

「慕飞,这位姑娘快人快语,说的是实话,你不用生气。」

「你何苦咒自己?」白慕飞没来由的心一阵绞痛。

燕王脸色微沉,「月明姑娘,你一定有办法。」

月明不语,取出一个黑色的药匣,刚伸手去揭何昭宇的外衣,白慕飞又大叫一声:「你干什么动手动脚?要敷药,我来。」

「断肠膏多敷一分便是毒药,你想敷只管试试。」

何昭宇握住白慕飞的手,成功地让他冒了三丈的火灰飞烟灭。

看到那深及数寸的伤口,月明无声地叹气,挑出黑色的药膏,一点一点敷上。

何昭宇蓦然脸色一暗,汗水立刻渗出,手不自觉猛地攥紧。

白慕飞感到自己的手,被握得几乎要断了,大惊失色,「猫儿……」

「想在十天内完全恢复,只有现在多吃点苦头了。」

饶是月明及时解释,白慕飞还是暴怒,舍不得甩开何昭宇,喷火的眼睛,险些将月明烧掉。

月明立刻判断出,这个叫白慕飞的男人与何昭宇的感情,绝对不同寻常。

「月明姑娘连断肠膏也肯拿出来,本王真不知如何谢你才是了。」

燕王道著谢,眼光却一直放在何昭宇身上。

月明舒了口气,悄悄出舱,来到船头,一声呼哨,空中盘旋的一只黑鹰急坠而下,落在船舷上。

飞快地写了几个宇,将纸条塞入一个铁管,系在鹰脚,手一挥,黑鹰疾冲天空。

听身後燕王的声音响起:「当著本王的面传递消息,不怕本王起疑吗?」

月明的笑容卯鲜花初放,「既是当著王爷的面,王爷又怎会起疑?」

※※※

白帝宫前,铁心接住了黑鹰,取下了铁管,奔入练功房。

金风和青铜忙也跟了过去。

「主人,黑鹰送来的信。」

白帝怔怔地望著窗外,对铁心的话无动於衷。

何昭宇离开的这五日,白帝没说过一句话,每天都是这样。更多的时候,是站在白帝山顶,对著长江发呆。

铁心只好自己拆开来看。「天啊,是何昭宇的消息,他……他又受伤了……」

「什么?」白帝劈手抢过纸条,只扫了一眼,神色就已经极为难看。

如困兽一样来回乱走,白帝胸口大幅度地起伏,仿佛在拼命压抑什么。

突然,白帝站在铁心面前,一字一顿地道:「我要下山!」

「下山?」青铜如梦初醒,叫道:「主人发过誓,终生不出江湖,难道主人要破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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